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來，他聽到幾個還算好的品牌，可以談一談芭蕉接下來綜藝項目的冠名權，或者普通贊助。一一講給鐘奕后，還要詳細說幾句對方的產(chǎn)業(yè)。鐘奕也配合，用心聽，用心記。說了一圈下來，已經(jīng)能把所有人與背景對上號。察覺到這點后，小池總很不引人注目地笑了下，半是欣慰，半是放松，再度將控場權交給鐘奕。

自己安靜在一邊，拿了杯香檳，悠閑、自在地慢飲。

他應對“長輩”一整天。是游刃有余，可鐘奕來了，能幫把手、把這事兒接過去，池珺樂于順水推舟。

見到這一幕，池北楊、池南桑皆若有所思。

就是其他人，也不免覺得：這小少爺，是不是……

有點“過于”幫著鐘奕了？

一時間，人心浮動。

……

……

這天晚間，鐘奕找了空子，開始做兩家新公司的計劃書。

他在桌邊，池珺則躺在床上，腳踩地面上絨絨毛毯，身體貼著床面。手上舉著pad，背著光，看文件。

鐘奕瞥他一眼，想：也不怕被砸到臉。

他說：“別這樣看?！?/br>
池珺轉頭看他。發(fā)絲自頰邊垂落，仍襯得皮膚白皙、乍看上去，是被嬌養(yǎng)的矜貴少爺。這副模樣，倒像是被人折斷羽翼，關進金絲籠里。

還很無知無覺，對“主人”笑，聲音懶洋洋的，有點撒嬌的意思，說：“就幾分鐘啊。我也知道手累?！?/br>
鐘奕看著他。

這種時候，他們其實沒必要待在一間房里。池珺屋子里也有書桌。

可兩人都沒提這事兒。好像只要同處一屋、呼吸著一片空氣，就能生出莫名的滿足與愉悅來。

鐘奕沒再多說什么。他轉回頭，仍然看面前的電腦，上面的內(nèi)容只開了個頭。也不用想太多，池珺在自己身后……

真正進入工作狀態(tài)時，兩人都很默契，不會打擾對方。

時間靜靜流逝，等把自己所有想法都粗略敲下，看看時間，已經(jīng)到凌晨。鐘奕伸展一下身體，聽到骨頭“咯嘣咯嘣”作響的聲音。再看池珺。他果然換了姿勢，盤腿坐在地面上，低著頭，擰著眉，很專注、認真地看手上的東西。

鐘奕微微笑了下。

他拿了衣服，想了想，還是去屋外的公共浴室洗澡。白日折騰一天，一場熱水，可以有效緩解身上的疲憊。而在他開衣柜、出門的過程中，池珺都沒有抬頭。

池家老宅，公共浴室在一樓。說是“公共”，但也只是偶爾哪間房中浴室壞了的備用。裝修與屋內(nèi)浴室一個風格。等水霧升騰，熱水沖到發(fā)間、臉上，便像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

浴室外安安靜靜。這個點，原本便只留了幾盞廊燈。此外，整間老宅一片靜謐，仿若沉睡在冬日的月光里。

等到洗完澡、離開，鐘奕換上管家先前準備好的睡衣。這樣走在客廳時，他側頭，看到廳外月光與芭蕉，漫不經(jīng)心，想：興許日后再搬新家，可以在屋外種一株。既然池珺喜歡、在意。

這樣心思轉動，他腳下忽然一頓。

……有人坐在沙發(fā)上？

第104章兩千萬人

鐘奕眨了下眼睛。

待實現(xiàn)適應身側黑暗，他看出沙發(fā)上人的側臉。是叢蘭。

她大約是聽到響動，也轉頭看鐘奕。頭發(fā)自頰邊垂落，露出半張側臉。眼神淡淡，指尖掐著一根煙。只是沒有點。

鐘奕心道：難道池珺之前那樣子……還是和她學的？

這么一想，總覺得自家愛人在父母身邊，實在一點好的影響都沒受到。

這會兒出了浴室，客廳的中央空調(diào)已經(jīng)關了，皮膚驟然接觸到一片冰冷空氣。昨夜還有池珺在懷里時的溫暖舒適，夢里的小豹子毛茸茸地纏著他。光是想到這些，鐘奕就想邁開腿，不顧沙發(fā)上的叢蘭，繼續(xù)往上走。

但他畢竟還有理智。這會兒壓住心中蠢蠢欲動的渴望，客氣地朝叢蘭笑一下，“叢阿姨?！?/br>
好在叢蘭似乎也覺得自己夜深人靜、好好的房間不呆，而是出現(xiàn)在這里……這樣的行為怎么看，都很奇怪。

她點了下頭，說：“小鐘啊。”一頓，又道，“早點睡?！?/br>
是很有禮有節(jié)的一番長輩小輩對話。

鐘奕想了想，沒再說什么。但等進了門、上床之后，把原本埋在被子里的池珺挖出來，兩人貼著彼此的皮膚，池珺“呀”了聲，說：“你身上好涼。怎么去這么久？”

在鐘奕離開不久，池珺也放下pad。然后左右一看——

鐘奕人呢？

他很快想明白，又有點好笑。自己站起來，同樣去浴室。昨天半夜，這里水撒的到處都是。一夜過去，都有些痕跡。早上傭人來打掃，遲疑著問池珺：“小少爺，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在浴室里滑倒？要不要給他準備點治腰的藥？”

這會兒，池珺腰間、腿上一起發(fā)力，猛然翻轉兩人的姿勢，將鐘奕按在床面上。動作間，蹭開了鐘奕睡衣下擺，露出一片腰來。

池珺有點分心，想：當初學柔道……

雖然學的時候，不覺得有用。

多年過去，只記得些基礎動作。如何運用肌rou的力量、如何以巧奪勢。

床鋪柔軟，鐘奕安然陷進去，不阻止池珺。而池珺坐起來，細細打量男友的腰線。流暢、結實，是很完美的人魚線。

池珺喉結微微滾動，臉頰有點發(fā)熱。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強迫自己去想清晨與傭人的對話。覺得：早上乍聽，就否認了……但這么一天過去，萬一鐘奕確實累了，又不說，可如何是好？

鐘奕安靜地被他打量，見小池總大約是覺得滿意，默默靠下來，在自己身側躺下，才說起：“我剛剛看到了叢女士?！?/br>
池珺漫不經(jīng)心，努力分心，讓臉頰降溫。信口接道：“我媽？她在樓下？”

鐘奕停了停：“你不意外？”

池珺看他。

他們在一起太久了。雖說仍有未曾坦白的事，可更多時候，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對方所思所想。

池珺解釋：“我之前抽第一根煙，就是從她的煙盒拿的?！闭f來還是女煙，池珺也只悄悄吸了一口，就記住其中的清涼薄荷味。之后有人再遞來，他試著接下，再吸，就覺得很嗆、很不適。最后兜兜轉轉，找到一個勉強可以當做替代的品牌。又被鐘奕發(fā)覺，從根兒上掐斷這個習慣。

鐘奕瞇了瞇眼，看著他。

池珺視線飄忽。

鐘奕：“？”

沒必要在一根煙的問題上騙自己吧？

這么多年，小池總都沒和自己說過什么謊。

所以，是其他問題？

他仔細端詳池珺。眼神愈專注，池珺的視線就越飄。

鐘奕福至心靈：小池總在害羞。

可為什么?。?/br>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