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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關系,皇太子這個身份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個附加的游戲光環(huán),如今光環(huán)沒有了,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普通人,倒也沒什么不適應。小德子挑了挑眉,掐著尖細的聲音善意地提醒道:“那是,陛下他日理萬機為國為民還不忘了城主大人。大人等會要是見了皇上,可得好好順了皇上的氣,莫要沖撞了陛下!”“這是這樣……”彬鳶笑嘻嘻的點頭答應。拐過一條被翠綠竹林圍繞的門廊,入眼便是墨綠色瓦片掩蓋起來的房屋麒麟獸頂,每一片瓦片上都是精雕細琢的神獸,象征著國泰民安。這有著麒麟獸作為裝飾的宮殿便是當今天子陛下辦公歇息的地方。小路子跑上前去與守在門外的侍女通報一聲,便乖巧的站在門外,轉頭沖著彬鳶說道:“陛下正在和將軍大人商量戰(zhàn)事。城大人還請稍等。”彬鳶點點頭,站在麒麟宮外欣賞著墨綠色瓦片上融化的積雪,滴答滴答的水珠順著瓦檐滴落在石板上,砸出一個皇冠水花,美如幽鏡。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彬鳶站在屋檐下走神時,聽見了門被拉開的聲音,頭慣性向聲音的發(fā)源地看去,正好與一雙如古井般深潭的眸子相視。像一潭死水,散發(fā)著無限的寒冷,好像任何人都不能踏進他的地方,而他也將人拒之千里之外。“城主大人!陛下有請!”小德子尖著嗓子將某個走神的人換回了神。彬鳶收回眼,只來得及與那個走出來的人匆匆低頭含首,便擦身而過。只不過那擦身而過的片刻,彬鳶聽見了一個聲音傳進耳朵里:“一月之內離開浮桑?!倍潭痰囊痪湓捖曇舴浅N⑷?,若不是這具身體的聽力非常好,彬鳶可能會懷疑自己又幻聽了。等他詫異回頭一看時,那個四十多歲仍然健壯帥氣的將軍早就邁著瀟灑的步子拐過了門廊。威風凜凜地麒麟椅上坐著一位身著金色黃袍的男人,那人身姿挺拔,眉目與彬鳶有三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瑞鳳眼。這或許都是天下帝王的氣場,他只管坐在那里,便能讓四周的仆役敬畏,害怕的低下頭不敢直視。彬鳶從門口走進來,也只來得及瞧上一眼,便乖乖的雙膝跪地行禮:“微臣朱雀城城主,見過陛下!陛下萬福?!边@種開場白彬鳶閉著眼睛也能心平氣和的說出來,所以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違和的氣質,若不是彬觴認識自己的這皇兄,還當真要被對方那坦率的氣場給忽悠過去。大概一分鐘后,彬觴放下手中書寫的毛筆,道:“愛卿平身。”“謝過陛下。”彬鳶乖乖的站起來。那在上位的人手指輕輕一揮,一直守在一旁的小德子便明了,吩咐一旁的下人搬來椅子給彬鳶坐。彬鳶也毫不客氣的坐下,反正他可沒打算一直站著和對方說話,那樣很痛苦的。用他在現代的思想來說,有便宜不占是王八。空氣又這樣凝固起來,兩個人面對著面坐著,三米的距離,都仿佛沒有話可講。彬鳶也不開口,反正在他看來,既然你找我來,那就有屁快放,有話快說。他就往那里一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彬觴,明目張膽,毫不遮掩。或許是被看的有些尷尬,彬觴將沒有看進去的書籍往旁邊一放,抬起頭正視打量起來從自己登基以來三年未見過的皇兄。臉上有rou、皮膚很白,看起來活得比他還要好。彬觴一直以為自己這個皇兄不是餓死在荒野就是被匪盜劫殺,唯獨沒有想過他還真游歷了其他國家,打通了浮桑國與外國的商道,這算不算一個奇跡?“愛卿近日過得可還好?”雖然看不順眼,可客套的話還是要說的,彬觴不會放棄這么大一塊肥羊不宰,畢竟如今戰(zhàn)事緊迫,錢財稀缺。“托陛下的福,一切安好?!北蝤S仿佛臭到了什么不一樣的陰謀,覺得自己那鼓鼓囊囊的錢袋似乎快要縮水。彬觴注意著對方的表情:“既是安好,愛卿可想在宮中謀個一官半職?”“臣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北蝤S臉上溫潤的笑容失了去,語氣也干撇撇的。笑話,他好不容易從這如狼似虎的深宮里溜了出去,不躲的遠遠地這已經很不錯了,還讓他回來謀個一官半職,傻子才會這么干。彬觴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皇兄會如此坦率表達,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他咳嗽一聲,醞釀片刻回道:“如今兩國開戰(zhàn),國庫空虛,愛情可有解憂之案?”這不是明晃晃的向自己要錢嗎?還解憂~彬鳶內心翻了無數個白眼,表面上又不得不正兒八經的點頭,一副深思苦慮就是尋不出好辦法的模樣。“微臣不懂軍事,也不懂文事。這種事情,陛下還是去詢問其他的大臣吧。”彬鳶推辭道。被這樣一說,彬觴已經組織好的語言又被活生生的擋在了喉嚨里。溢于言表的模樣半憋著,脖子都紅了一半。好你個彬鳶,仗著自己有點錢,敢給朕擺臉色,等著瞧!彬觴內心憤怒。不管怎樣他總要找出法子,從自己皇兄的口袋里弄出一些錢來,填補國庫的空缺。是給他安插一個罪名呢?還是直接賞賜他一個死罪呢?彬鳶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經在懸崖邊緣上徘徊了幾回,內心打著自己的小九九,想著,等會兒這皇帝要是硬從他口袋里搶錢,他就說,因為回國的路上碰到了匪盜,大半的銀錢都被搶了去。兩人各懷心思,臉上卻擺著溫和的笑容。回去的路上,彬鳶因為記得路,便讓小德子離開了。生活在這座冷冷清清的皇宮,頗為有點像活在一座大型迷宮的牢籠里。每天面對形形色色的臉龐,不得不壓低腰桿、低聲下氣的討好貴人;每天都要擔憂自己的小命、擔憂自己的腦袋。繞過一座金黃琉璃瓦修建的宮殿,步入翠綠竹林的小道,彬鳶猝不及防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他停下前進的腳步,扒開草叢,通過樹葉的縫隙,遠遠看到幾個圍在一起的丫鬟邊洗著衣服邊談論著。“彬旭殿下真的好可憐……半月前是輪職到我去送飯,你們猜我看到了什么?”正認真洗著一堆衣服的小丫鬟畏懼地吞了吞口水,看著圍著自己的兩個丫鬟,驚恐道:“他們竟然……竟然挖走了彬旭殿下的雙眼!”圍在洗衣盆旁邊的兩個丫鬟嚇壞了,其中一個捂住嘴巴,一邊詢問:“陛下為何不殺了大殿下……如此折磨,又是何苦?”另一個蹲在她旁邊的女孩趕緊捂住她的嘴巴:“你小聲點,要是被管事的嬤嬤聽到,晚飯你就別吃了?!?/br>正洗衣服的丫鬟嘆了一口氣:“幸好下個月不用輪到我去地宮,那地方太恐怖,滲人的很,我一點兒也不想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