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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容嶼好笑:“我家里沒人?!?/br> 倪歌一愣:“可這都到飯點兒了?!?/br> “你爸平時不在家,難道我爸就會在?”他嘴角一扯,旋鑰匙推開門,“何況我媽那種新時代女強人,恨不得一年到頭泡在報社里?!?/br> 倪歌被他帶進門,一時間接不上話茬。 他家的客廳布局跟她家的大同小異,只是容mama好像很喜歡鮮艷的撞色,整個屋子的配色都彌漫著熱帶的氣息。 “你先坐會兒,還是先去換衣服?” “我去換衣服吧?!蹦吒柘乱庾R看表,“時間也不早了,不能回去太晚。” “好。”容嶼點點頭,換了拖鞋進廚房,“我房間在樓上,左手邊第一間,進去之后不準(zhǔn)碰床,不準(zhǔn)碰我書柜上的航模?!?/br> 倪歌愣了一下。 她小時候經(jīng)常來他家玩,隔了七年都還記得,他家一樓就有洗手間。 為什么要舍近求遠,跑到樓上去換衣服…… 容嶼一回頭見她站著不動,有些不耐煩地挑眉:“有問題?” 倪歌秒慫:“……沒有。” 算了,樓上就樓上。 她抱著校服蹭蹭跑上樓,小心地關(guān)上門,打開燈。 一室亮堂。 容嶼的房間像他的人一樣干脆利落,連墻上的掛畫都沒有閑筆,書架上塞滿課本與器械書,以及各式各樣的航模和無人機。 倪歌猶豫一瞬,小心翼翼地避開大佬的床,找了個無人機的鏡頭死角,才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脫下來。 校服上被奶茶潑濕的地方已經(jīng)干了,可大片淺咖色的印記就像地圖一樣,在衣服上延展。 “不知道要怎么洗……” 她有些苦惱,剛換好衣服沒幾分鐘,就聽見敲門聲:“好了嗎?” “好了?!蹦吒柃s緊站起來,把脫下來的襯衣疊好。 他推門而入。 她征求他的意見:“襯衣我?guī)Щ厝ハ锤蓛袅嗽龠€給你,可以嗎?” “沒事?!比輲Z視線隨意一掃,將衣服拿過來,扔進洗衣機,“就扔那兒吧,家里阿姨會洗。” “……喔,好?!?/br> 容嶼的手還扶在門把上,她換回校服之后,整個人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乖巧程度呈幾何上升。 他有些不自然,眼神游離地舔舔唇:“換好衣服就下去吧,喝口水再走?!?/br> 所以這個家伙…… 倪歌眨眨眼。 剛剛,是跑去燒熱水了嗎? 但是…… “哥哥。”倪歌小跑幾步跟上他,提醒道,“我剛剛看到你的書柜才想起來,你的無人機還在我那里?!?/br> 容嶼身形微頓。 倪歌以為他又要炸,趕緊解釋:“我沒動你的床!也沒動你的航模!真的!我就只是看了一眼!” 容嶼:“……” 半晌,他舔舔唇:“我沒生氣,你冷靜點。” “那個無人機,就先放你那兒吧?!彼行┬奶?,輕描淡寫地道,“也不是什么貴重玩意兒。” 倪歌驚了:“那個不貴嗎?” “……” 其實挺貴的。 容嶼摸摸鼻子。 他當(dāng)時把無人機飛過去時也沒多想,就覺得能多個由頭,多跟她說兩句話。 這跟互相借東西是一個道理,借一次見一面,還一次再見一面,這一來二去的,不就…… “那……”倪歌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真的不想要這架無人機了,開始像小女生一樣給自己的芭比娃娃取名字,“它有名字嗎?或者,代號之類的?” “叫蒼鷹。” “這名字取得好,確實像蒼蠅?!蹦吒枵\懇地拍馬屁,“一天到晚嗡嗡嗡的?!?/br> 容嶼:“……” 他面無表情地走進廚房,倒一杯熱水,放到她面前:“喝。” 這幾天寒流南下,卻還沒到開暖空調(diào)的季節(jié)。 但倪歌從小怕冷,他覺得,她一路都是抖著回來的。 倪歌以為這是讓自己喝完趕緊滾的意思,可熱水太燙她不敢動,只好小心翼翼地轉(zhuǎn)移話題,“哥哥,你經(jīng)常給人送模型嗎?” 容嶼:“不。” 容嶼正義凜然:“我的航模就是我的命根子,你見誰天天給人送命根子?” 倪歌:“……” 她這時候完全忘記了,她的書柜當(dāng)年曾經(jīng)特地空出一整層,來保存他的“命根子”——這件事。 她垂下眼,小聲:“可你送過黎婧初啊?!?/br> “不可能。”容嶼聽見了,想也不想,嚴(yán)肅道,“我怎么可能把我的命根子交在她手上?!?/br> 倪歌:“……” 真的對命根子好執(zhí)著。 她沒有說話,低下頭,小口小口地抿熱水。 他在好像在水里攪了一點紅糖,入口時嘗到丁點兒甜,又不至于發(fā)膩,喝起來意外舒服。 但她這副樣子,看得容嶼眉頭緊鎖。 倪歌從不撒謊。 所以…… “是黎婧初跟你說的?” “嗯。”倪歌點點頭,這件事她早就想找他求證了,只不過一直沒機會,“她說你們一起參加航模競賽,你還送過她小航模?!?/br> 容嶼皺眉:“哪有……” 他突然一頓。 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樁久遠到不能再久遠的往事。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黎婧初去看他比賽,他的航模返程時出故障墜了機,他撿起來想修,被她攔住。 黎婧初問:“那個是壞了嗎?” 他:“沒有的事?!?/br> “如果……是壞了的話?!崩桄撼醪凰佬?,“能送給我嗎?” 當(dāng)年的容嶼:“……” 他那時候剛剛認(rèn)識黎婧初,還不太確定這姑娘一天到晚想干嘛,于是企圖跟她講道理:“這都不能飛了,你拿去做什么?” “就當(dāng)做是留個紀(jì)念呀。” 容嶼眉頭皺起來。 對他來說,飛機本身就是私人的東西。不是太親密的人,哪怕是壞了,他也不想給。 何況,這還能修。 “這個我扔了,下次送你個新的。” 黎婧初知道,他打算送她一副嶄新的,和他完全無關(guān)的模型。 她不甘心:“那我?guī)湍闳影伞!?/br> 容嶼:“……” 他不懂她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一具模型而已。 恰巧宋又川叫他,他干脆就把它給她了。 容嶼站在廚房里,頭痛地扶住額頭,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去拿外套。 倪歌嚇了一跳:“你去哪?” “我去找她,把模型要回來?!?/br> “……” 倪歌哭笑不得,“別去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br> 容嶼想了一下,又走回來:“我沒送過黎婧初航模?!?/br> “嗯?!?/br> 不知道為什么,倪歌莫名有點兒開心。 “還有?!彼蝗幌氲绞裁?,板起臉,眼中泛起冷意,“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