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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變相回答了剛才他的問題,小拾的確是他和這個冷漠女子的孩子。 他和時間分流者有個孩子? 荒唐至極。 “哈……” 時辰輕笑一聲,內(nèi)心無措。 甘蘇將他的這個笑看在眼里,她心底立刻有千百種這個笑的含義,可沒有一種是好的。 彭越咬咬牙,為了她媳婦兒,他也不能看著時辰再殺甘蘇一次啊。 他當在兩人中間,阻隔蠢蠢欲動的兩人,“你們先別急,這孩子都哭了,你們倆先冷靜冷靜,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你們說對不對?” 甘蘇垂下眼,覷著小拾,內(nèi)心無不煎熬,到嘴卻只有一句話,“小拾,擦干眼淚?!?/br> 小拾抿緊嘴,不敢哭出聲,淚水大顆大顆流出,她用自己的小手手背擦著,邊哭邊擦,這副堅強的模樣,讓彭越看著都有些不忍心。 彭越:“甘蘇,你會不會對孩子太嚴格了?” 甘蘇沉默。 小拾淚眼汪汪,乖巧坐回凳子上,她替甘蘇辯解,“你不要說mama壞話……mama很好很好的……我受傷了……mama會偷偷哭的……” 彭越聽了越發(fā)心疼,孩子太懂事了。 小拾小心翼翼撿起地上的花,興許是看見小拾哭了,方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丑金又渾身顫抖,天空雨水大滴落下。 時辰打了個響指,時間輪軸出現(xiàn),替在場的人擋下了滂沱大雨。 甘蘇皺眉看著這個無形的圓,他以前也用這個保護過她。 彭越望天,奇怪道:“最近下雨是不是有些頻繁???” 時辰向丑金走近,回答彭越:“午倉,你忘記丑金是做什么的了嗎?” 彭越愣了下,“對啊,丑金。” 時辰抬手,準備對丑金做個日規(guī),手指已經(jīng)觸到他的眉心,卻被甘蘇抓住。 時辰:“我不這么做,這場雨得什么時候停下來?” 甘蘇輕語:“我來。” 甘蘇伸出手,溫暖的掌心輕輕覆在丑金的額頭,丑金身軀高大,坐著和甘蘇站著一樣高,就像是個巨人。 雨勢漸漸轉(zhuǎn)小,丑金眼睛一眨一眨,眼眸由灰色混沌,變?yōu)榘邓{明晰,甘蘇收手。 小拾小手抓住一根丑金的手指,關(guān)心道:“你怎么樣呀?” 他木訥低下頭,傻傻一笑:“嘿嘿……” 小拾把手里的兩朵小花送給他,機靈道:“不要害怕呀,小拾在,mama也在,一直下雨的話,衣服都不干呀?!?/br> 丑金抱歉撓頭,憨憨的。 時辰看著丑金,問甘蘇:“你剛才對他做了什么?” “跟你的日規(guī)相似,但又不同的東西。” 時辰嘴角下拉,冷漠的臉上寫滿困惑與不悅,他缺失的那些記憶到底是什么? “小拾,你帶丑金進屋吧,mama有話跟他們說?!?/br> “好的?!?/br> 小拾帶著丑金一前一后進到屋里,門關(guān)上后,甘蘇手抬直,對著那間屋子做了個張手的動作,而后輕輕握拳。 興許別人看不見,但時辰和彭越看得真切,那間屋子被無形的東西封鎖了什么起來,這樣,里頭的人便聽不見外頭的對話。 甘蘇瞥兩眼二人,淡定在剛才小拾坐的地方坐下,拿起小拾沒吃完的奶黃包,掰著一點點吃起來,她不餓,也沒有胃口,她只是當做消遣。 時辰看著屋子:“那個孩子,她是怎么回事?” 甘蘇淡淡道:“因為你,又因為我,所以有了些能控制時間的力量。” 不等他再問什么,甘蘇扯開話題,抬眼:“另外六個時還好嗎?” 時辰?jīng)]想到她會問這個,斟酌了下點頭。 “新任的戌水和卯巨,他們是什么樣的人?” “普通人和妖。” 甘蘇挑了下眉,“時辰,有六個時在你身邊,還不夠嗎?” 時辰手插褲袋,下巴微抬,模樣孤傲,“看來除了丑金,你還知道其他五個時的下落?!?/br> 甘蘇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他們可憐,永遠被日晷束縛,永遠沒有自由?!彼瓜卵酆?,聲音緩和些,“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他們有自由,也替你守護者日晷,這樣不好嗎?” 時辰看著她,“你說的沒錯,他們的確還在守護著日晷,可你知道嗎,他們很虛弱,隨時會力竭而死?!?/br> 剩余六個方牌黯淡無光,甚至有缺痕,離開日晷久了,他們的力量總有一天會耗盡。 時辰接著說:“丑金待在你身邊,一天24個時,從來沒有清醒過,你覺得這是他想要的嗎?” 甘蘇:“那他留在你那里,又有什么好處呢?一天能清醒兩個小時?” 彭越在旁愣是沒敢吱聲,偷摸摸坐下,準備著要是兩人打起來,他就去勸架。 時辰:“甘蘇,你為什么不問問,丑金為什么會成為第二時?” 甘蘇把最后一口奶黃包吃了,拍拍手中碎渣,雙手托腮,支在腿上看他,“我知道?!?/br> 時辰蹙眉:“你知道?” “丑金的出生不值得任何人慶祝,他降生在這個世上,本身就是一種恥辱。他的母親和外族人偷情生下了智力有缺陷的他,他理當被殺了掩蓋這個秘密,可不巧……他承繼了鎮(zhèn)山靈的血脈?!?/br> 甘蘇側(cè)過臉,看向那間屋子,“新血脈降生,意味著鎮(zhèn)山靈即將死去,對于鎮(zhèn)山族來說,鎮(zhèn)山靈是支柱,老者將逝,丑金如果死去,鎮(zhèn)山族的靈脈可就斷了,所以他必須活下去,直到有其他新血脈降生。” “可他心智不全,身世又令族人不齒,他一天天長大,被欺凌是常事,族人說他是個傻子,說是個違背倫常生下的野種。他還傻傻地笑,每天都想著找新血脈,因為這是他從小聽到大的話,他已經(jīng)當成了本能。誰說心智不全的孩子是個傻子,他心里其實明白的很。就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日晷守護者?!?/br> 甘蘇站起來,手指戳了戳時辰心臟的位置,時辰蹙眉,很警惕。 “你們有心,有感情嗎? 他只是個善良的孩子,他說跟你們交易,你們就真的與他做了交易。他以自己守護日晷為代價,換來了每日兩時的清醒時間,為鎮(zhèn)山族尋找新血脈,可是只要他清醒,每天都要來回承受那些不堪的人和事。 你們真夠忍心的,???” 時辰淡然:“這是他自己的選擇?!?/br> “那也要看他有沒有能力做選擇!他本來活得只像一個幾歲的孩子,這難道不是你們的誘騙嗎?” 時辰握住她戳著他胸口的手,“你怎么知道,在遇到日晷守護者之前,他從來沒有清醒過?” 甘蘇使勁抽出自己的手,“你想說什么?” “興許他清醒過一秒兩秒五秒,就是這么短暫的時間,他做出了選擇也說不定。” 甘蘇肯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