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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法扭轉(zhuǎn)他的主意。“別再跟了!”紅蚊朝后丟下這句話,隨即縱身一躍,如旋風襲卷,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何時,天際已一片晴朗。紅蛟直往林子去。他不斷回首顧盼,下山的平坦道路只有一條,可他卻選擇左穿右插,走的全是些小徑岔路,迂迂回回,其間毫無人煙氣息。山林清幽,婆娑的樹影下映著黃澄澄的暮色,紅蛟突然停下步伐,閉上雙眸,靜聽周身變化,冷涼微風瀟瀟拂過臉龐,意外寧靜祥和。大雨沐浴過后的林子,鳥語花香。睜開眼,他抿唇一笑。奇也怪哉,好難得啊!她竟沒有跟來?踏著讓草上水氣沾濕的鞋,襲著一身蒙塵骯臟的衣衫,他卻高興的哼曲漫步,隨手摘起一根路邊野草直往嘴里塞,吞下微澀的苦汁,他依然快活得緊。少了白玉京的糾纏,好比一洗前塵,渾身上下從里至外真有說不出的清爽,所以精神越發(fā)抖擻有勁,不知覺地,腳程顯得快上許多,不一會兒便走了有三里遠。抬手瞭望,但見樹叢底下裊裊炊煙升起,他拿鼻嗅了嗅,果然嗅到一絲人味了。這里,就是人類住的地方?那下面,當真藏著他要尋的有緣人?“嘿喲!”紅蛟高興的歡呼一聲,正要拔腿狂奔之際,突然身子一個跟蹌,沒看清前方步道上竟布了鐵勾,尖刺硬是將他的腿劃出個血痕來。幸虧蛇的血,是冷的,流動不快。他有些吃痛地咬咬牙,胡亂摘下路旁枝葉,拿唾液和一和便貼敷在傷口上,旋身過去,氣得把那扎入皮rou的鐵鉤一腳踢開,忽見樹叢間似有人影閃動,立馬往一株合抱樹后的林子躲避,只露出一雙大眼,眨呀眨的,屏氣等待。不久,果然來了幾名大漢。身披虎豹皮毛,弓箭在背,左持鐮刀,右拿木棍,黝黑的臉上是濃眉大眼,厚鼻厚唇,身子高魁粗壯,真如兇神惡煞,比起那些相貌丑陋、青面獠牙的精怪還要可怕嚇人。睜眼細瞧,初入人間的紅蛟何時看過這等模樣的人類?以往潛居山林,人跡罕見,通常只聞人聲不見其人,眾家兄弟姊妹,但凡化為人身者,皆是可入眼的俏相俊貌,就是山野精怪,也沒生得如此三頭六臂……瞧瞧,雙臂上隆起的結(jié)實肌rou宛如小山,怎能不嚇得他膽戰(zhàn)心驚,不自主地捂上嘴,一個沒小心泄出聲來,豈不是就讓這些人給生吞活剝了去。只見帶頭的一名大漢走到剛才他絆到鐵鉤的地方,彎身抹血嗅了嗅,低頭看向地面腳痕,攢眉咂嘴了好半天,回首對著身后尾隨而來的同伴說:“喏,你瞧瞧,上頭沾的是人血么?”那一臉腮胡的漢子也拿指嗅聞,再見底下腳印,跟著擰眉道:“味道是腥了點兒。”他指著路面的印子,“不過應(yīng)該是人血錯不了?!?/br>“啥?他奶奶的,又是哪個臭崽子誤踩,全白費功夫了!”里頭最為年輕的漢子把刀子使力往樹上一插,咬牙切齒地罵道:“呸!咱們都走了老半天,連條蛇也抓不到,過些日子是要拿什么獻貢?”原來這群人正是山野一帶專捕蛇營生的獵戶。自宋以來,因賦稅特重,常是一年農(nóng)獲留不得幾袋米供己用,教平民百姓們苦不堪言,唯當時林間有一種黑質(zhì)白花的蛇,俗稱,“白花蛇”,雖奇毒無比,可也是珍貴藥材,索價極高。因此蛇實在稀少罕見,延續(xù)至今,仍舊有獵戶專營為生。難為的是,縱然僅冒險個兩三回便能圖得一年安逸溫飽,但黑質(zhì)白花蛇越來越少有,價高卻難捕,好不容易撐過冬天,特選在驚蟄日上山來,說巧不巧地,正恰轟天一聲雷,應(yīng)了一句“驚蟄有雷鳴,蟲蛇多成群”的俗俚,本以為是個好兆頭,哪里曉得到頭來還是白忙一場。聽得此話,眾人不禁愁容滿面,嘆息聲此起彼落,待了片刻,往四周打草翻找,甭說視為奇珍的白花蛇了,就是連個尋常小蛇也毫無蹤跡。沒法子,只有全背著箭囊走了。足音漸沒,紅蚊這才緩緩地自林子探出頭來,左右逡巡,待確定沒有危險,隨即一躍而出。“莫怪白玉京沒敢跟上來,原是遇著死對頭了?!崩L脖子往捕蛇人離去的方向遠望,紅蛟似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嘴里不住咕噥:“哼,我沒良心?說到底她才沒良心哩!明知會遇上這么一群,也不曾開口讓我避避,真?zhèn)€見死不救!”他突然驚覺。適才驚駭過度,壓根渾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人,和他們是一樣的人形樣貌,只不過比他們俊、生的比他們好看太多了。何況縱然是真身,他也僅是一尾紅色小蛇,捉拿住他無濟于事。而白玉京,正是他們要捕捉的白花蛇,幾個平凡的人類絕斗不過道行高深的蛇妖,但幾百年來經(jīng)歷的死里逃生,心里頭的膽懼是根深蒂固的,無怪乎她早聞風逃得沒蹤沒影。本還想著奇怪,怎么上一刻還纏得緊,轉(zhuǎn)眼她便死心不跟了,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原因。所謂一物降一物,世間萬物相克,果然有其道理所在。思及此,紅蛟不由得捧著肚子縱聲大笑,好一會兒,捻去眼角笑淚,方始停住。笑過后,緊隨而來的是唉聲嘆氣。前途路茫茫,世間這么大他該何處找去?加上不小心受了點傷,行動難免不便,諸如此類的禍事,以后還不知要碰上多少。罷了罷了!多想亦無益。他耙耙頭,倒也爽快地將其丟開,決意走一步算一步,既然是有緣人,那便代表他倆“有緣”,豈會遍尋不著?如此一想,消沉的意志霎時提振起來,神色越發(fā)輕松自在。不過,眼看日頭漸暗,應(yīng)當學人一般——日落則息,尋個去處歇腳,順道離開這鬼地方,難保方才那群捕蛇人不會再找上門來。紅澄澄的天邊,掛著一輪銀亮如鉤的明月,紅蛟轉(zhuǎn)出層層的茂密樹叢,兜了好半天終于到了林陰大道上,往前直走,又過了幾處岔口,總算見著一間隱沒于竹林雜草的破廟。說破,還真破。“嘖”地一聲,他悄悄往里頭探去。中央神桌上供奉的神像簡直斑駁得可以,實在無從分辨究竟供的是哪尊神佛,雜草遍布、臟亂不堪,要有人住在這兒,才真叫有鬼。打量完畢,他慢悠悠地縮回身子,眼角一瞥,但見門前的一株矮叢邊有塊大石頭,干凈光滑。沒多想,他一個箭步上去,張開四肢就這樣趴在大石上,將臉熨帖上去,貪圖著那分冰涼。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