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力給她推薦：“這家的味道非常正宗，不敢說別的，整個平城都沒有比這更正的味兒了?！?/br>
    美術(shù)老師辣得直喝水，他長得太白了，這樣的辣意讓他臉頰通紅，眼睛也特別的明亮。

    “哎，你怎么不吃?。俊泵佬g(shù)老師說：“快嘗嘗，別不好意思。”

    美術(shù)老師一再相讓，程歲安實在不好推辭。

    “好……謝謝老師?！背虤q安掰開筷子來，學著美術(shù)老師的樣子挑了挑，然后吸了一小口。

    美術(shù)老師期待的看著她：“怎么樣！好不好吃！”

    程歲安剛要說話，結(jié)果一片辣椒冷不防滑進嗓子，登時嗆得她猛咳嗽起來。

    美術(shù)老師連忙倒了杯水給她，笑著說：“你不能吃辣??？抱歉啊我不知道。”

    程歲安喝了口溫水，咳意下去一點，她擺擺手，臉咳得通紅：“不是，也還可以?！?/br>
    美術(shù)老師將她的那份拿走：“不能吃辣就直接說，沒事兒，我這人沒什么講究。”

    他回到前臺，頗不忌諱的繼續(xù)大聲嗦他的粉。

    吃到一半才想起來，屋子里的燈還沒開，隨便把燈點亮，前臺后面的“風火美術(shù)”四個大字只剩下“風火”倆字兒還亮著，火還少了個點兒。

    “畫室一般下午才會來人，上午我們都休息，主要是藝考的學生居多，他們上午在學校上文化課，下午到晚上過來畫畫?！?/br>
    程歲安點點頭：“哦……這樣。”

    “馬上藝考了，人……”美術(shù)老師吸了一大口粉，臉完全埋進前臺的桌子里，模模糊糊的說：“人比較多，有時候晚上我也忙不過來，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的，等過了這段就好了。”

    “老師，這邊成人美術(shù)的班都是什么時候啊？”

    “周末。”

    程歲安皺了皺眉，剛要說什么，美術(shù)老師打斷她：“別叫我老師了，我學生們都叫我飛哥，你們校長也這么叫我哈哈，你也跟著喊吧，我這德性，實在擔不起‘老師’這倆字兒?！?/br>
    程歲安：“好吧……飛哥。”

    飛哥道：“成人美術(shù)班都在周末，一共四個班，你從這下了電梯不是往右拐的么？那個教室往左拐，也在這層，然后再往那邊是少兒班?！?/br>
    程歲安還真沒往那邊看，原來整個這一層都是美術(shù)教室。

    “高考的孩子們太多了，快考試了也怕吵，就把他們都給挪過來了，等藝考完了人少一少就好了。”

    程歲安有些失落：“周末我那邊的工作也很忙……可能沒有時間……”

    還剩最后一口，飛哥把粉禿嚕干凈：“嗯，你們校長跟我說了，你是那兒的助教是吧？”

    程歲安點點頭：“嗯是。”

    “做咱們這行的，人家休息的時候我們忙，人家忙了我們休息，總是趕不到一塊兒去?！憋w哥抽了張紙巾擦嘴，也沒及時收拾桌子上的殘羹，開了罐可樂，直接往后一仰倒，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了，你看啊正好我們現(xiàn)在也特別忙，你們小孩兒那邊的補習基本沒有，五點多也就下班了，你看你能不能下班之后過來，一些知識呢我上課也會講，給你也支個小桌，整個畫板，你跟著一起畫，沒事兒幫我看一看衛(wèi)生，管管紀律簽簽到什么的。周末你要是下班早了也可以過來成人班聽課，學費我就不收了，來一次再給你三百塊錢，畫板啊白紙什么的我都提供，你看咋樣？”

    程歲安思索了一下。

    飛哥繼續(xù)道：“按說是一筆穩(wěn)賺不虧的買賣，我這也實在是缺人，你這邊的學習呢肯定不如跟著成人班那邊系統(tǒng)，但是畫畫這個東西啊，不像文化課，主要還是你們自己畫，畫著畫著就摸索出來了，你說是不是？肯定是要辛苦你一點的，我記得你跟我聊天的時候說過，你家住你單位那邊是不是？”

    程歲安：“啊……是?！?/br>
    飛哥仰頭想了想說：“那倒是挺遠的，還是看你自己吧，我這邊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程歲安：“那我回去再想一想，然后微信上告訴您?！?/br>
    飛哥說：“行，一切都好說，只是外面應該找不到比我這合適比我這專業(yè)的了。”

    飛哥這人身上的氣質(zhì)很玄妙。

    一方面程歲安能感覺到他的氣質(zhì)非常矜貴，那是一種從小熏陶出的骨子里的自信，所有舉手投足盡顯優(yōu)雅與紳士，程歲安跟了文野那么久，辨別出他身上那件看著低調(diào)普通的襯衫，其實是文野很喜歡的那家意大利品牌裁縫的手工定制款，價格不菲，另一方面這樣一位公子哥兒竟然會大刀闊斧毫不在意的在一位陌生人面前就這么大吃大嚼，動作情態(tài)都很灑脫，并不會讓人覺得反感不妥，豪放和優(yōu)雅居然就這么自然的統(tǒng)一在了同一個人身上，不得不感嘆這世界真是什么樣的人都有。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略略抬起頭，目光散漫，看上去有種睥睨眾生的冷漠的心。

    讓程歲安心里下意識的就覺得，他這里就是整個平城最專業(yè)的美術(shù)教學機構(gòu)，再沒有比他好的，毋庸置疑。

    “好，我會好好考慮的，”程歲安說：“謝謝飛哥。”

    飛哥點點頭，在她臨出門的時候叫住她：“哎，你等會兒?！?/br>
    程歲安回頭：“嗯？”

    飛哥把桌子上的殘羹剩飯迅速整理好，變成比來時輕許多的兩個袋子：“把垃圾幫我?guī)б幌?，”飛哥笑的時候嘴邊有兩顆非常白的虎牙，“謝謝了昂?！?/br>
    “好?！?/br>
    程歲安結(jié)果垃圾袋，下樓的時候丟進垃圾桶。

    外面非常冷，程歲安裹緊了大衣，從馬路對面的地鐵口下去。

    一趟地鐵，倒兩趟公交，下車的時候冷風一撲，程歲安感覺自己都有點暈車。

    但總歸這一趟很有收獲，就是距離那邊實在也太遠了。

    程歲安心里核算著，其實在飛哥說一天給她三百塊錢還不收學費免費讓她在那邊跟著學習的時候她就動心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程歲安實在需要算計著花她那點工資。

    現(xiàn)在小哲住院的費用還用著文野續(xù)費十年的卡，這筆錢數(shù)額巨大，程歲安現(xiàn)在根本沒有辦法償還，她想等這段日子過去，想辦法把這些錢也都還給文野，他們之間就徹底兩清了。

    唯獨就是路途太遠了，現(xiàn)在還是冬天，若是像前一陣子下起大雪，堵車難行，單程估計就得兩個小時。

    程歲安從下了公交就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要是打車呢？費用似乎太貴了，雖然能比坐公交一站一站的停靠快一點，但是碰上堵車也沒有辦法。

    程歲安用手機查了一下其他路線，都比這條還要費時間。

    程歲安一路走一路想，差點錯過菜市場，都走過了二三百米才想起來，重又回去的。

    程歲安經(jīng)常來買菜，菜場的阿姨都認得她了，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