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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肅殺死寂的氣息,凡是鮮活的生命,無論人神妖魔,對這種死亡的氣息都會感到不喜。雖不知仙尊大人為何執(zhí)意要收養(yǎng)一個純種的冥族孩童,但也擋不住仙人們本能的排斥這孩子。秋冥心里也明白別人對他隱隱的隔閡,索性在長大后,完全拋棄仙人們的約束教導(dǎo),褪去純白仙袍,只著冥府愛穿的黑衣,長發(fā)不加束縛垂落至肩上,活脫脫一個冥族人的模樣打扮。這下子,就算仙人們對自家仙尊有再多的敬愛,也擋不住心里面對仙尊養(yǎng)子的嫌棄。從頭到腳一身黑,多難看!冥族的審美,嘖嘖嘖!瞧瞧他們仙宮,上下潔白一新,這才叫漂亮!只是眾人的嫌棄也擋不住仙尊對秋冥的看重,特別是最近幾百年來,在無情道上越走越遠(yuǎn)的仙尊,本就冷淡的人也是越來越漠然,只剩丁點的稀薄感情幾乎全都投入到養(yǎng)子身上。秋冥在仙界的地位依舊固若金湯。只是如今事態(tài)撲朔迷離,云華心中掛念著自家仙尊,與秋冥說話時的語氣也不由生硬了幾分:“秋冥仙君,你可知仙尊大人他現(xiàn)在……”“我知道?!鼻镖さ拇鸬馈?/br>云華被他噎了一噎,皺緊眉頭反問道:“你知道仙尊此時身在何處?”“我知道,仙君之前的猜測也的確沒錯。”秋冥依舊是古井無波,只是俯下身,慢悠悠的撿起地上的劍鞘,道:“父親的確是去了凡間?!?/br>“此事保密,仙君不得向外人提起,對外言稱父親正在為參悟大道而閉關(guān)即可?!彼匆膊豢丛迫A一眼,只是一邊平靜地囑咐著,一邊將劍鞘雙手捧起,與太虛劍放置在一處。云華卻是沒有聽他的囑托,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古怪道:“沒道理,仙尊為何前往塵世間?為何不讓吾等前去探看?”“會有人前去探看的…只不過那人不能是你,也不能是我?!鼻镖ひ皇址畔聞η屎?,又一手拿起太虛劍掛在自己腰間,淡聲道。云華卻是被他的大膽舉動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按住他的手,焦急道:“你這是在作甚?此乃仙尊大人的佩劍,不可隨意拿來耍弄?!?/br>秋冥瞧著他焦急的模樣,不禁眨了眨眼睛,一直蒼白寧靜的面容終于動了動,露出一絲帶著些許玩味的嗤笑來。“六屆大會在即,父親不在,我當(dāng)然是要帶著太虛劍替代父親前往參加?!?/br>云華聽罷,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死結(jié),苦口婆心的勸道:“六屆大會去的都是一界之主,你實力尚淺,去了也是添亂。”“而且若是席間有人發(fā)生口角之爭,各位界主若是動起手來,你必是沒有自保之力,以前各個界主在六屆大會上動手的先例又不是沒發(fā)生過?!?/br>“左右不過是一個集會罷了,以我們仙界的實力,以及仙尊的威望,漏掉一次兩次也不是什么問題?!?/br>秋冥見他言辭懇懇,倒不似像在嘲弄,反倒是真有些為自己安全著想的意思,不禁露出些好笑的意味,道:“無妨?!?/br>“你且放心,此次六界大會…不會有對我造成威脅之人?!?/br>魔界之主自從千年前被仙尊一劍斬了之后,古魔界便內(nèi)斗不止,再也選不出一位令眾人信服的界主。妖神界的妖祖被重傷,實力早已不濟(jì),更是要時刻提防不能被自己的屬下拉下馬,近些年活的一直很窩囊。這兩界不會有界主親來,來參會的人不過是些隨便被選出來的代表。而塵世間又被稱之為凡間,凡間的修士被困在一方天地多年,早就沒有人知道天外之事,更是沒有人會來參加六屆大會。真正對仙界有威脅的,不過混沌界和冥府界而已。而如今,冥府之主……他是不會來的。想到這里,秋冥終于深吸一口氣,握住了手里的太虛劍,提步向外走去。他這次前往六屆大會唯一的目的,就是盯緊混沌界的神王。眼見得秋冥二話不說,抬腿便走,霎時間連片翻飛的袍腳都尋不著,留在原地的云華神劍不禁一愣。在原地躊躇半晌之后,他終于一咬牙,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也是瞬間化作神光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柄狹長的劍鞘,代替了太虛劍的位置,被鄭重其事的擺在洞府的中央。……與此同時,修真界太虛門。平安鎮(zhèn)原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鎮(zhèn),因坐落于太虛門的山腳下,得其門中修士的庇護(hù),不受妖魔滋擾、不歷經(jīng)凡人之間的殺伐征戰(zhàn),所以當(dāng)?shù)鼐用窕畹煤苁前捕旎睢?/br>尤其是聽說最近太虛門正在舉行宗門大比,無數(shù)有求仙問道意向的凡人,以及為數(shù)不少的散修,都聞聲慕名而來,擠滿了小小的平安鎮(zhèn)。一般修真大派在宗門大比之后,都會有許多實力不濟(jì)的弟子在比斗中折損。為了補充折損的人手,往往在這個時候,大部分門派都會招收一些新弟子。平安鎮(zhèn)上的那些凡人和散修就是為此而來。太虛門乃是修真界的第一大派,只要能成為太虛門中的弟子,哪怕只是外門弟子的待遇,都比許多獨自掙扎修行的散修要來的好。而對于凡人們來說,只要是踏上修仙之路,那便是一步登天,所以就算是太虛門中的雜役之位,也是有人搶著要做。不過這些人的到來,可是樂壞了平安鎮(zhèn)上的百姓,只是在這短短幾天之內(nèi),鎮(zhèn)山所有客棧、酒店、和賣吃食的攤位,全都賺了個缽滿盆盈。不過今日,鎮(zhèn)上唯一酒館的老板娘,卻是突然遇上了個棘手的客人。“客、客官……”老板娘瞧著自己面前的客人,滿是皺紋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您要點些什么?”站在她面前客人瞧著是個年輕人,一身如夜般的玄衣,袖口袍角細(xì)細(xì)的燙著銀紋,俊俏蒼白的面容好似久不見陽光,有些懨懨的半垂著眼眸。第一眼望去,她差點把眼前這位年輕人,當(dāng)成從家里偷跑出來的世家貴公子。可越是世家公子便越拘泥于禮數(shù),往往衣飾精巧、身上擺設(shè)無一不周到,斷斷不會像眼前這人一般,連一頂發(fā)冠發(fā)帶也無,任憑一頭黑發(fā)滑落而下。年輕人的一頭散發(fā)烏黑出奇,就連那兩彎入鬢長眉,也是如同點墨刷漆般沉黑。蒼白的面色,墨黑的發(fā),也不知怎的,老板娘越是看這個年輕人,便越是覺得莫名害怕起來。年輕人的身姿挺直,給人的感覺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劍懸于喉間,即便此人的容貌再是俊美,也無一人敢去窺探親近。方才這年輕人一入酒館,正在喝酒的眾人都已感覺不安,甚至有些膽小的凡人,在趁著老板娘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留下酒錢悄悄溜走了。就在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