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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的老娘吃穿,你怎么屁.眼里都摳不出一分錢!” “錢錢錢,天天錢錢錢!你厲害,你怎么不出去掙錢!” …… …… 爭吵聲不斷,窗簾映照出的人影痛苦捂住耳朵,最終忍無可忍,隔著房門吼了回去:“別吵啦!你們別吵啦!你們能吵出錢嗎!” “死丫頭!你也來跟我鬧!啊!”一陣罵聲,門被打開,只看見進(jìn)來的人直接就給了李冬一巴掌,隨后又狠狠打了幾下她的腦袋,“個死丫頭!讀那么多書有屁用!有屁用!” 李冬挺直了背,哪怕再痛,卻一聲不吭。 甘蘇看著咬唇,如果她生在這樣的家庭,能比李冬做的更好嗎,自己心力交瘁時還要照顧meimei的心情,可最后連疼愛的都meimei離開了。 柏葉睜圓了眼睛,指著簾上影子的左側(cè),說:“看見啦,在那兒。” 甘蘇順著看去,自然是什么也沒瞧見。 李冬的母親打罵完她,捋了下頭發(fā),轉(zhuǎn)身離去,“砰”的一聲將房門用力關(guān)上,以宣泄自己的情緒。 李冬終于趴在桌上哭了起來,身體在顫抖,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彭越渾身抖了抖感慨:“哇,不就打碎個碗嘛,這家人都能這么大火氣啊……這么一對比老爹對我還挺好的?!?/br> 時辰:“柏葉。” 柏葉點點頭,奶聲奶氣說:“小jiejie,你別躲啦,我已經(jīng)看見你了,出來吧?!?/br> 柏葉手中的糖紙不知何時已被捻成了黑灰,他小小的手?jǐn)傞_,抬手將掌心黑灰往前頭一吹,甘蘇瞧著那些飛出去的黑灰,沒有落地,反而像是掛在了一些東西上一般。 柏葉嘀咕:“還不行嘛……” 他又從小熊維.尼的口袋里拿出一顆糖塞進(jìn)嘴里,糖紙在掌心搓了幾下,再度攤開掌心時又是黑灰,他使勁一吹,黑灰飄灑。 甘蘇眼前慢慢出現(xiàn)一個身影,等到全部能看清,她一愣,“李夏……” 真是跟李冬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鼻翼下頭的胎記。 甘蘇打量她,心底松口氣,李夏穿著校服,和電視里所見的那些鬼簡直天壤之別,她并沒有可怖的容顏,只是慘白而已。 柏葉拍拍甘蘇的腦袋,“jiejie你不用怕,我怎么可能讓你看見她的真容呢。” “真、真容?”甘蘇咋舌,好吧……原來這是美化過的…… 柏葉一副大人樣,看著李夏說:“小jiejie,你跟我走吧?!?/br> 李夏搖頭,回頭盯著李冬看,李冬依舊趴在桌上哭泣,李夏伸手:“jiejie……” “小jiejie,你留在這兒,也不會改變什么的呀?!?/br> 李夏執(zhí)著搖頭。 “咕咕……咕咕咕……”小白雞從柏葉的肩頭飛走,在李夏的面前打轉(zhuǎn)。 李夏看著小白雞嘴唇揚起,露出一個微笑,只是說:“jiejie……” “咕咕咕……”小白雞撲騰著翅膀,但也畢竟是只雞,飛不久,眼看撲扇幾下就要摔下,李夏想去接,可她是虛無空幻,小白雞穿過她的掌心,繼續(xù)下落。 柏葉急了:“苦狄苦狄!” 幸虧有人眼疾手快,伸手把它撈住。 甘蘇松口氣。 小白雞在時辰的掌心翻個身,眼睛直直看著李夏,似乎在央求她快些離開。 “你看,現(xiàn)在的你什么也做不了?!卑厝~平靜陳述著事實,告訴李夏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鬼魂而已。 李夏耷拉下腦袋。 柏葉板著小臉繼續(xù)說:“小jiejie,趁著現(xiàn)在我還能為你指路的時候,趕緊走吧,不然你執(zhí)念難消,化為厲鬼時,迷霧滿路,就再也走不掉了。” 李夏艱難擠出話:“jiejie……jiejie……怎……么……辦……” 甘蘇這才發(fā)現(xiàn),成為鬼的李夏能說出的話并不多,唯一能念清的,也就“jiejie”兩個字。 柏葉指著時辰:“這個怪叔叔會幫她的,你放心好了。” 時辰瞥了眼柏葉指向他的手指,微微頷首。 李夏盯著時辰,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咕咕……”小白雞叫喚兩聲。 柏葉用天真爛漫的眼神看向時辰,“怪叔叔,她想看你幫李冬,幫完后她就跟我走?!?/br> 時辰微微皺眉,說實話,他還未想好怎么幫。如果重新譜寫過去的日晷,可能會生出其他變故。他不可能為了這一個,而去冒千千萬萬的險。 彭越抓住他的肩:“你可不能為了這破蛋瞎改過去的日晷,會有異變的。” 時辰搖頭,以示沒有這個打算。 時辰看著李夏說:“我能讓她在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過上不錯的生活,但距離那時還有許多年,這中間的年數(shù),她如何排解心中不快,由不得我說?!?/br> 李夏有些泄氣,眼神依舊有些祈求。 柏葉稚氣說:“小jiejie問你,為什么非得是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就不能是現(xiàn)在嗎?” 時辰冷淡道:“現(xiàn)在她還無法獨立,等她真正可以獨立的時候,我才能給她機會。” 彭越點頭,勸說李夏:“每個人的機會都是有限的,面癱愿意在她的日晷上添上遇見機會的時與辰,已經(jīng)常人是不可求的了。” 李夏看著窗簾上投出的影子,李冬正用手拭去眼淚。 “jiejie……”李夏只是重復(fù)著這個字眼。 甘蘇覷著她,開口:“李夏,你已經(jīng)死了?!?/br> 李夏明顯渾身一僵,眼淚在眼眶打著轉(zhuǎn),當(dāng)淚流出來時,卻化為霧氣散去。 甘蘇冷淡道:“下雨天,你能為她遮雨嗎?不能。父母吵架,你能讓他們停止嗎?也不能,你只能眼睜睜看著。李夏,我聽老人說過,當(dāng)人身邊留有鬼魂,會帶走她的運道和壽數(shù)。你想幫她,興許離開時最好的選擇?!?/br> 時辰覷著甘蘇說話的模樣,語氣雖然重,面容嚴(yán)肅,其實還是熱心,只是換個人換種方式。 彭越湊在時辰耳旁,“剛才甘蘇說話的樣子像不像你?” 時辰眉梢微揚,瞥了眼彭越,“不像?!?/br> 彭越雙臂環(huán)胸,嘀咕:“我看挺像的……冷冰冰的……” 柏葉贊同點頭:“沒錯的,是會讓她折壽的,里面的jiejie現(xiàn)在脾氣這個樣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在,你的鬼氣纏繞她,她心底的惡被放大,快樂自然越來越少了?!?/br> 李夏看著窗簾的影子,“jiejie……” 她哭了起來,眼淚散于空氣,有些美,又那么凄涼。 “jiejie……對……不……起……”她又?jǐn)D出幾個字。 把所有的重?fù)?dān)留給李冬一人,是她最愧對于李冬的,她拋下她,一人選擇最殘忍的方式離開,也是她最不該的。除了對不起,她可能說不出別的。 這些旁人不明白,甘蘇卻聽明白了。 “jiejie……對……不……起……”李夏又對著里頭的人說了一遍。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