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那方面想法，當初干嘛跟她爸媽說想娶她？”

    這個問題涉及了容嶼的知識盲區(qū)，如果不是好友提起，他甚至根本不會去想，他和倪歌應該是什么關(guān)系。

    他覺得這些事情自然而然，一切都是順遂而完整的，哪怕七年前發(fā)生那種事，她音訊全無地離開，他在這方面的想法也沒有變。在他的想象里，他們會就那么一起長大，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哪怕分開也活在對方心里。

    “可能是因為……”容嶼眼里閃過一瞬茫然，半晌，沐浴在一片母愛光輝里，有些猶豫地道，“我當時想養(yǎng)孩子……吧?！?/br>
    宋又川：“……”

    ——

    然而被視為女兒的倪歌，非常不信任容嶼這位老爸爸。

    開學之后，北城開始一遍遍地嘗試入秋。氣溫雖然還見不到下降，但隔三差五總要下場雨。

    于是今天又下雨了。

    孟媛離開之前，提醒她：“天氣不好，你打掃完衛(wèi)生就早點走呀，別一個人在學校待太晚，不安全的?！?/br>
    倪歌含糊：“好?！?/br>
    然而她其實真的很想多磨蹭一會兒……

    可是又不好讓容嶼等太久。

    看著手機短信上那條精簡的“下來”，她蔫兒唧唧的回了句：就來。

    然后拖著書包，鎖門下樓。

    他沒說在哪兒等她，所以倪歌一路走一路張望。走到四樓和三樓交界的地方，她停下腳步。

    三樓樓梯口，站著兩個人。

    ——黎婧初和容嶼。

    “我這個假期去參加比賽，遇到了很多有趣的同齡人?！?/br>
    容嶼：“嗯?！?/br>
    “比賽的文集會出一個系列，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套?！?/br>
    容嶼：“嗯。”

    “回來之后我想請大家吃個飯，因為也很久沒有聚過了……你覺得訂酒店和開party自己做飯，哪個會比較好？”

    容嶼：“嗯?！?/br>
    倪歌：“……”

    這家伙是個機器人嗎？怎么一直嗯嗯啊啊的，就不會說點兒別的？

    下一秒，他突然發(fā)出一聲不知所謂的嘆息：“啊?！?/br>
    倪歌：“……？”

    他聲音低而清淡，嗓音發(fā)啞，讀單音節(jié)的詞語時，透出莫名的性感。

    下一秒，他轉(zhuǎn)過來，視線穿過樓梯，直直落到倪歌身上：“下來了？走。”

    作者有話要說：　　人類的本質(zhì)是…………

    第5章 糖糖

    倪歌小聲應了句“好”，揪著書包帶往下走，主動向黎婧初打招呼：“黎學姐?！?/br>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黎婧初臉上的笑好像僵了僵。

    但也只是一瞬。

    她很快笑道：“倪倪?！?/br>
    說著，順勢抬起手，就要來摸她的頭。

    “呀。”倪歌突然迅速蹲下，“鞋帶開了?！?/br>
    黎婧初的手摸了個空。

    容嶼眼底微動，不自覺地浮起兩分笑。

    然而聲音依舊冷漠無情：“快點。”

    “好了?！蹦吒柢f起來，乖乎乎的，“黎學姐再見?！?/br>
    “倪倪?！崩桄撼踮s緊拽住她，“我周末想約小伙伴們開個party，定在市中心的青年別墅，你也一起過來，好不好？”

    倪歌微怔，然后笑開：“好呀。”

    “那……”黎婧初眼睛一亮，轉(zhuǎn)頭過去，“阿嶼你……”

    容嶼沒看她。

    他用傘柄勾住倪歌的書包，沉聲：“趕緊走，打雷了?！?/br>
    倪歌被拽著跟上去：“但是，學姐她好像還有話沒……”

    “閉嘴?！彼幊林槪荒蜔┑剞D(zhuǎn)過來，“雷這么大，誰他媽聽得清？”

    倪歌：“……好，好的?！?/br>
    “容……”黎婧初掙扎了一下，還是沒能叫住他。

    她站在樓上，看著兩人一起走下樓，在雨中漸行漸遠。

    許久，指甲緩慢而平直地刺進掌心。

    ——

    附中的本部校區(qū)包括了初中和高中部，占地面積挺大。從教學樓走到門口，要走十多分鐘。

    雨幕瀟瀟，傘不大不小。倪歌離容嶼太近，渾身不自在，小心翼翼地跟他保持距離。

    挪一點點……

    再挪一點點……

    “嗤?！弊叱鋈]多遠，容嶼突然冷笑，“你他媽再往外躲一點？你怎么不干脆站出去？”

    倪歌：“……”

    “我也帶傘了。”她小聲提議，“要不我自己打一把？”

    “行?！?/br>
    倪歌開開心心地，打算翻書包。

    “那你回家也自己回吧?！?/br>
    “……”

    “你很獨立，很有能耐。”他面無表情，“下雨而已，屁大點事？回家而已，屁大點事？”

    “……”

    他又開始無理取鬧地兇她了。

    倪歌委屈到爆炸，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到自己哪兒惹到他了。

    “我……”

    她有些無措，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容嶼立刻也跟著她停下來，傘分毫未偏地撐在她的頭頂。

    但倪歌毫無意識，還在糾結(jié)之前宋又川的話。如果是那個原因的話……

    她抬起頭，聲音清脆道：“我沒有忘記你?！?/br>
    容嶼一愣。

    但眼里很快浮起不耐：“你能不能別在這兒……”

    “但是容嶼，說真的。”她小心翼翼，認真地指出，“男……男性的尊嚴，不是靠面子支撐起來的?！?/br>
    “……”

    容嶼茫然了一下：“你在說什么？”

    “之前又川哥說，你、你很在乎面子，說那關(guān)乎到男人的尊嚴?！蹦吒璨桓艺f得太直白，怕再次傷害到他脆弱的自尊，“所以我……我特地去百度了一下，‘男人的尊嚴’到底是什么?！?/br>
    答案全都是：

    腎臟健康的幾大標準！你的男性尊嚴還好嗎？

    中年男性的福音！維持雄風才能維護男人尊嚴！

    幾大zy蔬菜，只有這么吃，才能更好地保護男人尊嚴！

    ……

    容嶼臉色難看：“閉嘴?！?/br>
    “但是，”倪歌掙扎了一下，“我覺得百度說得還挺有道理，你確定你真的不是……”

    他打斷她：“我沒生氣?！?/br>
    “那……”

    他咬牙切齒：“但是，你閉嘴。”

    “……”

    倪歌沉默一陣，覺得自己說什么都不對。

    走到校門口，她垂眼，有些失落地爬上容家的車：“喔?！?/br>
    容嶼收起傘，從他的角度望過去，她的表情蔫兒唧唧的，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白團子。

    看著看著，舌尖不自覺地抵住腮幫。

    怎么變得這么軟……

    摸摸濕透的右肩，他情不自禁地想——

    這樣看來，她這些年一走就音訊全無，完全不跟自己聯(lián)系……

    好像，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

    ——

    倪歌回到家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