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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乎就是在明示了。池珺也很開心。他想到一周前,自己與鐘奕坐在陽臺上,鐘奕耐心勸慰。再想到現(xiàn)在,不管怎么說,表弟能成為學(xué)弟,完全是雙喜臨門。他翻翻自己的日程表,答:“好啊,不過十號我已經(jīng)約了人,往前或者往后都可以,舅媽您看?!?/br>戚小曼笑道:“是約了同事嗎?”自家的事情了結(jié),她便開始關(guān)心外甥的人際關(guān)系。叢竹是叢蘭的倚仗,叢蘭又何嘗不是叢竹的助力。一家人,當(dāng)然相輔相成。池珺在盛源一切順利,戚小曼當(dāng)然開心。池珺道:“算是吧,主要是朋友?!边@樣簡單解釋過,又與戚小曼詳細(xì)討論時間,最終決定在十二號,恰好是周天。等掛了電話,他先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等心情平復(fù),才去敲鐘奕臥室門。鐘奕開門,看到池珺的表情,瞬間明白:“啊,我猜猜,你舅舅那邊沒事了?”池珺:“多半是,”他沒把話說死,“舅媽沒直說,但和我定了一桌宴,說是慶祝樂樂,哦,就是我表弟——慶祝他升學(xué),一家人一起聚一聚?!?/br>叢竹身負(fù)要職,隆重的升學(xué)宴、謝師宴是不能辦了,請同事吃飯喝酒更不可能。但只是家人聚餐的話,不受太多限制。他這話一出來,鐘奕也明白。他靠在門框上,笑道:“恭喜啊?!蓖A送?,又問,“那你爸那邊?”池珺笑了下,說:“現(xiàn)在安心了,我也要給他準(zhǔn)備點驚喜?!睕]說太多,但這份“驚喜”,顯然不能讓池北楊覺得高興。鐘奕看著他,心想:我果然還是喜歡池珺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雖然脆弱的時候也別有一番滋味。但還是眼下的池珺,更讓鐘奕覺得心動。…………他心動,但還是不打算行動。離池珺生日只剩兩天。鐘奕很難抽出時間,再去玻璃廠鍛煉鍛煉。茶幾上的史萊姆被他收了起來,放在自己房間里,算是紀(jì)念自己難得一次失敗。畫了尼雅號的袖扣則放在抽屜中,時不時拿出來看看。等到生日當(dāng)天,鐘奕正好提了車。是輛外觀低調(diào)、內(nèi)里舒適的車子,也很符合他“鐘總”的身份。他和池珺提過一句自己買車的事,但未說詳情。是以下班之后,到了車庫,池珺才驚喜道:“你買車了?”鐘奕笑道:“是啊,怎么樣?”池珺看了看,很快認(rèn)出車子的品牌、系列,評價:“挺好,可以開很長時間?!边@話的意思是,到幾年后,鐘奕的身價遠勝如今了,這車也依然配得上。“看不出呀,”他側(cè)頭看鐘奕,很自如,“你還挺節(jié)約的。”不像他自己,買車的時候還要分一分:出去玩兒的,出去工作的……其實一類里也沒幾樣,可放在一起,就占了一片車位。等上了車,池珺頗為期待:“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到底要吃什么?!?/br>鐘奕道:“有點耐心。系安全帶?!?/br>“我又不是小孩兒。”池珺抱怨,“至少說說是什么類型吧?中餐還是西餐?”鐘奕一律不答,只是微笑。池珺也看出來了。他撐著下巴,手肘落在窗沿上,“這么神神秘秘,難道是準(zhǔn)備了什么驚喜?”鐘奕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手收回來?!闭Z氣平平,心想:還說不是小孩兒。覺得開心了,就這么幼稚。嘖,還偷偷做鬼臉。就適合被親一頓,最好親到喘不過氣。池珺皮膚原本就白,不知道那個時候,會不會眼睛紅紅的,帶上一點水色,和自己夢里一樣。鐘奕神色一頓,慢慢調(diào)整了下坐姿。你們是朋友。是朋友。他慢慢吐出一口氣。…………“嶺南菜?!背噩B很沒想到,“你怎么想到這個?”是一家需要預(yù)約的私廚,裝修不算豪華,卻也算得上大方,又兼有當(dāng)?shù)靥厣?/br>一進門,池珺先聞到空氣中的飯菜香味。熟悉的味道勾起他過往的回憶,他怔了片刻,有些不知說什么才好。很久之前,他和鐘奕有一場二人局,比誰在二十天內(nèi)炒股賺得更多。鐘奕贏了。他心服口服,真說起來,這甚至是他把鐘奕看做友人的開始。而作為輸了的代價,他要請鐘奕一頓飯。那時候,鐘奕說,想試試他的手藝。于是池珺答應(yīng)下來,在校外那所公寓中,重現(xiàn)了自己童年時,奶奶會為他燉的燜魚。時間拉回現(xiàn)在。半晌,池珺才從記憶中回神,道:“鐘奕?”鐘奕正在和老板確認(rèn)預(yù)約信息,聞言回頭,溫和地:“怎么了?”池珺深呼吸,笑了笑:“沒什么。”他說:“你太用心了。我真的很驚喜?!?/br>鐘奕動作一停。無法否認(rèn),池珺的話,讓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蛘哒f,他找到這家私房菜館時,就抱著這樣的目的:想讓池珺開心。眼下目標(biāo)達成,鐘奕微微笑了下,說:“這就好?!?/br>生日快樂啊,池珺。第49章嶺南菜這家私房菜的老板正是嶺南人。上菜前,他特地來桌前,與客人講了幾句話。也就是這幾句話功夫,池珺就冒出幾句當(dāng)?shù)卦?。老板也很驚喜,改作當(dāng)?shù)卦捇貞?yīng)。鐘奕也不介意,他坐在池珺對面,看著對方,慢慢笑了笑。他其實應(yīng)該敲響警鐘的。那個夢之后,原本被劃定的界限,仿佛出現(xiàn)了些許偏移。他愈來愈多地會想到自己與池珺的種種親密接觸,愈來愈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這太危險了,不該如此,可鐘奕甚至有點沉浸其中、樂不思蜀的意思。鐘奕一再告訴自己:就這幾天。等池珺過完這個生日,我再——他至少要給池珺一天快樂。之后,再讓兩個人的關(guān)系、自己的心態(tài),回到正軌。…………先前,池珺下廚,共做了兩道菜,一葷一素。此外,他還提過一種腌制小菜。這幾樣,鐘奕先前一一和老板溝通,最后全部端上桌。一盤菜的分量很少,但種類、花樣很多。除了池珺會做的兩樣,還有一道烤乳豬。只取了背上一小部分,豬皮焦脆金黃,帶著濃郁的酥香。上面有一個個芝麻大小的小孔,池珺看了,便笑起來,和上菜的老板說:“我沒吃過這個,”是說沒吃過這種做法,“但聽我奶奶提過。她小時候,族里聚會,一群小孩兒就眼巴巴看著乳豬……”可那都是上個世紀(jì)的事情了。之后荏苒數(shù)十年,池珺的奶奶周秀君經(jīng)歷頗多,在時代的浪潮下顛沛流離。她曾經(jīng)是個旁人口中的“資產(chǎn)階級小姐”,后來嫁給池珺爺爺,按照以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