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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看看,如果趕著時間,直接離開也沒有關系,秋留野市最值得看的,都在今天走遍了。”和老店長的相處很愉快,但半路碰見的人總是要分開的,俞適野和溫別玉決定明天離開,離開之前,俞適野還向老店長問了問東京的事情,打算再從老店長這里得到些經(jīng)驗。但老店長的回答出乎兩個人的意料。只見呂光遠搖搖頭,語帶遺憾:“從來沒有去過東京,真沒法兒給你們介紹?!?/br>溫別玉說:“怎么會從來沒有去過?秋留野市距離東京也才一個小時的路程?!?/br>呂光遠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這種笑容還是頭一回出現(xiàn)在這位爽朗的東北大爺臉上。“總是陰差陽錯吧。當年來日本留學的時候就不在東京,后來費勁巴拉地奔波生計,就更沒有時間。等到好不容易有了積蓄得了閑,人老了,搞不懂那啥子軌道線,連東京塔都只在電視上看到過,可惜了?!?/br>最后的半句話里,老店長還是帶上了一些羨慕與向往,作為一個中國人,沒見過東京塔沒啥,但作為一個生活在日本的中國人,還沒見過東京塔,就總覺得生命里少了些什么。如果俞適野沒記錯的話,老店長的兒子是在東京生活的。供出了一個在東京生活的孩子,卻一輩子沒真正見過東京塔。聽上去有些奇幻現(xiàn)實,但現(xiàn)實本來就是奇幻的。俞適野朝溫別玉看了一眼,從對方臉上看出和自己差不多的想法后,對老店長笑了笑:“既然這樣,您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一趟東京?我們是開車去的,回頭再開車把您送回來,不用坐麻煩的軌道線?!?/br>呂光遠一下愣了,頻頻搖頭:“你們不是要四處旅游嗎?怎么還把我送去又把我?guī)Щ貋?,這不行,太麻煩你們了——”俞適野勸道:“之前您帶我們游覽的時候,也沒見您嫌麻煩,怎么輪到我們帶您,事情就突然變得麻煩了?”“我……”“和我們一起去一趟吧,一來一回,總共也不要一天,早上去,晚上就能回。”溫別玉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這一趟您不止可以親眼看看東京塔,還能見一見在東京生活的孩子,一天之內(nèi)能達成兩種愿望,還是挺合算的?!?/br>老店長是個干脆人,被兩人輪流一勸說,他不再猶豫,重重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我明天和你們?nèi)タ礀|京塔,但不去見那癟犢子!”***兩人當然沒把老店長的話當真,做母親的要見孩子,那是早一個星期,話里話外,每天念叨;做父親的要見孩子,則非得等到兩兩見著了面,才硬邦邦來一句,“我是路過的”。秋留野市距離東京真的不遠,沿著高速開一個小時就到了。紅色的高塔獨樹一幟,掩映在城市的綠樹之間,襯托著天藍的布幕,穿插過絲絨似的云朵,頂天立地地駐守著這座城市。俞適野正欣賞高塔,直至不經(jīng)意的一個轉(zhuǎn)頭里,看見了站在旁邊的老店長。老店長呆呆站立著,穿著過時的衣服,挺瘦,也老,像一株長了一圈圈年輪的老樹樁杵在地上,在忙碌又摩登的世界里格格不入。可他與遠方的高塔又有一兩分的相似,它們同樣佇立著,堅強的挺著背脊,守候在屬于自己的地方。這一幕讓俞適野不覺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時間總在靜默中流逝,半晌,魂兒也飛到高塔上的老店長回過了神來,他眼中交織著釋然與滿足,好似還沉浸在多年愿望終于實現(xiàn)的快樂之中,連聲音都變得輕了:“今天真是多謝你們了,我們回去吧。”回去的路上,俞適野提議:“都到了東京,要不要給孩子一個見家長的機會?”后頭沒有回答,于是俞適野朝鏡子里溜了一眼,看見坐在后排的老店長將臉轉(zhuǎn)向車窗外的方向,看著那些車水馬龍和時尚新奇,臉上是一種被震懾的茫然,茫然中又透出一種好奇與羨慕的神氣來。俞適野順勢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招牌林立在高聳的建筑群上,密集的車流將道路覆蓋,無數(shù)行人等候在交叉的全向十字路口前,那些橫在地上的白漆,像是欄桿,像是通道,搭載著人流,通向鋼筋林立城市。幾息靜默,老店長終于從這個全新的世界里反應過來了,接上俞適野剛才說的話:“……不用了,他天天加班也見不著人。過去只是和他媳婦大眼瞪小眼,他媳婦不自在,我也尷尬,沒意思,沒意思?!?/br>俞適野不再說話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誰又知道老店長家里的事情呢?***總是知道了目的地的路程更加快捷一些,出門還嫌有些遠的路在回程的時候可近了,只是車上打個盹的時間,車子就停在了熟悉的居酒屋前。老店長下了車,回程的路上,他得知了溫別玉會做飯之后,就非要送溫別玉自制的醬料,說是感謝他們今天的辛苦陪伴。溫別玉也沒有拒絕,下了車,同老店長一起進入店鋪拿東西。俞適野就不去湊熱鬧了,他開車開得有點累了,下了車,在外頭站一站,還沒走兩步,突然感覺腳下的地面有點抖。這個瞬間,俞適野還有點納悶。難道最近缺乏鍛煉,身體太虛,走路不穩(wěn)……?他下意識地眼睛,朝左右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抖動并不止存在于自己身上,就連道路兩側(cè)的房屋,也正輕輕顫動。他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地震了?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揭露他們分手的第一層理由~第二十三章當俞適野意識到地震的同時,街道像是自沉眠中被顛上了發(fā)條的玩具盒子,鏈條一絞,絞得門窗齊齊開放??沙艘酝?,再沒有更多的動靜。那些敞開的口子像吸納光線與聲音的通道,陰沉沉的,任什么進去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俞適野的目光自這些缺口處一掠而過,他沒空思考為什么沒人出來,只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去,將目光轉(zhuǎn)向身后的居酒屋。老舊的店鋪還是一副老舊的樣子,門前的簾子在地震之中微微顫動,像狂風里抖在枝梢的嫩葉。它抖得這樣勤快,以至于俞適野總覺得下一個瞬息,這副簾子就會被人掀開,剛才進去的溫別玉將再帶著老店長從里頭出來。他沒有等到人,只等到了嘩啦啦接連的炸響,像是無數(shù)瓷器一股腦兒全砸在了地上。這些接二連三的清脆聲響中,依稀還有一道模糊的悶哼,在層層疊疊炸響的間隙里,見縫插針地鉆出來,一路鉆到俞適野的腦海里。這是溫別玉的聲音!俞適野感覺到了一點兒恍惚,恍惚還殘存在腦袋里,他的身體已經(jīng)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