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

“所以我們制造了你——和其他的孩子們。我們把你們放進(jìn)士兵的體內(nèi)，試圖制造出一種新的士兵——不像之前的那種，專注于服從，卻缺乏創(chuàng)造力，他們無法潛伏在人類當(dāng)中——你看到了，他們花了十幾年的地球時間，還沒有徹底使人類敗退?！盌octor的溫和的目光根本不像他說出來的話一樣令人驚悚，“但是你出現(xiàn)了意外，你觸發(fā)了我們埋下的維度橋，從我們的眼中消失了。我四處尋找你，直到順著時間向前追溯了三百年，才發(fā)現(xiàn)你的影子。我們還沒有來得及為你進(jìn)行下一步的計劃，但你竟然自己做到了——除了你，其他的孩子都死了，或者失去了人類的記憶，成為一個普通的士兵。”

“所以，”張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發(fā)現(xiàn)手指有一點顫抖，“我不是做了一個人類的夢或者攝取了什么人的腦波，我確實曾經(jīng)是一個人類？”

Doctor反問：“你是你最關(guān)心的事情嗎？”

“是的?！睆埮R毫不遲疑地說。

Doctor點點頭，“沒錯，你曾經(jīng)是一個人類?！?/br>
張臨垂下眼皮，盡量什么都不去想。

“我不會冒犯你，如果你不愿意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Doctor說。

張臨沉默片刻，聳了聳肩，“你……就是為了來告訴我這些？”

“你不想知道嗎？”Doctor問。

“我更想知道你這么做的原因。”張臨說。

“我希望你能救他們?！盌octor說，“從我們種族的手中救下他們，人類?！?/br>
張臨這才真正地震驚了，“怎么救？為什么？你為什么要背……救人類？”

“我不能很好地描述出來，”Doctor低下頭，蹲在地上的少年正仰頭望著他。Doctor伸出手去撫摸著少年的光頭，“我們的生命漫長而毫無邊際。當(dāng)生命太過漫長，目的就已經(jīng)消失了，只剩下……某種類似于程序的東西在推著我們。很久以來我只是做我的事情，直到我來到這里，見到我們的人類。他們繁殖得很好，但就像我們設(shè)想過的一樣弱小，生命短暫得像一束光……但我感覺到了生命?！?/br>
Doctor抬起眼睛，注視著張臨，“我希望你留下生命?！?/br>
張臨目瞪口呆。很久之后他才找到自己的嘴，“我以為你知道，你那兩個同伴——我被他們壓制得話都說不出來，這是……”張臨舔舔嘴唇，看著Doctor，“如果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因為我們產(chǎn)下異形女王?！盌octor偏過頭，帶著一點笑意說，“女王產(chǎn)下士兵，士兵是我們的仆人，也是我們種族的全部。如果只把我們自身當(dāng)成種族成分的話，那么我們的族人數(shù)量十分稀少?！?/br>
張臨咽了口唾沫，半天才艱難地問：“那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的他在Doctor面前卻毫無異樣。

“現(xiàn)在你被注入了我們和工程師的基因載液，如果你愿意，你有極大的可能性可以在這期間產(chǎn)卵?！盌octor說，“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你就能夠與我們的族群對抗，你會擁有士兵。另外，在我們的產(chǎn)卵過程中，會回到被你們稱為異形的那種狀態(tài)上，這一步是最艱難的，但你經(jīng)歷過了?！?/br>
張臨張著嘴，很久都沒有說話。

“你對我們的種族可能還缺乏一些了解，但是通過異形，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是一種基因自由度非常大的生命，你可以獨自產(chǎn)卵或者融合幾種以上的基因。你在接觸了種子——或者被你們稱作原生體的那種物質(zhì)之后，可以長期保持著人類的形態(tài)，而他，”Doctor看向大藍(lán)瓶，“卻總是會恢復(fù)成他原本的形態(tài)。在這一點上，我們的士兵也會這樣，他們必須被持續(xù)供應(yīng)原生體，否則就會變回去。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意愿是最主要的——也許你之前體會不到，但我可以告訴你，意愿是最主要的。”Doctor看著張臨的眼睛說。

張臨努力合攏嘴，動了動嘴唇，“該不會是……產(chǎn)卵的意愿？”

“是的?！盌octor說。

張臨耳邊仿佛浮現(xiàn)出維蘭德帶著嘲諷的臉，還有那句縈繞不去的——“你們可是雌雄同體”。

“不，”張臨說，“這太荒唐了?！?/br>
“但你會拯救好幾個世界里的人類，還有很多沒有來得及被侵略殖民的世界。但如果你什么都不做，我們總會去殖民的。”Doctor說。

“但你們的種族會看著我的——也許馬上就會來把我抓走，我根本來不及這么做?！睆埮R想到一個理由。

“我欺騙了我的同伴們，就在不久之前你見到他們的時候。”Doctor說，“他們本來打算第一時間把你帶走，但我告訴他們你在我的觀察中，我需要你繼續(xù)在人類社會中，你的進(jìn)化還沒有完成。”

張臨說：“那么……”

“我會立刻把你送回去，你的飛船人類打不開，還留在那里，看守的數(shù)量并不多?！盌octor說。

張臨無言以對了。

“那么好吧……最后一個，不，兩個問題?！睆埮R說，“你們?yōu)槭裁床蛔屖勘鴤冇卯愋蔚男螒B(tài)去攻擊人類，潛伏在人類之中根本沒有必要，異形在面對人類的時候根本就是屠殺。另外，就算我能夠制造士兵，你們的種族士兵只會更多，更強壯——你怎么知道我能夠抵擋他們的攻擊？”

“第一個問題的回答是……我們最開始是這么做的，在一個你沒去過的世界里。”Doctor看著張臨，“但是人類使用了氫氟酸為主的一種生化武器，它是硅基外骨骼的克星，但對人類的損傷也極大——后來全部都死了，我們的士兵，還有那個世界的人類。第二個問題正是我要告訴你的，在之前的探查中我知道你已經(jīng)去過了那個世界——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緣分——那個世界是我制造的，我希望能夠讓我們的種族通過已經(jīng)死亡的人類制造士兵，也就是說不再使用活人作為培養(yǎng)基，而是死人。”

張臨想起了喪尸。果然，Doctor繼續(xù)說了下去，“但這個設(shè)想仍然沒有達(dá)到預(yù)期的效果——我搞砸了，死人培養(yǎng)基把病毒傳染給了活人，整個世界——整個地球都在措手不及當(dāng)中被污染了。但無論如何——那個世界現(xiàn)在有無數(shù)不會反抗的培養(yǎng)基在，它們都是你的，沒有人知道。”

“怎么可能……你的種族不會發(fā)現(xiàn)？”張臨問。

“我們準(zhǔn)備殖民的世界有很多，他們不會關(guān)注其中一個。在你產(chǎn)卵之后，我會把羅盤送到你的手中，它指向所有的維度橋，你要摧毀它們?！盌octor回答。

“你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張臨看著Doctor，“那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做這些？”

Doctor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