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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喝道:“江澄!??!”掐著他脖子的手,忽然松開了。江澄死死瞪著他,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落下。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垂死般的悲鳴、一聲痛苦的嗚咽。他哭著道:“……我要我的爹娘,我的爹娘啊……”他向魏無羨要他的父親和母親??墒牵蛘l要,都要不回來了。魏無羨也在哭,兩個人跌坐在草叢里,看著對方痛哭流涕。江澄心里明明很清楚,就算當初在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底,魏無羨不救藍忘機,溫家遲早也要找個理由逼上門來的。可是他總覺得,若是沒有魏無羨的事,也許就不會發(fā)生的這么快,也許還有能轉圜的余地。就是這一點令人痛苦的僥幸,讓他滿心都是無處發(fā)泄的悔恨和怒火,肝腸寸斷。天光微亮時,江澄幾乎都有些呆滯了。這一晚上,他竟然還睡了幾覺。一是太困了,哭得脫力,不由自主昏睡過去。二是還抱著這是一場噩夢的期望,迫不及待地盼望睡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就能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蓮花塢自己的房間里。父親坐在廳堂里看書擦劍。母親又在發(fā)脾氣抱怨,責罵魏無羨。jiejie蹲在廚房里發(fā)呆,絞盡腦汁想今天做什么吃的。師弟們不好好做早課,盡上躥下跳。而不是被冷風吹了一夜之后,在野草叢里頭痛欲裂的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蜷縮在一個荒涼偏僻的小山坡后。先動了動的魏無羨。他扶著自己的雙腿,勉強站起來,啞聲道:“走吧?!?/br>江澄一動不動。魏無羨伸手拉他,又道:“走吧?!?/br>江澄道:“……走去哪里?”他嗓子干啞,魏無羨道:“去眉山虞氏,去找?guī)熃??!?/br>江澄揮開了他伸出的手。須臾,這才自己坐起,慢慢站起了起來。兩人向著眉山的方向出發(fā),徒步而行。一路上,兩人都是強打精神,步履沉重,仿佛身負千斤巨擔。江澄總是低頭,抱住右手,食指上的紫電抵在心口附近,把這僅存的一樣親人遺物摸了一遍又一遍。再頻頻回望蓮花塢的方向,凝望著那個曾經是自己的家、如今淪為一個魔窟的地方。一次又一次,仿佛永遠看不厭、永遠還留有最后那么一點希望,可是,淚水也永遠會止不住地奪眶而出。他們逃得匆忙,身上沒帶干糧,從昨日到今日又體力消耗嚴重,走了半日后,都開始頭昏眼花。此刻已離開了人跡荒涼的野外,進入了一座小城。魏無羨看了看江澄,見他一副疲倦至極、不想動彈的模樣,道:“你坐著。我去弄點吃的?!?/br>江澄沒應,也沒點頭。走來的路上,他一共只和魏無羨說了幾個字。魏無羨再三叮囑他坐著不要動,這便離開了。他經常在身上各個角落塞些零錢,這個時候便派上了用場,不至于囊中羞澀。走了一圈,買了一堆吃食,還買了干糧備長路上所用,花費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迅速回到他們分開的地點。然而,江澄卻不見了。魏無羨提著一堆饅頭、面餅、水果,心頭一慌,強自鎮(zhèn)定,在附近街上找了一通,仍是沒見到江澄。他徹底慌了,拉住一旁的一名補鞋匠,道:“老伯,剛才這里坐著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公子,你有沒有看到他去哪兒了?”補鞋匠抿了抿一根粗粗的線頭,道:“剛才跟你在一起的那個?”魏無羨道:“是??!”補鞋匠道:“我手里有活,沒怎么看清。不過他一直盯著街上人發(fā)呆,后來我抬頭再看那個地方的時候,他突然就不見了。應該是走了吧。”魏無羨喃喃道:“……走了……走了……”恐怕是回蓮花塢去偷遺體了!瘋了一樣,魏無羨拔腿就跑,往來的方向跑。他手里提著一堆剛買的吃食,沉甸甸的拖他的后腿,奔了一陣他便將它們拋在身后。可是奔出一段路后,他就開始頭昏眼花,體力不支,再加上心頭發(fā)慌,雙膝一軟,撲到了地上。這一撲,撲了他滿臉的灰泥,口里嘗到了塵土的味道。他胸腔中涌上一股鋪天蓋地的無力和恨意,拳頭在地上重重一砸,大叫一聲,這才爬了起來。他折回去撿起之前扔在地上的饅頭,在胸口擦了擦,囫圇兩口便吞下一個,牙齒撕咬血rou一般地狠狠咀嚼,咽下喉嚨,哽得胸口隱隱作痛。再撿起幾個塞進懷里,拿著一個饅頭邊吃邊跑,希望能在路上就截住江澄。可是,直到他跑回蓮花塢,夜空中已月明星稀,他也沒在路上見到江澄的人影。魏無羨遠遠望著燈火通明的蓮花塢,手撐著膝蓋不住喘氣,胸腔和喉嚨蔓延上一股長時間奔跑過后特有的血腥氣,滿嘴鐵銹味,眼前陣陣發(fā)黑。他心道:“為什么沒追上江澄?我吃了東西,尚且只能跑這么快,他比我更累,打擊比我更大,難道還能跑得比我快?他真的是回蓮花塢來了嗎?可是不回來這里,他還會去哪里?不帶上我,一個人去眉山?”調息片刻,他還是決定先去蓮花塢確定一番,潛行而去。還是沿著那一段墻貼行,魏無羨心中祈禱:“這次千萬不要再有人在校場上談論江澄的尸體了。否則我……”否則?否則他能怎么樣?怎么樣都不能。他無能為力。蓮花塢已經毀了,江楓眠和虞夫人都沒了,江澄也不見了。他只有一個人,孤身一人,連一把劍都沒有,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辦不到!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是這樣渺小。在岐山溫氏這個龐然大物面前,無異于螳臂當車。魏無羨的眼眶熱得幾乎又要滾下淚來。他轉過一道墻彎,忽然,迎面走來一個身穿炎陽烈焰袍的人影。電光火石之間,魏無羨便將這個人擒住了。他左手牢牢鎖住這個人的雙手,右手掐住他脖子,壓低聲音,用他能拿出來的最兇惡歹毒的語氣威脅道:“別出聲!否則我一下就能擰斷你的喉嚨!”這個人被他死死制住,忙道:“魏、魏公子,是我、是我??!”這是個少年的聲音。魏無羨一聽,第一反應是:“莫非是我認識的人,穿著溫家的袍子混在里面臥底的?”這個念頭旋即被他推翻:“不對,這聲音完全耳生,有詐!”他手上更用力了,道:“別想搞鬼!”這少年道:“我……我不搞鬼。魏公子,你可以看我的臉?!?/br>魏無羨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