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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丫鬟,是你的人吧?” 這話如同一聲驚雷炸響在平地,文諄渾身抖了一抖,旋即厲聲否認(rèn),聲音都尖利得變了樣:“溫涼你在說些什么?這樣的話怎可亂說?。课覕鄶嗍亲霾怀鰜砟菢拥氖碌?,便是那丫鬟說了什么昏話也不能疑了我啊!” 四月的風(fēng)還帶著些微的涼意,吹得顧溫涼原就清明的腦子里更是發(fā)寒。 她徐徐轉(zhuǎn)身,嬌嬌的貓眼瞳帶了幾許顯而易見的寒涼,竟叫人挪不開眼來:“你怎知那丫鬟說了昏話?” 青桃聞言,清秀的眉眼間現(xiàn)出深深的厭惡來,不動聲色站到了顧溫涼的身后。 早知道這驃騎將軍府的庶小姐不是什么好人,沒成想竟這般惡毒。 果然上不得臺面。 那文諄頓時慌張地斂了僵硬的笑意,想說什么又怕多說多錯,當(dāng)真是百口莫辯。 顧溫涼瞥見她的樣子,宛若幽潭的心底有些煩亂,再開口自然是不客氣的疏離警告:“文諄,我與你并不熟。你的那些小伎倆,最好別出現(xiàn)在我眼前?!?/br> “至于那落魄癡情的衛(wèi)世子,你還是央著驃騎將軍看能不能坐了那世子妃的位置吧。” 說完,便隨手踱步到桌案前,瞧著掛在墻上的古畫,不再言語。 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想來衣竹jiejie那里,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文諄再怎樣,到底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嬌滴滴小姐,自然是受不得這樣明顯的諷笑,當(dāng)下就掛不住臉,捂著嘴奔出了門。 她帶來的兩個小丫鬟自然也是匆匆尾隨。 這屋里便只剩下顧溫涼和嘴張得能塞下夜明珠的青桃。 屋里仍是燃著一股子藥香,顧溫涼敞開窗子,望著那文諄的背影,眼睛彎成了月牙形:“把爐子里的香撤了,換上安神一些的?!?/br> “是?!?/br> 又過了一日,顧溫涼頭上的包原就消了,只留下了一個疤,如今這疤也脫落了,長出了粉紅色的嫩rou。 顧溫涼斜臥在外間的羅漢床上,身上披了一件純白色的披風(fēng),襯出窈窕的身形,此刻美目微閉,想著秦衣竹前日子所說的廟里祈福。 原音寺是帝京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寺廟,主持是頗有名氣的?;鄞髱煟氵B當(dāng)今圣上都受其恩惠點醒過,更見其非凡。 青桃挑了門簾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俏生生的丫鬟,正是秦衣竹的貼身丫鬟。 顧溫涼睜開了眼,美目在那丫鬟身上一掃,紅唇輕啟:“衣竹jiejie是有何事?我記著你……是叫筍兒?” 那丫鬟生了一張喜氣的圓臉,別有一股子活潑的模樣,脆生生地回道:“正是奴婢。我家小姐叫奴婢來知會您一聲,明日早間用過早膳便可前往原音寺,老地方見?!?/br> 顧溫涼從床榻上直起身來,身上的被褥隨之下滑到了腰間。 “你只管回了你家主子,便說我定會赴約便是。” 待那丫鬟領(lǐng)了賞錢走了,顧溫涼才掀了被褥起身,轉(zhuǎn)身問青桃:“我記著有一條月牙鳳尾羅裙,放在哪了?” “明日便穿那件兒吧?!?/br> 青桃倒是很快記起來,眨了眨眼睛回道:“姑娘放心,都好生收著呢?!?/br> “小姐素日里愛穿顏色素淡的,這鳳尾羅裙倒是嬌嫩,明日里是什么大日子嗎?” 顧溫涼一怔,一雙小手旋即輕輕拽住了月白色的衣角。 空曠的夜色里像是潛藏著巨獸,唯有天空中一輪明月皎皎如洗,顧溫涼輕嗯了一聲。 眼前像是浮現(xiàn)了那個冰冷朗硬的側(cè)臉。 明日便能見著了,心情當(dāng)真是不一般的微妙。 “以后再不氣你便是了?!?/br> 呢喃聲從唇齒間溢出,碾碎在夜色里,只那聲音里的嬌嗔之意分外惹人。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估計還在氣得肝疼,畢竟他現(xiàn)在還是個傲嬌又愛炸毛的小忠犬。 今天木有很短小惹~ 筆芯??! ☆、見面 原以為夜里定是輾轉(zhuǎn)難以安眠的,誰知竟拿著書卷淺淺睡了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寒氣消散,顧溫涼被屋外輕輕的腳步聲驚醒,伸手揉了揉眉心,再瞧了一眼蒙蒙亮的天色。 青桃這才挑了外簾進來,站了小半會去了一身寒氣,才笑著對顧溫涼道:“小姐醒得這樣早,可是被外間的小丫鬟給驚醒了?” 顧溫涼含笑搖了搖頭道:“也是時候該起來了?!?/br> 青桃清秀的臉上白凈得很,上面全是暖和的笑意:“小姐定是念著與秦家小姐的約定,才這樣早醒了來?!?/br> 顧溫涼聞言,笑容更盛了幾分,如同一朵灼灼而開的芙蓉,還帶著晨間未落的露珠,嬌媚又安靜。 青桃見狀,只拍了拍手,外間就有三四個丫鬟端著洗漱用具依次走了進來。 洗漱完后,顧溫涼才覺著自己殘剩的一些睡意盡數(shù)消了去,她攏了攏外衣,見到青桃手里捧著一件嬌嫩的羅裙。 素來淡漠如水的心境宛若被投了一堆石子般,漣漪不止,甚至帶著一絲絲不為人察覺的緊張之意。 穿好了外衣,顧溫涼穩(wěn)穩(wěn)端坐在古凳上,瞧著銅鏡里顯現(xiàn)出來的人兒,帶著絲絲涼意的手不由得撫上額間那塊淡粉色的印記。 瞧起來有些丑啊。 青桃在鏡中瞧見她的舉動,心里一緊,嘴上試探著道:“小姐若是介意,等會子奴婢給你畫個小花樣遮了去?” 顧溫涼有些猶豫,她素來是不在意這些的。可就這樣去了,沈徹若是見著了,豈不是更覺得生氣? 她澄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茫然,旋即還是輕輕頷首,應(yīng)了青桃的話。 青桃配合著那月牙鳳尾羅裙仔細(xì)地挽了個飛仙髻出來,越發(fā)顯得顧溫涼清淡如蘭,純良非常。 正要替她簪上金鑲玉流蘇簪,卻聽得顧溫涼開了口:“用那支桃花暖玉簪吧?!?/br> 青桃先是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左了,直到見了她肅然的表情,才不得不小聲提醒道:“小姐,這……這桃花簪您說過……” 不碰的。 顧溫涼不由得輕輕咬住下唇,有些懊惱。青桃說的的確是她的原話。 蓋因那朵桃花玉簪是沈徹所贈,一塊上好的玉頭上雕了兩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灼灼而綻,華美異常。 只是那時關(guān)于自己與沈徹賜婚圣旨的事已傳了出來,她哪里還肯與沈徹多做接觸?巴不得遠(yuǎn)遠(yuǎn)離了才好。 這桃花簪最后雖還是收下了,回來就叫她丟在了箱底。青桃還曾勸過,卻叫她好生發(fā)了一通火,再不敢提了。 桃花本就有些纏綿的意境,更換況是并蒂而開的兩朵? 換做以前,顧溫涼說什么也是看都不肯看上一眼的,上輩子也的確至死都未再見過這根簪子。 如今看了那流蘇簪,腦子里卻清晰的記起了這么件事來,仿若發(fā)生在昨夜的夢里。 “昨兒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