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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在座的所有股東一起回頭,看向鐘奕。首座上,池北楊驀然捏緊拳頭,沉聲道:“我倒是不知道,盛源的董事大會,鐘先生如何能入場?!?/br>池南桑打斷他,臉上多一點笑影,說:“哥,你也別這么說。”池北楊臉色沉沉,看著自己meimei。而鐘奕。他從方源手上接過兩疊文件,分別是自己與池珺財產(chǎn)共享的證明,還有先前收購的散股。加起來,一共14%。仍然比不上池北楊。但足夠當做入場券。他站在會議室入口、長桌末端,與池北楊遙遙相望。款款一笑,說:“是這樣。我希望發(fā)起董事長換屆選舉?!痹趫鲋T人里,鐘奕算是最年輕的一個??伤_口時,所有人看來,鐘奕始終平靜。他視線從會議桌上所有人身上掃過,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前世今生,他與好友、與愛人一起,在這些人身上受了多少磋磨。這輩子,因為有芭蕉在,池南桑在明晃晃的利益下,愿意與池珺握手言和、退避三舍。叢竹職位穩(wěn)固,京市的股東,對池珺始終流露善意。如果沒有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這一世,算是足夠好。可惜世上本無如果。他的池珺雖然已經(jīng)醒來,卻依然無法講話。只能每天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看著一成不變的天花板。時間漫長,又什么都不能做。未免太過痛苦。“……支持?!背啬仙W钕日f。池北楊臉色一白。在鐘奕拿出那些證明的時候,他便明白:大勢已去。談翔、談晉鵬:“支持?!?/br>池北楊深呼吸,維持著最后的體面?,F(xiàn)下再投票,不過是走一個流程。一個個人開口,到最后,股東里,只有范安易、明永豐,再加上廣宏依然沉默??蛇@三個人,加在一起,也不過杯水車薪。不夠。哪怕再加上池北楊這些年手上的散股,依然遠遠不夠。在最后一刻,慎偉茂倒戈。從前的承諾、桌上喝出來的交情,都成了一紙空談。這也理所應當。在這一刻,池北楊看著鐘奕,想:他手上那么多股份,池南桑本質(zhì)上也是和芭蕉聯(lián)合……自古財帛動人心。他冷笑,說:“好,換屆選舉。”又問:“鐘奕,你想投給誰?是我兒子,還是你自己?”在場諸人皆沉默。難言的氣氛蔓延開來,許多人在這一刻恍然。原來不知不覺間,鐘奕手上已經(jīng)握了那么多盛源的權(quán)柄。明明是一同車禍,小池總重傷垂死,鐘奕卻能好好站在這里。往更深處聯(lián)想,當時跟著他們的安保,也是鐘奕找來。鐘奕輕輕笑了聲,說:“池總,你在想什么?”他說:“我當然是投給池珺?!?/br>池北楊皺眉,深深看著他,有一刻不解,覺得鐘奕大約是傻了,才會做出這樣不利己的選擇。轉(zhuǎn)眼,又想到其他緣故:現(xiàn)在鐘奕臨時上位,卻未必會得到多數(shù)人支持。在諸位董事眼里,盛源畢竟是池家的盛源——鐘奕糾正他:“池總,你不要想那么多。不如現(xiàn)在開始投票。”他說著說著,倏忽一頓。會議室的門被打開,鐘奕回頭,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為首的,正是1.28案的專案負責人。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對長桌上首的池北楊說:“池先生,有一起案件與你有關,請配合工作?!?/br>第176章池銘盛源集團“前任”董事長池北楊于會議過程中被警方帶走一事,震驚了整個財經(jīng)版。初看這個消息,當然會聯(lián)想到經(jīng)濟犯罪上。但細究下來,警方找池北楊配合的,卻是另一起案件。與盛源經(jīng)濟問題無關,也與前段時間的車禍無關。是池北楊的父親,一手創(chuàng)立盛源集團的池容,池老爺子報警,說自己的私人醫(yī)生被人收買,長期偽造體檢證明,乃至對自己投毒、危害身體。而這回,那位私人醫(yī)生被“收買”的年限太久,疏于防范,不覺得會出事,于是沒有刻意掩蓋自己名下的奇怪資金來源。被警方順藤摸瓜,找到池北楊身上。鐘奕自然不會給池北楊留面子。股東們還有擔心,覺得這會不會牽連盛源股價。但而今,盛源集團儼然已經(jīng)換了一位新的董事長。就連以往態(tài)度不決的老爺子,在這之后,也不可能再保持中立態(tài)度。一邊是被人害到重癥監(jiān)護室里的可憐孫子,一邊是狼心狗肺給自己的體檢報告做手腳的畜生兒子。會站哪邊,一目了然。周五清晨,鐘奕仍然先去醫(yī)院。半小時時間,他坐在池珺的病床邊,看著床上的愛人,問:“池北楊被帶走‘配合調(diào)查’,池銘已經(jīng)被刑拘……”鐘奕微微笑了下,是很溫柔的樣子,半點看不出在外的冷漠無度。他仍然是攏了攏池珺耳畔的發(fā)絲,說:“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br>池珺眨了眨眼睛。鐘奕嘆道:“想聽你講話?!钡粑秩匀徊荒苣孟聛?。好在兩人太過熟悉彼此,從池珺的眼神里,他都能看出很多。他先前問醫(yī)生,傷口愈合階段,池珺會不會痛。醫(yī)生皺著眉,說當然了,至少一個月內(nèi),傷者都不能做太大動作。等到晚一些、再恢復一些的的時候,還要慢慢給他按摩、讓肌rou不至于萎縮。鐘奕給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中塞了一項“學習按摩手法”,看出池珺的疑惑,開始和他解釋,池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這還是要從唐懷瑜先前那次“探視”說起。唐懷瑜離開之后,警員們私下聊天,都對唐懷瑾對唐小姐那樣的扭曲兄妹情敬謝不敏。但案情得到進展,仍然應該高興。唐懷瑾很快招供:“是池銘……”他講話的時候斷斷續(xù)續(xù),時常想到一點,就要講很久。警員也耐心,實在話題跑太開了,才糾正一句。唐懷瑾:“那時我被遣返回國,身上沒有錢,哪里都不能去。池銘找到我,給我提供了住處,但也提出要求,希望我去,嗯,對盛源的小池總下手?!?/br>這時是周二傍晚,尚沒到董事會召開。對被刑拘后的大事小事,唐懷瑾一概不知。警方問:“那你為什么要撞鐘奕?”唐懷瑾低頭,喃喃說:“我想到那張照片。懷瑜好像很高興。如果她和小池總在一起高興,那就是鐘奕的錯,如果鐘奕不在了,懷瑜就能好好與小池總一起?!?/br>負責審訊的警員“嘶”了聲。在這一行干得越久,越會覺得,人與人有多大不同。他們見過對人命滿不在乎的兇手,見過失魂落魄、愿意用一百塊作為傭金去殺人的兇手。聽過很多詭辯,也聽過很多歇斯底里的崩潰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