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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我強壓疼痛,目光一掃,在室內(nèi)見一寒冰床,而上面躺著的那白衣男子,正是我的仇人。 洛明軒。 我飄到他身邊,壓著身體里幾乎被撕裂的疼痛看著他,心道,對,他就是這個樣子的,好一張道貌岸然的臉。 我目光一轉(zhuǎn),看見他所躺的冰床上微微凹陷,像是從冰床下面涌出來血液一樣,將他身體浸泡在了鮮血里。一襲白衣被浸染鮮紅,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的純潔至圣,真好,真適合他。 我伸出手,欲放在他的頸項之上,欲將五指化為利爪,欲要刺穿他的皮rou,然后把他腦袋給擰下來,讓這個世上,再無人可修補他的身體,再無人能動讓他復(fù)活的心思。 可我的指尖尚未觸碰到他,便聽“嗤”的一聲,猶似rou落在鍋里的聲音。 我看了看我的指尖,顏色幾乎淡得快沒有了,鉆心劇痛傳來,令我沉了眉目。 我這鬼魂之體,碰不了他。 身后石門微微一開,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了進來:“琴芷嫣抓不到?”這卻是一個女聲。她旁邊有個渾厚的男聲答道,“厲塵瀾將她放到了無惡殿,擒不來?!?/br> 我轉(zhuǎn)頭一看,見了這兩個人,登時了悟。 是柳巍和柳巍的姑姑——柳蘇若。 說來,這卻也是好久不見的一個“故人”。 在這兒躺著的金仙洛明軒乃是與柳蘇若有一指婚書卻尚未成親的丈夫,因為在他們成親的那一天,我就把洛明軒給“殺”了??捎忠蛑迕鬈幮蘖私鹣桑鋵嵤莻€不死之身,于是就一直這般昏睡著,不省人事,讓柳蘇若一直守活寡到現(xiàn)在。 我雖沒有如何針對這個女人,可想來,這個女人,心里必定是恨極了我。 柳蘇若走到洛明軒身邊,看了看這洛明軒一身血水,她眸色沉凝:“琴千弦呢?他修菩薩道,身體里的血更為純正,將他殺罷,放血滋養(yǎng),于明軒而言,當(dāng)是最好。” “琴千弦修菩薩道,于十大仙門之中名聲望極,而今世人更是無人知曉他修為如何,要設(shè)計他,怕是不易。” 我瞅了一眼語調(diào)平淡答話的柳巍,只見他雙目失神,神情空洞,就似一只提線木偶。我約莫猜到這大概是中了他姑姑柳蘇若的惑心術(shù)了。 搞半天,琴瑜的死,芷嫣的外逃,洛明軒的復(fù)活,都是這寡婦,主力策劃的啊。 第38章 我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這姑侄二人,知道他們?nèi)缃耠m得了柳巍的血,可也暫時無法真正蘇醒洛明軒,我心頭那股燒心的怒火便也靜了些許去。 沒成事就行,我總有辦法讓你們成不了事。 “琴芷嫣抓不到,琴千弦殺不了?!绷K若坐在冰床旁邊,神色寂寥,“你是要讓我,硬生生的錯過蘇醒明軒的機會嗎?” 柳巍垂下了頭:“琴家人,血脈至純至潔,乃是復(fù)生圣藥……” 我一邊聽著他們姑侄倆的對話,一邊忍著痛在石室內(nèi)轉(zhuǎn)悠了兩圈,以前活著看不見魂魄,現(xiàn)在死了能看見鬼了,本想著洛明軒的鬼魂會不會在這附近,可繞了兩圈,也沒發(fā)現(xiàn)有別的鬼魂存在。 洛明軒不會死,所以他的鬼魂不可能是去投胎了,他生前一個金仙之體,高高在上慣了,就算是死了,也定然不屑于與其他孤魂野鬼作伴,鬼市這種陰森之地,也是不會去的。 他最有可能的就是一直守在這里,而如今他沒有在,那就證明,他的魂魄多半是一起在身體里沉睡了過去。 這樣很好。 我想,我殺不了他,那就讓他不管是生是死都不能蘇醒,無法領(lǐng)略這世間的美好,無法再去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新的記憶,這樣,他就和死了差不多了。 “……他們的血本是不可復(fù)制,可而今江湖之上,我知曉有一仙門,所修功法,亦會將自己身體練至至純境地?!?/br> “哪個仙門?” “觀雨樓。” 聽到這番對話,我微微轉(zhuǎn)了目光,不出所料的從柳巍嘴里聽到了三個字:“沈千錦?!?/br> 雖然我不太清楚他們說得至純至潔的血液是個什么玩意兒,不過我知道,觀雨樓她們那一系的功法,需得所練功人心思至純,不可有邪念、雜念與欲念。 是以所煉觀雨功法之人,不可動情,一動則傷,積毒于體內(nèi)。 多年之前,顧晗光抱著情毒發(fā)作的沈千錦來求我,所以我有幸見過傳說中情毒的模樣。 那叫一個凄慘,每根頭發(fā)絲都似要結(jié)冰一般,哈氣成霧,身體一塊一塊被凍得發(fā)青發(fā)紫,僵硬著無法動彈,直至最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變成一座冰雕。 我花了大力氣才與顧晗光一同救回了生死邊緣的沈千錦,顧晗光將沈千錦的情毒過到自己身體之中,變成小孩,常年畏寒,可便是這樣,也還不夠,因為只要沈千錦有一天動情,她身中就還會再次積攢情毒。于是顧晗光只好施以金針,親手抹去了沈千錦腦中,關(guān)于他自己的存在…… 柳巍繼續(xù)道:“沈千錦的血雖比不得琴家這般天然,而如今我們已得了琴瑜的血,再加上沈千錦的,蘇醒金仙,或成可能,且相比于現(xiàn)在對我們有所防備與顧慮的琴千弦與現(xiàn)今呆在萬戮門的琴芷嫣,她更好得手?!?/br> 柳蘇若盯著洛明軒的臉,輕描淡寫道:“那便把這沈千錦請來吧。” “已經(jīng)來了?!绷〉溃白蛉瘴乙亚踩藢ち私杩?,將她請來了,而今,她便正在廂房之中。我現(xiàn)在來,便是想通知姑姑,您可動手了?!?/br> 柳蘇若一笑,站起身來:“我這侄兒辦事,當(dāng)真周全?!?/br> 兩人說著,往石室外走去。 他們是打算去害沈千錦了? 且不說這洛明軒我不能讓他醒,便說這沈千錦吧,當(dāng)年雖是顧晗光來求我,可我也是花了那么多功夫?qū)⑺然貋淼摹D銈冋f要殺,便能殺? 我可不許。 我往石室外一飄,躥上了地面,但見芷嫣急得似無頭蒼蠅一般在地面上瞎轉(zhuǎn)轉(zhuǎn),而在她身旁的琴瑜則一直目光悲傷的盯著她。 “別瞅了。”我斥了琴瑜一句,“有正事兒讓你辦?!?/br> 琴瑜轉(zhuǎn)頭看我,而芷嫣卻在這時撲了過來:“大魔王你去哪兒了!”她看了看我的身體,登時嘴一撇,跟要哭出來似的,“你怎么又魂淡了?你下那地室,我靠近就有疼痛感,你怎么下去的?怎么呆這么久?怎么不早點出來?” “就是因為一疼你就退,所以你才不知道我去哪兒了,不知道我怎么能在里面呆這么久,所以不管以前還是以后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