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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的時候只是在養(yǎng)精蓄銳,隨時靜候逃出生天的機會到來。“我剛才聽到了外面有車子發(fā)動的聲音?!币驗樵S久沒有進水的關(guān)系,男人的聲音低啞得厲害。秦亦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光深幽:“你發(fā)現(xiàn)了沒,桌上除了水沒有食物,一個晚上過去,他們需要進食,最開始有五個綁匪,現(xiàn)在只剩三個人,首領(lǐng)不在了?!?/br>“但是剩下的三個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他們手上有槍,真槍實彈,我們手無寸鐵,還被綁著?!蹦腥缩局?,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三個確實不行,但是如果只剩兩個,就有機會?!?/br>男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尖銳的目光催促著他的解釋。“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姑且試一試,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再過一會等首領(lǐng)回來打開炸藥倒計時,我們就只能身死異鄉(xiāng)了,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放手一博?!?/br>秦亦沉聲說道,或許被是他異常的鎮(zhèn)定感染了,男人沉默許久,忽然問:“萬一失敗,你有什么遺憾嗎?”秦亦一愣,這一瞬間,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許多人的臉,人影幢幢,眨眼閃過又消失不見。他頓了頓,聲音輕的如同自言自語:“遺憾……有生之年遇上的、喜歡過的人,最終都只是過客……”秦亦轉(zhuǎn)頭看他:“你呢?”“……大概,是還沒拍到最完美的作品吧?!闭f這話的時候,男人臉上的冰冷似有細微的破裂,不過很快又消弭于無形了。秦亦沒有功夫思考太多他的話,他心里有個大膽的想法,需要男人的配合。“你要我怎么做?”“跟著我做就行了。這些綁匪色厲內(nèi)荏,心里有鬼,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會疑神疑鬼,是我們的機會?!?/br>秦亦突然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引起了周圍好幾個人質(zhì)的注意,他臉上露出驚喜交集的神情,歪著頭擰著脖子往倉庫破爛的窗外死死盯著,仿佛看見了什么能拯救他們的英雄,已經(jīng)到了門外。他旁邊的中國男人立刻會意,也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過去,只是顯得非常隱晦,還提醒似的輕輕撞了秦亦一下。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交匯,另外幾名人質(zhì)都露出了不可置信地期待神情,同樣扭著脖子偷偷往外瞥,雖然他們不敢發(fā)出太大的動靜,可是“有人來救援”這個信號很快從他們的眼神動作擴散到了全部的人質(zhì)。雖然沒有一個人看見外面是否真的有這個“救援英雄”存在,但是絕望中隨便一點虛無的希望,他們都會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哪怕明知是自欺欺人。人們總是對自己所看見的一葉障目,以為自己的動作和目光隱蔽而偷偷摸摸,但其實就像課堂上拿書擋著偷偷講小話的學(xué)生一樣,還以為老師看不見。綁匪很快就注意到了人質(zhì)們的不對勁,他們第一時間揣緊了手里的槍,雖然這個倉庫很隱蔽,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了他們,干下這樣大的案子,他們內(nèi)心的害怕緊張恐怕比人質(zhì)也不遑多讓。三個人相互看了看,決定派出一個去外面查看一番,剩下兩個在這里看守人質(zhì)。“聽好了,外國佬,休想玩什么花樣,一會你們就死定了,別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們!”持槍大漢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舉著槍,用槍口對著人質(zhì)掃了一周,看到他們驚恐地躲避,嘴里發(fā)出響亮的笑聲。“喂,那個家伙死了!”秦亦突然開口大聲地吼了一句。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黑人大漢眼光尖利地把槍口對準了他,陰狠地往前走了兩步:“你說什么?想耍花樣?你也想死嗎!”“聽著,他是說,那個被你開過一槍的男人,已經(jīng)沒氣了,這血腥味會引來一些鼻子特別靈的大家伙,我聽說這個國度,野生動物的食rou動物非常多吧?”秦亦身邊的男人立刻用一口流利地英文替他解釋了一遍,大漢的槍口頓時轉(zhuǎn)過來對準了他的眉心,男人面不改色地冷聲道:“你已經(jīng)開過幾槍了,槍聲也容易引來一些……”“你閉嘴!”大漢濃眉倒豎,大喝了一聲,又準備給他一槍,卻被另外一個同伴喝止了。“別,他說的有道理,過一會老大要回來了,這個時候少生點事。你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另外一個帶著頭套的魁梧漢子不耐煩地用槍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白人男子,眼神示意他過去看看。看著大漢的腳步越來越近,秦亦面上看來冷靜,實際上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面對槍口,誰能真的做到完全心如止水、泰然自若?秦亦已經(jīng)坐在地上變成了蹲姿,他微微低著頭,劉海自然地垂落下來,像是在害怕那冰冷的槍管,害怕得卷縮在一邊。他的眼睛虛瞇著,緊盯著地上的影子,余光鎖定了大漢的雙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這個距離還不夠近,不夠……“喂!你給老子醒醒!不要以為裝死老子就不會把你怎么樣,你再不起來,信不信我打爛你下面那玩意!”黑人大漢大聲喝罵幾句,嘴里不干不凈粗話不斷,手里的槍謹慎而小心地朝委頓在地的男人遞過去,他手里的不是手槍,槍管很長,他的手指扣在扳機上,隨時防止那人裝死乍起。“媽的!”就在大漢準備彎腰,把手伸過去試探他鼻息的時候,旁邊的秦亦突然暴起,彈腿重重抽在大漢的膝蓋彎上!秦亦蓄力已久的動作快的不可思議,他腿上的力道之大,落腳又是人體相當脆弱的地方,當場就把那大漢抽得摔趴在人質(zhì)堆里!那些人質(zhì)也不都是被嚇傻的,瀕臨死亡的絕望讓他們爆發(fā)出一陣瘋狂地報復(fù)和攻擊,朝著大漢死命的腳踢踹踏,盡往致命要害招呼!這還不算完,他一腳又踩在綁匪右手背上,左右一攆,手骨仿佛都被踩碎的劇烈疼痛當大漢當場發(fā)出了一聲凄慘的尖叫,槍跌落出去,被另外那個中國男人迅速地俯身用嘴叼住,然后送到手里。一切的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具無人敢碰的尸體上,這措手不及的一出讓另外一個匪徒突然間慌了手腳,失控的場面和內(nèi)心的恐懼讓他下意識里就像開槍。“我殺了你們!”他紅著眼睛、發(fā)瘋一般朝著人群扣動扳機——“砰?。 ?/br>中國,某市郊外機場。飛往肯尼亞最快的一班航班至少還要等兩個小時,裴含睿坐在貴賓候機室里,桌上的咖啡已經(jīng)換了一杯又一杯,他雙腿交疊著坐在單人沙發(fā)里,他輕合著眼,原本梳得整齊的黑發(fā)略略有些散開。他指間夾著的香煙,繚繞的煙霧也無法緩解他的疲憊,星紅的光亮已經(jīng)快要燃到煙蒂,落下的煙灰燙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