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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才白憶演奏的曲目不同,從難度和技巧上來說,童攸的曲目要遠(yuǎn)高于白憶的??杉幢闳绱?,眾人也皆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因為白憶之前的表現(xiàn)太好,同他極具感染力的琴音對比,童攸的高超技巧就像是一杯顏色艷麗的水,看似耀眼,但卻毫無味道。“白景言不如白憶?!庇腥税底該u頭感嘆。而更多的人則是在心里附和。“你才是贗品?!卑讘浻醚凵駸o聲的挑釁。而此刻影像機(jī)中傳出的毫無感情的空洞樂曲,就是附和他結(jié)論的最好證明。多活一世的白憶并不畏懼童攸,甚至還自認(rèn)為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碾壓。擁有以前的記憶,白憶明白,童攸雖然是個天才,又有絕對音感,但是由于人生太過一帆風(fēng)順,閱歷太少,導(dǎo)致他琴音里缺少最重要的東西便是靈魂。上一世,在極度的絕望之下,童攸意外突破自我,才隱約摸到那么一絲門檻。因此,眼下的童攸,不過是個精巧花瓶,跟經(jīng)過調(diào)教后的自己相比,完全沒有任何匹敵的資格。可即便是這樣,白憶表面依舊做出謙遜的模樣替童攸解圍:“沒有老師說的那么夸張,我畢竟剛剛學(xué)琴,就連基礎(chǔ)指法都是景言少爺教我。所以,我無論如何都比不上景言少爺?!?/br>白憶的聲音不大,給人一種靦腆羞澀的感覺,尤其是提到童攸時有些畏懼的模樣,看在眾人眼中越發(fā)變得意味深長。況且見他這般說話,大家還有什么不懂,自覺的腦補(bǔ)了豪門婚生子恣意欺辱私生子的場面。甚至還認(rèn)為,童攸本打算通過琴藝來羞辱白憶,結(jié)果卻被白憶妖孽的天賦打臉,因此干脆設(shè)計讓白憶身敗名裂,并將人趕出家門。一時間,眾人看童攸的眼神都有些不齒。而羅德容更是將厭惡都寫在了臉上。童攸見狀依舊沉默不語,也不為自己辯白什么。氣氛變得僵持下來,白憶看了看四周,故作風(fēng)度主動上前拉住童攸的手試圖緩和氣氛:“謝謝你今天能來參加宴會?!?/br>童攸沒有回答,反而皺起眉后退了一步。雖然他唇角的笑容依舊溫和,可卻絲毫不掩飾眉宇間的厭惡。白憶愣了一下,立刻便露出受傷的神色:“難不成你還在怪我?”“怪你?”童攸微微挑眉,看著他的眼神高傲而冷漠,好似在看一只螻蟻。“……”白憶被他的模樣氣得說不出話。他狠狠咬住下唇,眼中的恨意濃烈得幾乎無法壓制。深吸一口氣,他勉強(qiáng)保持住臉上純善的面具,用顫抖的聲線控訴的說著:“景言,即便不是一個母親生的,我也是你的哥哥。過往暫且不提,你今天就一定要在這樣的場合讓我難堪嗎?”果然有血緣關(guān)系 。白憶話一出口,眾人皆神色了然。原本他們二人的長相就很引人遐思。再加上白憶少有的天賦,更像是從側(cè)面證明證明大家的猜想。一時間,眾人私語竊竊,討論的內(nèi)容皆是和白憶身世相關(guān),而童攸卻冷笑道:“竟然還有人上趕著要做私生子。果然母親是爬床的妓女,兒子也生來就會找有縫的蛋。只可惜,我白家不要這種垃圾?!?/br>“白景言!”白憶的情緒徹底失控。不被認(rèn)可,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結(jié)癥所在。重活一世,依舊無法得到認(rèn)同,甚至被當(dāng)眾嘲諷,這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而一旁的羅德容作為老師,自然看不得學(xué)生受辱,連忙上前怒斥童攸道:“白景言,這里不是你白家,容得你胡鬧!”“呵?!蓖托σ宦?,干脆利落的從口袋中拿出請?zhí)さ搅_德容面前:“你請我來,反倒說我胡鬧。更好笑的是,你這學(xué)生好好地人不做,非要上趕著給自己扣私生子的屎盆子,我白家不認(rèn),就是我們有錯,這是誰家的道理?更何況……”指了指地上的請柬,童攸的語氣越發(fā)不屑:“這里確實不是我白家,可你倚老賣老,給臉不要,我還需要對你特別尊重?別的不說,就你請?zhí)弦痪淝拜吘吞^拿大。在我白家人面前,你好意思嗎?別忘了,你連叫我父親一聲老師的資格都沒有,哪來的臉跟我自稱前輩?”傲慢的語氣,放肆的態(tài)度,童攸不屑一顧的模樣讓人恨不得立刻將他掐死??善^精致的五官和通身上下的優(yōu)雅矜貴,又讓人不由自主的自漸形穢,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做的,也皆是理所應(yīng)然。更何況,童攸的話本也是事實。以羅德容的資歷,這般措辭的確太過自負(fù)。羅德容被氣得胸口起伏,而白憶同樣怒到了極點。白憶平素最討厭的,就是童攸這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陌谅?/br>就因為擁有絕佳的天賦,就因為有一個良好的出身,就因為從出生起就備受寵愛,所以他就可以活得這樣放肆又自由嗎?不,他絕不容許!轉(zhuǎn)身跑向客房,白憶從房間里拿出一把小提琴來。此時,他的眼中滿是屈辱,那種怨恨更是無法隱藏。“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老師。”先為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白憶將琴架在肩上,琴弓搭好,竟是要當(dāng)眾演奏。而羅德容也同樣用肯定的表情對白憶點了點頭。此刻,他們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既然童攸給臉不要臉,那就用絕對的實力去碾壓,讓他不得不為此臣服!清澈的琴音流瀉而出,正是影像機(jī)中的那曲。而現(xiàn)下白憶手中那把小提琴,更是讓在場眾人都詫異的睜大了眼。“最終章”。七十年代歐洲最著名的小提琴制作家AntonioStradivari大師的遺作,亦是能夠在世界排行前五十的名琴。這把琴,原本是羅德容的老師在他得到世界小提琴大師提名時贈給他的禮物,而如今,卻到了白憶的手上??梢娏_德容對白憶的認(rèn)可和期待。這是AntonioStradivari大師死前絕望遺作,蘊(yùn)藏著最刻骨銘心的遺憾和對死亡的恐懼與怨恨。而如今,這些蘊(yùn)藏在琴身中的情緒,經(jīng)由白憶的手演繹,卻變得更加純粹,更加讓人心酸。一曲最為歡快的,卻帶給人心碎哭泣的感覺。這便是白憶的天賦所在。“你,永遠(yuǎn)都做不到!”白憶死死盯著童攸的臉,用眼神傳達(dá)著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諷刺。而童攸卻瞇起眼,轉(zhuǎn)頭對身后跟他一起來的管家小聲說了一句什么。然后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童攸同樣將琴架起,琴弓搭在琴弦上。這是要斗琴?有人忍不住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童攸一眼,認(rèn)為他此舉不過是自取其辱。然而就在童攸的第一聲琴音響起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在瞬間變得癡迷起來。和白憶的琴音完全不同,童攸的琴音更純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