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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盛源,問鐘奕這話的,仍是先前那位同事。他先促狹地笑,說:“最近春風滿面啊,喜事將近嗎?”鐘奕哭笑不得:“沒有,徐哥,你想哪去了?!?/br>同事還想再說什么,忽聽坐在辦公室最外側的人叫:“鐘奕,有人找。”鐘奕抬頭一看。說曹cao曹cao到,正是池珺。他對剛剛講話的同事點了下頭,就向池珺走去。辦公場合,池珺很公事公辦,說:“鐘奕嗎?上樓?!?/br>路上,才解釋,有人對鐘奕負責的部分提出一點質(zhì)疑。只是吧。池珺:“電梯壞了,我剛才是走樓梯下來。”鐘奕:“嗯。”池珺:“也得走樓梯上去。”他帶著鐘奕,一起拐進樓梯間。到了沒人的地方,才說:“慎叔特地點名,讓我找你上去?!狈駝t的話,完全可以打個電話,公司內(nèi)線又不是擺設。鐘奕明白了:“是針對咱們?”池珺:“對。”更確切地說,是通過針對鐘奕,來達成針對池珺的目的。鐘奕:“大概是哪個方面?”他好做心理準備。“沒說,”池珺道,“但你別有什么心理壓力。慎偉茂是個人精,在完全確定我不值得押籌碼之前,他多多少少會站在我這邊,幫著打圓場?!辈恢苯影l(fā)難鐘奕,而是給池珺一個緩沖時間,讓兩人當面交流,已經(jīng)是一種示好。從鐘奕所在的樓層,到池珺平日辦公的地方,共要經(jīng)過六個樓梯間,近二百階臺階。在其中一個僻靜的、黑暗的,只有幽幽逃生燈光的轉角,池珺倏忽停下步子。鐘奕:“怎么了?”池珺的聲音由遠及近:“你的領帶有點歪?!?/br>說著,他已經(jīng)抬手,幫鐘奕調(diào)整。鐘奕正要道謝,卻覺得池珺動作一頓。接著,領帶上傳來一股拉力。是池珺。他扯住鐘奕的領帶,迅速地、輕快地,吻了吻鐘奕。第54章五個股東池珺輕描淡寫:“嗯,現(xiàn)在好了?!闭f話間,又退回原本的位置。鐘奕:“……”鐘奕:“?”他在原地怔忡,不覺池珺已經(jīng)繼續(xù)向上。兩步后,池特助還轉身來叫他,正正經(jīng)經(jīng),好像剛才什么都不曾發(fā)生,問:“怎么不動了?”鐘奕摸了摸自己的唇,邁開步子,走到池珺身側。“池特助,”黑暗里,他幽幽開口,“你這樣,是職場性sao擾?!币粋€無助的、因為一點小事,被大領導挑刺的實習生,遇到傳達政令、高高在上的特助。而特助又在黑暗無人處,對實習生做出這種親昵舉動——鐘奕義正辭嚴,“沒想到,盛源竟然還有這種風氣。”池珺笑了聲,“是嗎,所以呢?”聽著他的聲音,鐘奕就明白,池珺是真的沒把高層的挑刺放在心上。說到底,只要叢竹不倒、叢蘭不倒,池老爺子又未對一兒一女重新燃起希望,池珺在盛源的地位就不會有什么太大變化。如果對每一次類似情況都嚴陣以待,池珺累都累死了。暑假那段時間的疲憊cao勞,追根究底,仍是憂心叢竹。至于盛源這邊的壓力,池珺一直冷靜對待,沒準還借機分辨出幾個傾向池北楊的高層。池珺很明白,自己的底氣是來源于舅舅的職務,和那份現(xiàn)在在叢蘭名下、畢業(yè)后就轉給他的股票。有這兩樣,哪怕是池北楊,都無法動搖池珺的根基。想通這點,鐘奕也輕松起來,和池珺確定:“樓梯間沒監(jiān)控吧?”池珺有點摸不準鐘奕的意思。是覺得他剛剛的動作突兀了,擔心暴露,還是其他?但還是如實回答:“有些地方有,大部分地方是死角?!痹揪褪窍劳ǖ溃藥讉€關鍵樓層,在大樓裝修時,并未投入過多預算。鐘奕:“現(xiàn)在這里呢?”池珺花了片刻功夫回憶、思索:“大概沒有……鐘奕?”鐘奕停下步子,站在池珺下一級臺階。池珺回頭看他,就勢被鐘奕拉到懷里。他聽到池珺微微驚喘,抬高聲調(diào):“你做什么!在樓梯上,萬一摔下去了——”然后就沒有聲音。鐘奕的手用力按在他腰上。池珺有一瞬遲疑,想:他好像很喜歡這樣。緊接著,就沒有其他心思。這仍然是個很短暫的吻,只是比先前要深許多,鐘奕撬開了池珺的唇齒,纏著他的舌。他聽到池珺輕微的“嗚”聲,想:這是你自找的,池特助。片刻后,他松開池珺。顧忌著環(huán)境,哪怕沒有監(jiān)控,兩人講話的聲音也一直很小。“不好意思,我記錯了?!辩娹缺虮蛴卸Y,“原來池特助是我男朋友。那親我的話,當然不算sao擾?!?/br>池珺:“……”有氣無力地瞪鐘奕。可惜逃生標志散發(fā)的光線太暗,連池珺自己都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羞惱傳遞出去。鐘奕提醒他:“快上樓吧,慎董他們應該等急了。”池珺倒是不以為意:“沒事。上去了,他們才會讓你坐冷板凳?!?/br>他果然了解盛源那幾個股東。當了小半年特助,池珺已經(jīng)大致看出京市五個股東的性格、還有自己日后能夠爭取的對象。在接下來上樓的時間,他簡明扼要,和鐘奕講:“你已經(jīng)見過慎偉茂了,”在鐘奕還在科信實習、作為盛源乙方的時候,他曾在休息室外,無意中聽到慎偉茂“教育”池珺,也因此,事后兩人對彼此挑明了一些想法,“他是個非常非?!瓡腿讼嗵幍娜?。”池珺這樣概括。“說得直白點,就是墻頭草。不到最后一刻,永遠不會知道,他會不會被我爸那邊給出的利益打動?!背噩B說到這里,有點頭疼,轉而又道,“剩下四個,分別是談、范、項、焦?!?/br>“談晉鵬,他算是和海城那邊聯(lián)絡最多的一個人。他堂哥也在盛源,是海城那邊的高管。我見他的次數(shù)不多,但我爸……他應該有很多機會,拉攏談晉鵬的堂哥。所以對他,我是沒報什么期待?!?/br>池珺說。鐘奕想:那倒不至于。十年,不,九年后,談晉鵬是第一個表明會站隊池珺的人。不過那時候,池北楊與談晉鵬的堂哥矛盾重重、無法化解。這種后事,池珺當然不會想到。池珺:“范安易,他是我爺爺那會兒的老人了?!彼柫寺柤?,“這人很重男輕女。有次我和他一桌吃飯,桌上還有幾個女高管,他就直言,女性都應該回家生小孩,最好當全職主婦,不要在社會上浪費資源??赡苁呛榷嗔耍€批評了一頓我姑姑,說我爺爺不應該讓我姑來管酒店行業(yè)?!币簿驼讨旄呋实圻h,又和池南桑沒有業(yè)務對接。當時餐桌上,幾個女高管臉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