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不對勁了。

“我……”他看賀江好像真的有點冒火，聲音就軟了下來，“誰讓你那么脆弱，比賽的時候一摔就能摔出個半月板一級?！?/br>
賀江知道許凡明向來嘴臭，甚至有時候他為了表達關(guān)心，嘴上說出來的卻變成了嘲諷。賀江明明都知道的?？刹恢罏槭裁?，這一回……他雖然能夠理解許凡明，但卻無法接受他做法了。

“我的半月板不是這幾天才受傷的，”賀江看了許凡明一眼，“兩年以前，我出了車禍?！?/br>
賀江本來很不愿意提起這件事的。

那是他的一道傷疤，可今天借了許凡明的手，把自己的傷口狠狠地撕了開來，又撒上了幾把鹽。

賀江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他的情緒這么容易就失控了。

許凡明也愣住了，他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兩年以前……剛好是高中那場巔峰聯(lián)賽的時期。難道賀江后來退出體壇，也是這個原因么？

不對不對……如果他那時的傷真的嚴重到無法繼續(xù)打球，那么他到了現(xiàn)在也就不會選擇加入校籃隊了??！

可……

許凡明的表情變得有些復(fù)雜。他想問問賀江車禍是怎么一回事，可看著賀江的表情，他卻又突然開不了口了。許凡明隱隱地感覺到自己惹賀江生氣了，是因為自己說的那些話么？

一路上，兩人各有所思，都沒有開口。

磨人的緘默不知過了多久，最后司機把車停在了路口，“建設(shè)路，到了?！?/br>
許凡明下了車，他看著賀江撐著拐杖打開了后備箱，再提出行李箱。他本想道個歉的，正糾結(jié)著措辭呢，賀江忽然說：“我先回學(xué)校了，你去吃烤腦花吧。”

許凡明以為賀江又在故意吊著他，剛有點生氣，可卻突然發(fā)現(xiàn)，賀江的表情是認真的。

許凡明的臉一下白了，“我……”

賀江繞過了許凡明，帶著行李箱站在路邊，準備打車。他撐著一個拐杖，因為身材高大，時不時惹來路邊人的注目。

“我沒有那個意思……”許凡明走過去，低著頭，咬牙解釋說，“我、我不是故意嘲諷你參加不了比賽的?！?/br>
能讓一向高傲的小暴龍低下頭來，說出這句話，著實不容易?？涩F(xiàn)在，賀江卻不想同他說話了，只想自己回去靜一靜?，F(xiàn)在他腦子里太亂了。

許凡明見賀江沒反應(yīng)，這會也有些慌張了。他剛想上前去，賀江叫的車就已經(jīng)到了。司機幫賀江把行李箱放進了后備箱，賀江就打開了車門往里坐了進去。

許凡明看賀江真的要走了，頓時拍著車門，“等等！”

賀江抬起眼來。

“你突然干什么?。俊痹S凡明皺著眉，“我、我只是想吃個烤腦花，你為什么要先回學(xué)校？”

賀江忽然覺得和許凡明說話太累了，他能懂許凡明的每一個眼神，可許凡明卻好像總是不能理解他。于是，賀江就轉(zhuǎn)過了臉把車窗按了上去。

然后冷著臉對司機說，“走吧?！?/br>
“喂，你站??！”許凡明追在出租車后面，差點好幾個趔趄。最后，慌張轉(zhuǎn)為了憤怒，他對著前方大喊，“姓賀的，你丫什么毛病?。?！”

出租車越走越遠，很快便成了一道遙遠的影子。

賀江的腦袋卻像漿糊一樣?，F(xiàn)在身邊終于沒有了聲音，讓他可以恢復(fù)思考。

遷怒。他在遷怒許凡明嗎？

真糟糕……

賀mama打來了那一個電話以后，就再沒有了消息。

從許凡明家回來之后，賀江每天都在出租屋里等得心急如焚，白天總是望著手機發(fā)呆，晚上失眠睡不著，就去打游戲。到最后，連隊里的集訓(xùn)也沒有心思去參加了。

反正……他真的像許凡明說的那樣，“腿斷了不用打比賽”。

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賀江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學(xué)剛開學(xué)時那樣的頹廢日子了。

該作些什么好？

可他沒有勇氣主動打出那個電話。

害怕電話接通后，賀mama在那端說：“對啊，現(xiàn)在你爸已經(jīng)到家了，你也回來吧?！?/br>
也害怕賀爸爸這次回國，帶來的是一個更壞的消息。

就好像他如果不打這個電話，那個糟糕的日子就會被無限延期一般。

這樣作息紊亂的生活被方銳翰打來的一個電話給結(jié)束了。那時候賀江正在玩電動，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讓他下意識地心跳加速，一時忘記了反應(yīng)。

結(jié)果并不是賀mama打來的。方銳翰在電話那端說：“賀江，你這幾天還好嗎？我們一直沒看見你。”

“嗯?！?/br>
“前天的集訓(xùn)你也沒來吧，學(xué)校的課也請假了，”方銳翰有點擔心，“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你的膝蓋恢復(fù)得怎樣？”

賀江摸了一把頭發(fā)，把游戲手柄放了下來，“我沒事?！?/br>
方銳翰察覺到賀江心情不大好，試探地問：“嗯……你在家吧？我們明天一起來家里看看你好么？”

“不用，沒關(guān)系?！辟R江站起了身，“下一場比賽是什么時候？”

“已經(jīng)定了，就在周三?！?/br>
“那天我會去看比賽的?！辟R江說，“不過在那之前，我可能暫時不會出門，因為不太方便……”

方銳翰舒了口氣，“好。沒問題的。那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比賽的時候，我們再來叫你?！?/br>
他本以為賀江是因為受了傷無法參加比賽而情緒低落，如今聽見賀江主動這么說，自然頓時放心了不少。

掛了電話以后，他看向身旁一臉緊張的許凡明，嘆了口氣說，“你也聽見了吧？”

許凡明的表情有些糾結(jié)。

“要不……”方銳翰再提議道，“你自己再去找賀江問問吧。他對我們兩個的說辭可能不太一樣。再者，如果你自己去找他，他知道你是關(guān)心他，也會很開心的。”

許凡明表情別別扭扭的，好幾次欲言又止。方銳翰就問：“怎么了？”

許凡明不知道怎么開口，先試探地問，“賀江，他說他那個傷是舊傷……”

“這個嘛……”方銳翰撓了撓鬢角，“之前在醫(yī)院里碰見的時候，他跟我提了幾句。”

“車禍？”

“嗯?！?/br>
許凡明忽然有些失落，連方銳翰都知道賀江出車禍的事。他是不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然后呢？”

“他跟我說的不多，”方銳翰笑了一下，“如果你實在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吧?！?/br>
第95章他是一個膽小鬼

賀江拆開了吸管，擰開了罐頭蓋，吸了一口草莓牛奶，還是熟悉的酸甜味。

他又打了會電動，累了就去看電影。在電影悠揚的音樂下，不知不覺小睡了一會。等再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晚上的十點了。

賀江挪動了一下打了石膏的腿，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