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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能碰到我?!彼龅恼Z氣中摻雜著不可思議。 甘蘇臉上鎮(zhèn)定,心里卻害怕,她有無數(shù)疑團(tuán)要解開,她沒有大聲呼救,只是壯著膽結(jié)巴問:“你,你是誰……” 耳邊是呼呼風(fēng)聲,那人沒回答。 兩人緘默杵在原地,甘蘇穿著單薄,人因寒冷和恐懼而顫抖。 男子抬眸望著室內(nèi)的燈,蹙眉的一瞬,燈全部熄滅,他松開她,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閉上眼,轉(zhuǎn)身,進(jìn)屋?!?/br> “哦……”甘蘇照做。 她腦袋混沌一片,倉促向前邁了一大步,落點沒選好,被門檻絆倒。 眼看就要摔在瓷磚地上,甘蘇卻落入了一個懷抱,那人托住了她。 甘蘇死命抓住面前人的手臂,把他當(dāng)做救命稻草般倚著,中短發(fā)垂于臉頰兩側(cè),擋住了視線。 甘蘇咋舌:“一秒前,你明明在我身后……” 他是怎么在極短時間內(nèi)通過門,來到她身前的。 薄云散去,月光照入室內(nèi),甘蘇昂首,男子雙手扶著她,無法擋住她的視線,他連忙別過頭去。 甘蘇借著月光,瞧見了他的側(cè)顏。 白皙的皮膚,雙眼皮,還有……駝峰上的那顆痣。 第3章 時辰·日晷(3) “是你?!备侍K站直驚訝道。 那人眉頭不易察覺地一皺,居高臨下望她兩眼,隨后松開她轉(zhuǎn)身坐在沙發(fā)上,翹起腿,明晰的手指交錯擱于膝上,他的肅整,與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淡冷道:“你見過我?” 甘蘇點頭又搖頭。 捶捶跳上沙發(fā),很是溫順趴在那人的右側(cè),那人騰出一只手,撫摸了下它的毛發(fā)。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模棱兩可的答案我不需要?!彼掷浔f。 甘蘇思索片刻,保持鎮(zhèn)定說:“我的記憶中你出現(xiàn)過,可在我記憶里,今天才是我第一次見你?!?/br> 這個答案像繞口令,很荒誕,說完甘蘇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偏頭望著甘蘇,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辨不出任何情緒。 甘蘇不知他有沒有相信,抓住主動權(quán)問:“所以你是誰?” 他面色平靜,保持沉默。 “你是人嗎?”甘蘇握拳,鼓足勇氣問出她想問的。 他扭回頭,昏暗的光線掩住了他的神情,室內(nèi)響起他沉靜的嗓音:“無可奉告。” 他站起,手插褲袋逼近甘蘇,甘蘇警惕后退一步,他再度命令般說:“轉(zhuǎn)身。” “為什么?” “轉(zhuǎn)身?!彼恢鴾囟戎貜?fù),甘蘇覺得脊背一涼。 她抿唇,聽話背過身去。 “嗚嗚……”捶捶發(fā)出兩聲嗚咽。 甘蘇再回頭,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留下滿室被風(fēng)吹亂的紙張。 甘蘇跌坐在地,因為傾瀉而出的恐懼焦猝深呼吸起來,人戰(zhàn)栗著。 她望著陽臺,伸出自己的右手,回憶著幾分鐘前的場景。 她明明摸出了他的心跳。 * 暗夜窺至,萬籟俱寂。 皮鞋聲在瓷磚地上響起,每響一聲,過道的感應(yīng)燈便亮一盞,直到那人打開整棟別墅的燈光開關(guān)。 “啪嗒?!蓖饕黄?。 彭越正躺在復(fù)古絨沙發(fā)上斜眼看他,手枕在腦后,模樣悠閑篤定。 “午倉?!蹦侨私兴?。 “在!” “你沒脫鞋?!?/br> 彭越抬下腦袋看一眼,踢了自己腳上的白色板鞋,“這樣行了吧?!?/br> 那人無奈,走去前方的高桌上端起一套茶具,在彭越對面坐下,不緊不慢開始煮水,掰茶餅。 彭越側(cè)過頭看他,慵懶問:“怎么樣?” 那人手頓一下,輕靠著沙發(fā)背,面容嚴(yán)肅。 彭越瞪眼,嚇得從沙發(fā)上彈起來,“真能看見??!” 他頷首。 “那怎么辦,怎么辦……”彭越來回踱步,“只要你不愿意,沒人能看見你啊……” “她好像不是一開始就能看見,是感覺到……”那人稍稍蹙眉,回憶著甘蘇閉眼小心翼翼伸手試探的模樣。 彭越停下步伐,“???” “她感覺到我的存在,伸手碰到我后,才能看見我。” 彭越的重點偏了,“伸手碰到你!她還碰到你了?!” “……”那人提起茶壺,沏了一杯熱茶,放在茶幾對面,“午倉,坐下,喝茶?!?/br> “面癱,你還有心思喝茶!” “不然?” “當(dāng)然是把她扼殺在搖籃里??!” 那人抬眸,目光如炬,尖銳狠厲,彭越旋即安靜。 彭越慢慢坐下,不敢注視他,他差點忘了,他控制著一切,他是主人,是主導(dǎo)者。 那人沒有訓(xùn)斥,只是一如既往冷靜地給他講道理,“午倉,你是祥瑞,是福澤,是盛陽,應(yīng)當(dāng)熾烈,明耀?!?/br> “我錯了?!迸碓睫抢履X袋認(rèn)錯。 “喝茶?!?/br> 彭越端起紫砂杯,微抿一口,溫?zé)岬牟杷露牵瑵櫇芍珊浴?/br> “好喝誒?!迸碓竭肿煨?。 “是嗎?”那人不確定,自己品一口,覺得同往常一樣,沒差。 彭越擱下茶杯,手負(fù)腦袋后靠于沙發(fā),“看來今天你心情不錯,你心情好的時候,沏的茶才會好喝?!?/br> 那人嘴角輕微一扯,在彭越看來,這就算是在笑了。 彭越:“你要拿甘蘇怎么辦?” “她……嗯……”那人眼睛微微瞇著,在忖度衡量。 彭越打個哈欠說:“拋開我剛才要把她扼殺在搖籃里的話,我其實挺喜歡她的。” 他挑眉,看著彭越。 彭越說:“她這個人,很冷靜,也很鬧騰,但無時無刻都明白自己要什么。我所見的人多多少少都沾染著陰晦渾濁,而她的氣息卻很清冽,跟她呆在一個空間,讓我很舒適?!?/br> “嗯……你倒難得夸人……”他沉吟片刻,說:“我再觀察幾天?!?/br> 彭越訝然:“這算是什么解決辦法啊……” 那人站起,開始收拾茶具,“她有點特別?!?/br> “除了氣息特別之外,也沒有特別的東西了吧?!?/br> “能讓你舒適,能看見我,觸碰我,還很關(guān)愛動物。” 那人伸手,示意彭越把桌前的杯子遞給他。 “關(guān)愛動物不算特別吧?!迸碓讲环?,把茶喝得一滴不剩茶,將空杯子遞過去。 他接過,淡淡道:“那如果我說,她以前就見過我呢。” “噗——”彭越把最后一口茶噴了。 那人收拾完茶具向外走。 “面癱,你別走啊,說清楚,說清楚啊,什么叫以前就見過你,喂!” 彭越小跑追上去。 * 甘蘇一夜無眠,為了掩蓋熬夜留下的滄桑,她特地畫了個精致的妝。 “捶捶,我走了,你看家?!?/br>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