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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跟了顧興戟沒多久的近侍是第一次伺候主子洗澡,沒經驗的結果就是他拿了干絲瓜瓤狠狠刷上了主子的背。毫無防備的顧興戟忍不住“嘶”了一聲。“大將軍?出了什么事兒?”好巧不巧,門外值守的剛好是屈羽!屈羽聽到屋里的聲音,出聲詢問。近侍一見傷了主子立刻慌了神,聽到屈羽的聲音之后怕主子發(fā)落他,連忙跪地求饒,“大將軍饒命,小人知罪,大將軍饒命!”門外的屈羽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只聽見都牽扯出人命來了,定然不是小事??!“大將軍,屬下進來了!”說著就推門進了屋里。顧興戟沒想到小媳婦說進來就進來了,根本沒機會提示他自己正在洗澡。因為顧興戟在沐浴,近侍在門口擺了一架屏風。屈羽進屋就繞過屏風,看到近侍跪在地上,而大將軍則泡在浴桶中只露出一個腦袋,自己猜測的境況一個也沒有發(fā)生。只得試探地出聲:“大將軍?”顧興戟哪有臉說他找人搓背,被搓疼了,就含糊地說:“沒什么事兒,你起來吧?!焙笠痪湓捠菍χ蛟诘厣系慕陶f的。近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來,不知道是該繼續(xù)給大將軍搓背還是出去。顧興戟背上被搓破了皮兒,在熱水里一泡火辣辣地疼,偏偏小媳婦還站在這里看他,“你還不出去是要給我搓背么?”話一出口,顧興戟就覺得自己孟浪了,然而近侍得了話,立刻將手里的絲瓜瓤遞給屈羽。屈羽始終記得自己一個身份是張二郎的媳婦,所以他并不愿給別的男人洗澡,然而在這里他還有一個身份是顧興戟的侍衛(wèi),主子有命他不得不從。猶豫了一會兒之后還是接過絲瓜瓤,繞到顧興戟的身后。顧興戟沒想到小媳婦真的愿意給他搓背,瞪了近侍一眼之后慢慢趴在浴桶沿兒上。屈羽看到了顧興戟背上被近侍搓出來的傷口,已經殷虹一道,泛著血點子。他掃了近侍一眼,長得倒是挺機靈的,怎么連給人搓背都不會?屈羽就著浴桶中的水將絲瓜瓤打濕,小心避開被搓傷的地方,力道適中地幫顧興戟搓洗。享受著小媳婦服侍的顧興戟舒服地瞇起眼睛,小媳婦真好,搓背也比別人舒服。不過享受的時間總是很短,顧興戟覺得不過幾息功夫而已,小媳婦就說:“大將軍,搓好了?!?/br>顧興戟還想讓小媳婦再多洗一會兒,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小媳婦臉色不愉,便悻悻然地點點頭,“你出去吧,我這就起來了。”屈羽行禮后要離開,顧興戟卻突然開口,“等等,你莫要走遠了,待會兒我有事兒跟你說?!?/br>“是!”屈羽再行一遍禮,出門到自己的值守的位置上重新站定。不多久近侍就出來喚人抬浴桶,進出幾次后,近侍過來跟屈羽說:“剛剛多謝趙侍衛(wèi)了,大將軍讓你進去呢?!?/br>屈羽點點頭,沒多說什么就進了屋。屋里的屏風已經撤去,顧興戟已經穿好了衣裳坐在圓幾旁喝茶。見屈羽進屋,顧興戟立刻招呼他一起喝茶。在這西北邊塞之地,往來的商隊不少但是選擇在這里將貨物賣掉的人卻不多,所以即使顧興戟是皇子、是王爺、是大將軍能喝的茶也不過普通而已。屈羽知道顧興戟找他肯定不是一起喝茶這么簡單,但是顧興戟身為主子不開口,他也只能繼續(xù)裝啞巴。果然,一杯茶下肚,顧興戟先開口,“四弟派人傳信過來,說父皇以援北軍軍紀不整為名派人來監(jiān)軍?!?/br>屈羽不解地看著顧興戟,這跟他有什么關系?“有人參奏我在軍中安置女眷?!鳖櫯d戟委婉地說,邊說邊留意屈羽的神色。屈羽一開始是疑惑,他跟著援北軍也有不少日子了,連軍|妓都沒見過一個,何來女眷?很快他神色一變,明白了這“女眷”指的很可能是他??刹皇敲?,作為二郎的妻子,他不是“女眷”還有誰是?“這……屬下在軍中并未見什么女眷?!鼻鸢胧潜碇倚陌胧前凳镜恼f。即使到了這種地步小媳婦也不肯向他吐露實情,顧興戟是有些失望的,便省了解釋,直接將司徒先生想的辦法告訴了他。“屬下謹遵大將軍吩咐,只是……”屈羽想提醒顧興戟當日的承諾。他并不愿意趟朝廷的渾水,他只想完成老夫人的遺愿,并且將韶兒平平安安地養(yǎng)大。“你和韶兒暫且在城里安置,待我攻破羌族王帳就帶你回京城!”顧興戟選擇性地忘記了當日的承諾,而重新許下了模棱兩可的新承諾。屈羽以為顧興戟說的是帶他回京城尋找知道張二郎埋骨何處的人,雖然與之前的承諾不一致,但是總歸沒否認,屈羽也就不想計較了。二人身份相差懸殊,就算是他有心計較也是計較不來的。“屬下謝過大將軍!”屈羽站起身,“大將軍若無別的吩咐,屬下告退!”顧興戟以為屈羽生氣了,有心解釋卻不知道說什么。屈羽等不到顧興戟吩咐,便退出了門外。顧興戟暗自懊惱,決定等宋宣回來就讓他給京城送信兒,找個上次跟過來的侍衛(wèi)過來,帶小媳婦去尋二郎的骨灰。誰知,因為陽關城被圍困日久,城里用石頭蓋的房子都被拆的差不多了,能勉強司徒先生所說的“大”的院子除了主子和元帥住的府衙,至于“華麗”那是一處也沒有了。這府衙是不用想了,總不能將元帥和大將軍趕出去,把府衙給一個只有虛名的小公爺住吧?宋宣只能在駝子里面拔將軍,勉強找了一個還算齊整的小院兒,又找了幾個人收拾了一番。等他回去復命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顧興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顧興戟見著宋宣還沒來得及吩咐他下午的決定,就聽見小媳婦求見,立刻就將剛剛的想法拋到腦后,連忙把人叫了進來,“趙兄弟有何事?”屈羽看到宋宣站在桌案前似乎要報告什么事兒,卻因為自己進來被打斷了。以為自己耽誤了他們的正事兒,屈羽先告了聲罪才道:“屬下剛剛從柳軍醫(yī)處討要了一瓶治療外傷的藥膏,輕傷涂上一晚就好了?!?/br>屈羽將藥瓶放在桌案上,“沒別的事兒,屬下告退!”原來小媳婦并沒有生氣,顧興戟放下心來,點點頭讓屈羽出去了。等房門一關上,顧興戟立刻將藥瓶拿起來仔細端詳。“大將軍受傷了?”宋宣驚問。他不過出去大半日,以為主子留在府衙里又有值守的侍衛(wèi)不會出事兒,不曾想就這么大半日的功夫就受了傷!“沒事兒!”顧興戟隨意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