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表面開始流動，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就在電流即將觸碰到紙面的瞬間，一聲喵叫突然從背后響起。唐肖回身，只見一個輕盈小巧的影子從墻上略過，落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朝她叫了一聲。

    “喵——”

    唐肖伸出手：“是你嗎？”

    貓影不回答，只是躍向門外，倏地消失在門口的陰影里。

    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是指引，還是警示？

    唐肖沉默一秒，也收起手中日記紙，推門而出——

    霎時間，門外天光大亮，人聲沸騰。

    她推門的這一剎、研究樓內的時間與空間同時發(fā)生了置換！

    “保安，保安在哪里！”

    幾個白色大褂研究員沖出來，下一秒，他們看見剛出來的唐肖，忙不迭拉住她，“快去五樓，五樓有人鬧事，還搶走了我們的重要數(shù)據(jù)！”

    唐肖皺起眉。

    又是數(shù)據(jù)？

    第二百二十一章

    和之前的荒蕪黑暗, 空無一人不同，現(xiàn)在研究樓人聲鼎沸，研究員匆匆穿梭, 各個研究室間人流涌動, 討論聲、爭吵聲、鍵盤敲擊和機器運行的聲音充盈整個空間。

    唐肖揉了揉耳朵, 跟隨那兩名研究員進了電梯。

    這兩名研究員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大，說起話來語速很快, 分分鐘就把五樓發(fā)生的事重復了一遍。

    總結下來，唐肖明白了現(xiàn)在這個空間下的時間背景。

    五層儲存的, 是整棟第五研究樓最重要的數(shù)據(jù)成果。平時防范極嚴，但恰好趕上今天召開了一場會議，導致有人偷偷混了進來，偷走了一塊承載了重要數(shù)據(jù)的U盤。

    根據(jù)女研究員描述, 闖進來的是一個流浪漢。研究樓里全是沉迷研究的007社畜，根本不敢上去硬剛, 等聚集起人手的時候，流浪漢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叮。”

    電梯打開, 五層出現(xiàn)在眼前。

    “今天是幾月幾號？”唐肖忽然開口問。

    急著出去的研究員一愣, 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忽然提這個問題, 但還是隨口回答：“希望歷10年，4月7號?！?/br>
    ……希望歷、10年嗎？

    唐肖走出電梯, 寬闊的走廊里已經(jīng)匯聚一批焦躁不安的研究員，他們見到保安過來大喜過望：“快……等等，怎么就你一個？”

    其他保安呢？

    唐肖坦然點頭：“他們在后面, 有什么事先和我說?！?/br>
    “好吧?！毖芯繂T也沒多想, 立即調出錄像, “你看，這就是那個小偷！”

    錄像里，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的流浪漢從后面偷襲，放倒了一個研究員。然后在電腦前cao作幾分鐘，拿走了一張數(shù)據(jù)盤。離開的時候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推倒兩人后慌不擇路地跑進樓梯間。

    “現(xiàn)在整棟樓已經(jīng)封鎖，他肯定跑不出去，只要及時抓住，一切都還來得及?！睅酌芯繂T急急開口。

    看得出來，這份數(shù)據(jù)對他們而言的確重要，甚至有可能一旦丟失，無法再修復替代。

    在眾人焦急的催促下，唐肖將錄像看了兩遍，才問：“這名流浪漢，你們認識？”

    “不認識，當然不認識?！北娙嗣婷嫦嘤U：“我們天天24小時趕進度加班，連自己同事都認不全，怎么可能認得一個流浪漢？”

    可唐肖無論怎么看，監(jiān)控錄像里面，流浪漢在電腦前的cao作都十分嫻熟。

    能熟練找到數(shù)據(jù)位置，擁有解鎖和轉移權限，甚至還能攻破防火墻……除了本身就是程序員，誰能這么輕松做到？

    “那么近期，或者說你們記憶中，有沒有同事曾經(jīng)離職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半天才不確定開口，“有嗎？沒有吧，誰會莫名其妙離職啊?！?/br>
    “就是，瘋了才會離職，離職等死嗎？我還想在這工作一輩子呢。”

    一時間人群議論紛紛，大意都是不知道。唐肖一個個看過去，所有人神情都很茫然，不似作偽。

    在這里找不出什么線索，唐肖收回視線，“我去樓梯間看看?！?/br>
    安全樓梯距離辦公空間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樓梯間內部空曠，沒有任何聲響，只有綠色的逃生指示燈在瑩瑩發(fā)光。

    研究員們似乎都很畏懼這里，唐肖提著手電筒走下去，再回頭時，他們竟然都從門口消失了，一個人影也沒剩下。

    這座怪誕小鎮(zhèn)，無論是結構、空間、時間、還是任務背景，都處處透著詭異。

    從開始到現(xiàn)在，整個副本明顯可以分成兩個世界。

    第一層是“表世界”，也就是唐肖現(xiàn)在所在的世界。從窗戶望去，小鎮(zhèn)街道人流不息，各個研究樓正常開放，數(shù)不清的巨大計算機和電子屏幕貫穿在大廳里，一排欣欣向榮的繁忙景象。

    而第二層“里世界”，則是死寂空曠，毫無生氣，正如副本提示一樣——[一座被遺忘的小鎮(zhèn)]

    兩個世界之間，不僅是空間的錯位，時間線上也不同，表世界是里世界的過去，里世界是表世界的未來。

    或許正因為沒有了玩家身份的束縛，唐肖與韓雷雷等人在進入副本伊始，接觸到的就是里世界，也是副本最接近真相的部分。

    而像兩個小孩、研究員的任務這種，就是從表世界蔓延來的枝蔓，勾連了兩個世界的線索。

    信息不全，加上副本有意的隱瞞，任何猜測都可能導致出現(xiàn)錯誤拼盤。唐肖沒有急著對現(xiàn)有情況進行推測，而是收斂心思，繼續(xù)沿樓梯向下走，同時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和每一層的介紹牌。

    五層是最重要的數(shù)據(jù)中心，最頂尖的研究員都匯聚在那里。

    四層封的嚴嚴實實，主要負責對程序進行試驗，也是危險性最高的一層。

    三層是多功能生活區(qū)，包括食堂、醫(yī)療室、乃至資料室都在此處。

    一層二層都沒人……不過有血跡。

    唐肖想起來，在監(jiān)控錄像里，有研究員用鍵盤砸了流浪漢，這應該是他身上流的血。

    血跡在樓梯上斷斷續(xù)續(xù)，一層和二層樓梯間的門下都有。唐肖用手電筒的光照射片刻，反而停下了腳步。

    ——血跡上有明顯的拖拽痕跡，不像是滴落流下，反而像是用衣服故意拖出來的。

    對方在有意引她向這兩層走，那真實的躲藏之處，就大概率不在這兩層。

    醫(yī)療室……唐肖想到什么，立即抬頭。

    第三層！

    ***

    “篤篤篤。”

    “誰??？”

    “保安查房?！?/br>
    “別開玩笑了。”醫(yī)生懶散地打開門，“跌打損傷在隔壁柜子，斷胳膊斷腿一概不治，沒有藥，去休息區(qū)自生自滅?！?/br>
    唐肖走進來，目光在寬敞的醫(yī)療室內掃了一圈，“我是來找人的，有人在五樓偷了數(shù)據(jù)，疑似逃到三樓。你見過可疑人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