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包墊在身后,他仰靠在上面,輕輕閉著眼睛。葉修探手覆過去,睫毛在他手心里劇顫著,眼球也在眼皮底下不停轉(zhuǎn)動。葉修的手滑到他耳后,摸到了一根耳機線。“聽什么呢?”他說,擠著張佳樂躺下,“省點電,沒準有用。”“我就聽這一首?!睆埣褬沸÷曊f。“給我也聽聽唄?”張佳樂不搭腔,分了一邊耳機給他。這首歌不長,已經(jīng)快到了尾聲,音量雖小,歌詞還挺清楚,依稀分辨出兩句:“今生相愛,花開不敗,冰雪寒風,早已化作生命的精彩……”“這不是你們百花食堂里老放的嗎?”葉修說,“每次去百花吃你們的食堂,就聽到那么幾首老歌,循環(huán)播放個沒完,也沒點新意?!?/br>“哈哈,那是全公會上下的執(zhí)念,歌一定要找?guī)Щㄗ值?,還要寓意好,基調(diào)好?!睆埣褬氛f,“這首歌因為有一句花開不敗,當年還入過隊歌的備選,后來有人說調(diào)子太慢太深沉,不夠青春熱血,才被剔出去?!?/br>“是嗎?我覺得挺好的。”葉修說。“我也覺得挺好的?!睆埣褬氛f。歌聲終止了,一瞬間葉修想說別管了,咱繼續(xù)聽吧,還是沒說出口。張佳樂關(guān)了手機上的播放,慢慢側(cè)過頭,他的發(fā)質(zhì)偏柔,頭發(fā)蹭在葉修脖子上并沒有起癢,而是細細沙沙的綿密感。“在你那一邊,我轉(zhuǎn)會去了霸圖?”張佳樂問。“不是轉(zhuǎn)會,你瀟灑地退役了,第七賽季?!比~修說,“閑了一年,手癢跑到網(wǎng)游里鬧騰,開了個叫淺花迷人的小號,還視哥的邀請如無物,轉(zhuǎn)身就投入了霸圖的懷抱?!?/br>“你成立戰(zhàn)隊,我拒絕你了?”“是啊!”張佳樂哈地一聲笑了出來,“活該?!?/br>“你那邊是個什么情況,第八賽季百花冠軍了?”葉修問。“沒有。”停頓了一秒,張佳樂回答。“真巧,我這邊你也沒有?!比~修扯了兩下他的發(fā)梢,“第八賽季輪回和藍雨爭冠,輪回奪冠,你第九賽季得了個亞軍,第十賽季干脆沒進總決賽,哥帶著興欣,在半決賽上把你們給截了?!?/br>“就是你那支剛剛成形的草根隊?”“就是這么任性?!?/br>“你們最后贏了?”張佳樂的眼睛閃著光。“說起來,真不容易,輪回的角色和實力都很強,磨到第三場決勝局,但還是贏了?!比~修說話的口氣讓人很想拿什么拍他。“是挺不容易的,應該祝賀你?!睆埣褬氛f著,平靜地笑了笑。葉修把他的頭攬到肩膀上,兩人并肩躺著,都生出一種慵懶感,眼皮也有些發(fā)沉。一切已經(jīng)發(fā)生的冰冷事實,看不到希望的惶恐無助,似乎都被隔絕在外,影響不到此刻的他們。“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沒退役?”張佳樂忽然說,“第七賽季總決賽結(jié)束那幾天,我真的差一點就退了,給隊里的辭職報告都打好了?!?/br>“知道啊!”葉修說,“這還能不知道?鐵定是我叫你不要退,退有毛用,不出一個月你就該后悔了,又做夢都想回來,你就不退了唄。”張佳樂全身一震。“喲,你還真的信了?”葉修訝然。張佳樂頭抵著他的肩,笑聲漸漸傳出來,由小變大,他笑得渾身發(fā)抖,聲音也逐漸不受控制,不遠處有好幾個人翻過身,均勻的呼吸聲也停了。張佳樂自己捂著肋下,已經(jīng)開始岔氣,淚花也在閃動,笑聲卻停不下來。葉修只好用手捂住他的嘴,張佳樂半張臉都埋進了他手掌,還是笑個沒完,暖熱的氣流一直噴在葉修手心里。“睡覺。”最后他終于不笑了,翻身滾到一邊,拉起外衣蒙住了頭。有些事很奇怪,很不符合常理,可是它偏偏就是發(fā)生了。眾人第二天醒來,腦袋都有點發(fā)蒙,一看手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睡了這么久,嚴格算起來,這竟然是三天里他們睡得最沉的一個晚上。這算什么,破罐子破摔?還是經(jīng)過這一夜,他們突然有了得道高僧的境界,可以無懼生死了?葉修指揮著別人把地上,身邊散落的包裝袋、餅干盒、錫紙什么的都收起來,能點著火的都作為可燃物保留。昨晚探路的人回來得太晚,情緒太不穩(wěn)定,也太累,草草吃過東西就睡下了,誰也沒心思收拾清理。“杰希大神去掃一下垃圾唄?”葉修不動腿只動嘴,坐在那里愜意得很。眾人各種冷汗,這活分配的,還真把微草的魔道學者當環(huán)衛(wèi)工使呢?再一想不對,這是王杰希,又不是王不留行……王不留行的掃把它也不是用來掃地的??!“聽著不對勁?那行,杰希去掃一下垃圾?!比~修改口,卻是把大神兩個字去了,“對了,你們誰看見張佳樂了?”“不知道,可能去上廁所了吧?”黃少天說。王杰希站起來,還真的開始默默收拾打掃,沾著水的紙巾擦過,將細小的食物碎屑都抿起來,收攏成一堆,一些喝空的易拉罐也被細心地撿起收好。不是誰都能像葉修那樣坐住,三四個人都過去幫他的忙,可一直到他們忙完,又閑著呆坐了快一個小時,張佳樂也不見人影。后面去上廁所的李軒和孫翔回來,臉色蒼白,他們說張佳樂并不在那里。眾人大聲呼喊,石洞里的回音震得耳膜都要破了,也沒有聽見半聲回應。張佳樂失蹤了。再也無法逃避的,昨日深深印刻在骨子里的鮮明的恐怖與絕望呼嘯而回,帶著凄厲的風聲,吹過胸腔整顆心都空了。石地升起巨大的寒意,冰窟一樣冷下來,每一具白骨的眼窩都像是森森地轉(zhuǎn)過來,盯緊了這邊。是那個神秘的力量嗎?它露出了獠牙,開始向他們每一個人下手了?下一個是誰?李軒一把攥住了葉修的手臂,他聽見自己的牙齒格格打戰(zhàn),顫抖已經(jīng)傳到了葉修身上,葉修反手握住他,四下掃視了一圈。“少天,文州,你們?nèi)ツ菞l道里看看,有什么藥帶上?!比~修說,“其他人,分組去另外幾個洞口轉(zhuǎn)轉(zhuǎn),多喊兩聲,但不要進的太深。帶上手電,發(fā)現(xiàn)不對馬上回來?!?/br>根本不用他說明是哪條道,黃少天一點頭,打開手電,和喻文州快步跑向昨天十二個人一起進入的甬道。剩下的人深吸幾口氣,驚恐也好,擔憂也好,不安也好,內(nèi)心翻涌的層層情緒都暫時被壓下去,遵從了指令。葉修站在水潭邊,直直望進深不見底的黑暗。大約兩個小時后,全班人馬都回來了,除卻茫然就是搖頭。喻文州和黃少天這一組探察得最久,他們回返時,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幾大片,像緊緊貼在巖壁上一點點摸過找過,可能還趴在了地上。“張佳樂不在那邊,他沒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