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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技巧和技藝都遠遠凌駕于白憶之上,否則就只能被一路壓制,再也沒有反抗的可能。舞臺上,白憶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高臺上的童攸??膳碌碾p眼,瘋狂之色盡顯。而他手中的琴音也變得越發(fā)戾氣,步步緊逼,根本就讓人無法喘息。此時此刻,白憶的心里充滿了興奮和大仇得報的舒爽。這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將童攸狠狠地徹底打壓。并且,還是在童攸最擅長的領域,用他最引以為傲的資本,狠狠地把他踩在腳下。沒有平白無故的重生,也沒有誰會給誰做一輩子的影子。這一世,他白憶才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序章漸漸進入尾聲,小提琴的琴音也變得緩慢而輕柔。只是那種嗚咽哀鳴卻始終回蕩在音樂大廳內,久久不曾停歇。還沒有結束,就已經窺探到結局。童攸必敗無疑。有從琴音中恢復神志的觀眾輕輕嘆息,覺得童攸的這次抽簽真的是太不幸運。就連那些原本對童攸崇拜不已的,都不由自主的為他懸起了心。因為白憶的突然爆發(fā),真的太過完美,完美到讓人找不出一絲錯漏。然而站在高臺之上的童攸,卻沒有半分慌張,就連他臉上的優(yōu)雅笑意,也沒有任何改變。甚至他的手里,都沒有琴。序章的小提琴獨奏只剩下最后一小節(jié)。所有人都替童攸捏了一把汗。而就在這時,舞臺的第二層幕布卻陡然被拉開。隨之而來的畫面,卻讓眾人皆驚詫的睜大了眼,呆呆的仰望著那個藏于幕后的美麗樂器。宛若神跡……從舞臺底部聳立而起的音管,依照著特殊的音律有序的在墻面上排列。幾乎占據了金色大廳三分之一的墻壁。而雕刻其上的花紋,卻能夠巧妙的同大廳墻壁上描繪的眾音樂女神像相呼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就像是中世紀時建立在古羅馬廢墟之上的意大利,那種帶著頹廢的奢華與雍容只消一眼,便能讓人沉迷至極。管風琴中的帝王,“VocediDio”(圣音)。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并非是一個統(tǒng)一的政體,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位于中部的佛羅倫薩共和國和教皇國。而這架名為“圣音”的管風琴,就是曾經教皇國位于王座的教皇利奧三世的私人物件。亦是目前世界上最大也最神秘的的管風琴。據傳聞,在中世紀的意大利,唯有最忠誠的信仰者才能一睹他的真容,而在利奧三世去世后,這架管風琴也隨著他的死被永遠的封存于厄洛斯教堂。而現在,這把曾經蒙神眷顧的圣琴,卻被童攸馴服,展現在眾人眼前。評審席上的評審們皆瞠目結舌。他們眼中滿是驚嘆和訝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此同時,高臺上的童攸也有了動作,他穩(wěn)穩(wěn)的在琴凳上坐下,將手放在管風琴的琴鍵上,按下了第一個屬于他的音符。宏大的金鼓之聲驟然在大廳中炸開,那些沉浸在陰暗情緒里的人紛紛從夢魘中驚醒。而后卻又逐漸變得渺然溫柔,如沐春風。懺悔、感恩、贖罪、還有新生。分明是最為恢弘的樂器,卻能演繹出這種輕柔至極的旋律。本就是一首為了感謝神的寬容與憐憫的贊歌。沒有華麗的炫技,亦也沒有花哨的附加編曲。約翰·牛頓憑借著對神最至高無上的虔誠作下了這首曲目,并且被當時的音樂家預言,除了約翰·牛頓本人,再無人能夠將這首曲目完美演繹出來。因為他們都沒有約翰·牛頓那顆被神明凈化后純潔無垢的心。這個預言,直到幾百年之后的現在,亦無人能夠打破??扇缃瘢谕媲?,卻像是笑話一般不堪一擊。天籟之音響徹整個整個金色殿堂,宛若神明聽到信徒的渴求,降臨于世。這首曲子,是約翰·牛頓耗盡心血為神譜就的贊歌。而此刻正在演奏的童攸雖然并非是什么狂熱信徒,但卻依然能輕松駕馭。因為,他即是真正的神。能夠憑借音樂,讓蕓蕓眾生頂禮膜拜的神。管風琴,怎么會是管風琴!另一邊的白憶呆滯的站在原地,看著童攸的背影,死死的握住了手里琴弓。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了自己在開場之前忽略的不安代表了什么。然而一切都為時已晚。一年前的選拔賽上,童攸的管風琴技藝還略顯生疏??蓵r至今天,卻已是游刃有余,彈奏技巧甚至還要遠遠超過他在小提琴上的造詣。精致的東方少年,端坐在需要仰望才能看到的高臺之上,纖長優(yōu)雅的指尖在舞臺燈光的照耀下,宛若靈狐悅動在琴鍵間。眼下,沒有唱詩班,也沒有神子和圣母的神像。可童攸的琴音,卻為他營造了一個真正的天堂。一個,足以將萬物洗滌凈化的圣靈天國。奇異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前我失喪,今被尋回,瞎眼今得看見!如此恩典,使我敬畏,使我心得安慰;初信之時,即蒙恩惠,真是何等寶貴!許多危險,試煉網羅,我已安然度過;靠主恩典,安全不怕,更引導我歸家!將來禧年,圣徒歡聚,恩光愛誼千年;喜樂頌贊,在父座前,深望那日快現!這才是真正的交響樂大師,擁有最高雅的靈魂,最包容的心態(tài),沒有一味銳利的攻擊,亦不帶著怨天尤人的憎惡,也從不軟弱無能的自怨自艾。而是用音樂的力量,將最迷人的夢境帶給所有聆聽之人。臺上臺下皆是一片平和的靜謐與安寧。所有人都閉著眼,享受著這份難能可貴的美好。此時的他們,已經徹底被童攸征服,甘愿將他拜為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神祗。隨著管風琴音色由輕柔轉變?yōu)榛趾?,代表著懺悔之情的第二樂章很快便要結束??砂讘泤s呆愣在原地,連琴還都沒有架起。他手指顫抖著,根本無法拿穩(wěn)琴弓。至于原本熟記于心的曲譜,也瞬間亂做一團。他已經快要被逼瘋。童攸的琴音一刻不停歇的籠罩著他,用最直觀也是最現實的方式告訴他他們之間相差的距離,將他的癡心妄想打醒。曾經的白憶不過是個沒有資格在童攸面前談論交響樂的無名小卒。而一年后的今天,這份距離非但沒有縮短,反而變成了天塹。真正的高山仰止。贗品就是贗品,他一輩子都無法取代童攸。白憶眼前一片恍惚,然后便有絕望的眼淚自眼中滑落,瞬間沾濕了面頰。他用兩世的怨恨和不甘像童攸報仇控訴,而童攸卻只用一首便將他打擊的體無完膚。白憶清楚的明白,終其一生,他都無法跨過這個心結,也再也無法在成功將小提琴拉響。因為只要聽到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