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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送你過去讀書,會很安全,也很省心?!蹦甙职痔拐\,“對不起,爸爸應該向你道歉。” 飯桌上靜默一瞬。 倪歌耳朵嗡嗡的,心跳得飛快。 她從沒想過,爸爸會這樣直白地向她低頭。 以這種方式。 在這樣的場合。 “我……” 手突然被人握緊。 “我沒有,責怪您?!蹦吒柰蝗徊煊X到一種類似勇氣的情緒,像外接的能源傳輸器,源源不斷地從身邊涌現(xiàn),“我們都沒有錯,是呂蕓的錯。” 倪爸爸微怔,繼而笑開:“對,是她的錯。” 之后他們在說什么,倪歌都聽得不太真切了。 少年坐在她身邊,聲音帶著點兒笑意,壓得很低很低:“過年不能哭。” 他輕聲說,“會一整年都不開心?!?/br> “我沒,沒哭?!蹦吒璨恢雷约涸趺从纸Y(jié)巴起來了,但她執(zhí)著地強調(diào),“我很開心。” 她今年最想要的東西,都已經(jīng)得到了。 倪歌握著他的手,想。 為什么要哭。 她以后再也不哭了。 —— 春晚過半,一群人坐在客廳里,倪歌開始瘋狂打哈欠。 倪清時樂壞了,手放在meimei頭頂,搓來搓去:“剛剛吃飯就讓你別喝酒,是不是喝太多了?” 倪歌哼哼唧唧的,捂住臉,垂著腦袋就想往他懷里拱。 容嶼眼疾手快,一把揪住。 開玩笑。 當著他的面,還往別人懷里擠。 親哥哥也不行。 “我送倪倪先上樓去睡吧?!彼b得云淡風輕,“等會兒在這兒睡著了,她又要著涼?!?/br> 大人們都無暇顧及兩個小孩,只有容mama不相信他們是純潔戰(zhàn)友情,虛情假意地嘖嘖嘖:“你們兄妹感情還真好喔?!?/br> 容嶼:“……” 他嘴角抽動,伸長手臂,將倪歌扶起來:“走,去睡覺。” 蠢羊大概真的有點兒醉了,大半的力氣卸在他身上,軟乎乎的,像一只熟透的湯圓。 容嶼以前很少來倪家,但以前有無人機替他探過路,所以他輕車熟路地,將倪歌扔在了她軟綿綿的床上。 月色穿庭,安靜地投射在地板上。 他一抬起頭,就看到她的書架上方,放著一堆飛機模型,張揚跋扈,與周圍的裝潢格格不入。 容嶼愕然。 所有模型都是他的。 從他最開始玩兒模型,到她離開大院兒……她竟然一個沒丟,全留著。 “……”容嶼愣了一陣,情不自禁,在床邊坐下。 倪歌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伏在床上,睫毛長長垂下,胸腔微小地起伏。 他躬身,慢慢湊近她。 小姑娘的氣息熱熱的,甜甜的。 容嶼喉結(jié)滾動。 天啊,好想咬一口。 眸光微暗,他小聲叫:“倪倪?” “嗚……”倪歌小聲嚶嚀,眼睛沒睜開,“怎么了?” “我看到了你書架上的飛機模型。” “……嗯。” 他貼在她耳邊,低聲說:“我以后,也要投身給它?!?/br> 倪歌實在是困,神志不清地哼:“你一定能的,你會成為一個英雄?!?/br> 容嶼心下微動,猛地湊近她:“那,你可以給我換個昵稱嗎?!?/br> “……” “能不叫容容嗎?你見哪個英雄叫容容?”他微微蹙眉,一本正經(jīng),“就連宋又川家里養(yǎng)只倉鼠,他都要取名叫亨利四世。” “……” 倪歌不動彈了。 她仰面躺在床上,仿佛已經(jīng)沉沉睡去。 四下無人,容嶼小心地靠近再靠近,對她垂涎欲滴。 下一秒,窗外猛地亮起來,“咻”的一聲,禮花升空,砰地在空中炸開,碎成無數(shù)片,一聲接一聲。 他離得實在太近太近了,兩個人呼吸交融。 倪歌眼睛半睜半閉,突然微微偏過頭:“容嶼?!?/br> 新年鐘聲敲響,禮花爭相升空,北城亮如白晝。 “我這一年,過得非常圓滿?!?/br> 她好像只是隨意地翻個身。 容嶼腦海中火光炸裂。 ——一觸即離,她的吻輕如羽毛,落在他的側(cè)臉。 第37章 公主抱 零點一過, 除了禮花, 外面還有很多人開始放鞭炮,噼里啪啦的。 容嶼的腦子嗡嗡響, 聲音比放炮還激烈。 一瞬間,炸了似的。 他被親了。 他竟然被倪歌親了??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吻,全都是她主動的? 容嶼不服氣。 “倪歌?!?/br> “……” 小蠢羊閉著眼, 呼吸平穩(wěn),一動不動。 腦袋歪朝一邊, 一條小細胳膊還搭在他脖子上。 他很堅持:“你醒一醒?!?/br> “……” “你不要睡了,起來,我們談談成年人的尊嚴問題?!?/br> “……” 然而倪歌是真的睡著了。 她不太清醒, 只感覺旁邊有人一直在叫她,聲音不大,但是很煩。 她想讓對方閉嘴, 可是剛剛那個翻身的動作, 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力氣。 所以她沒動。 禮花一束一束地跟著升空,外面煙火璀璨, 屋內(nèi)卻沉寂而靜謐。 “……”倪歌睡熟了,露出白皙的脖頸, 吐息溫熱, 落在容嶼的手掌上。 他垂眼看她, 呼吸慢慢地,也跟著變guntang。 兩人的距離構(gòu)成狹小的空間,他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 噗通。 意亂情迷。 他小心地張開嘴,朝著她的臉頰,珍重地咬下去—— 相觸的前一秒。 房間門“咯吱”一聲輕響,一束光從走廊外漏進來。 “阿嶼?!?/br> 容嶼條件反射,觸電般地彈起來,狼狽地抬起頭。 正對上倪mama帶笑的臉:“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 倪歌再醒過來,已經(jīng)接近中午。 清晨時分下了點兒雪,遠方的房頂和近處的樹梢上積起薄薄一層,好像糖霜。 她跑下樓,見倪清時正坐在樓下看書,興沖沖地問:“哥哥,我們可以出去玩雪嗎?” “雪還太小了,得再等等?!币娝髀冻鍪谋砬?,倪清時忍不住笑道,“不過,爸媽今天早上給你留了餃子,你可以先吃一些,撫慰一下空蕩蕩的胃?!?/br> 每年新年,倪家都門庭若市。這兩天客人很多,爸媽不太有空管她。 所以倪歌把餃子從保溫鍋里端出來,偷偷跑到客廳去吃。 餃子還很熱,她小心地咬開一個:“我睡著的這段時間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大概沒有?!蹦咔鍟r放下手中的書,露出作文集的封面,“你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