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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沒什么感覺,能忍到現(xiàn)在純粹是看在這姑娘上午遞給自己一大盒酒精棉片和創(chuàng)可貼的份兒上。關律今天一下班回家就發(fā)現(xiàn)齊昭然沒拿書包,正準備給他送到學校,就看見齊昭然在校門口跟一個扎雙馬尾的小姑娘卿卿我我。他也不下車,似乎早就意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心里難受是肯定的,也沒下車去阻止。關律太過于現(xiàn)實主義,不是沒想過自己和齊昭然的未來,只是每次想都是無結(jié)果,自己愿意在齊昭然結(jié)婚之后還陪著他,又不甘心他和別的人在一起,知道齊昭然得到什么樣的人生才是最好的,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車前的擋風玻璃遠處,后桌女生還在和齊昭然告別:“我看你挺喜歡這個發(fā)型的,明天我送你幾個頭繩啊!”齊昭然沒回頭,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像是看到了眼熟的車,齊昭然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這車是關律的才拉開副駕駛一屁股坐上來:“正要打電話找你你就來了?!?/br>“書包忘拿了?!标P律俯身幫齊昭然系好安全帶,意思是自己要載他。“嗯?!?/br>“手怎么了?”“翻墻時候玻璃扎的?!饼R昭然把剛包好的手往寬闊的校服袖子里縮了縮。關律也沒急著開車,先拆了齊昭然手上的蝴蝶結(jié)。“怎么了?”齊昭然問他歸問他,倒沒有縮回自己的手。“誰包的?太丑了。”關律睜著眼睛說瞎話,從車里拿出藥箱,關律記得賀寧這個老媽子往自己車里塞過這種東西。齊昭然低頭看關律小心翼翼地那紗布輕輕纏了幾圈,不敢用力,最后系上耷拉著的蝴蝶結(jié)也不是那么好看。“送我去理發(fā)店吧,我剪個頭發(fā)。”齊昭然彈了一下自己后腦勺的小辮子。“別剪了,挺可愛的?!标P律往回打方向盤,準備和他去吃飯,齊昭然見他要變道忙制止他:“別了別了,齊若揭在醫(yī)院等著呢?!?/br>關律欲言又止,開車到半路開了口:“我下周就走了。”“?。俊饼R昭然像是被嚇住,愣了一下:“去哪兒???”“出差而已?!标P律用食指敲著方向盤:“去挺久的,三個月吧,回來到過年了?!?/br>“哦。”齊昭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無意識地捻著關律給他剛剛包好的紗布。關律知道最近齊昭然學校和醫(yī)院兩頭跑,晚上還熬夜學習,肯定應付不了,自己也善解人意地沒有占用太多他的時間,更何況自己最近也是忙得腳不沾地,一會兒還得回公司一趟。“用送你嗎?”齊昭然下車前這么問他。“不用,”關律升上玻璃車窗,在車窗閉合的前一刻說:“回見?!?/br>“回見?!饼R昭然繼續(xù)低頭捻自己左手的紗布,才發(fā)現(xiàn)關律給自己綁好的劣質(zhì)蝴蝶結(jié)原來早就已經(jīng)開了。原來玻璃深深扎進去的傷口,也是疼的。19齊若揭出院是在十一月中下旬,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齊昭然專門拿了件羽絨服給齊若揭套上。他至今不知道齊若揭和他的主治醫(yī)生之間關于之前的豆?jié){事件怎么調(diào)和的,醫(yī)生居然還面色不改地出來送齊若揭,看起來兩個人關系竟然也不錯。齊昭然也沒打算管齊若揭的事兒,在出租車上問他出院想干什么。“我接著念我的職高學修車就行?!?/br>齊若揭在職高還門門亮紅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居然能屢敗屢試,說什么也不退學。“怎么著我也得學門手藝吧,不能讓你養(yǎng)我一輩子?!?/br>齊昭然有些欣慰但也不意外地點了點頭:“如果你能上課不睡覺,不逃課打架,你肯定明年能畢業(yè)?!?/br>齊昭然晚自習下課回來就看見齊若揭正翹著二郎腿在臥室邊嗑瓜子邊看電腦上的無腦綜藝,自己和齊若揭之前就睡一個屋里,拿了張簾子隔開,齊昭然睡折疊床齊若揭睡板床。前一段齊若揭住院自己就暫時把簾子和折疊床收起來了,現(xiàn)在又鋪陳開來,顯得屋內(nèi)逼仄狹窄。“哥,我什么時候能回學校???在家太閑了。”齊若揭看著綜藝里明星講段子搞笑的樣子一點兒也笑不出來,純粹把節(jié)目當作打發(fā)時間。“最早后天吧,我給你們老師打了電話,你身體情況怎么樣?”齊昭然拿拖把進衛(wèi)生間涮。“好得很啊,隨時能再撞一回。”齊若揭見網(wǎng)絡又卡了,煩躁地關了電腦,去衛(wèi)生間搶過齊昭然的拖把幫忙。“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饼R昭然白了齊若揭一眼,齊若揭就吊兒郎當?shù)貙χΑ?/br>--“不用麻煩了。”病床上的關律費力的坐直了身子,錯過了徐琪喂過來的熱粥:“你去忙吧?!?/br>“你這次犯胃病這么嚴重,又剛做了手術,我怎么能不來幫忙?!?/br>“你來本來也是出差參加經(jīng)會的,別因為我耽誤了?!?/br>“工作哪有身體重要?你之前身邊不是有個給你擋酒的孩子嗎?怎么沒叫他來?”“喝酒傷身,他剛成年。”“你倒是體貼。”徐琪沒由頭地酸了一句,索性把勺子往關律嘴里一填,關律囫圇吞了下去。賀寧在門口站著都看不下去了,偏偏徐琪天天擱這兒待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對關律舊情復燃,或者說就沒熄過,自己又沒什么立場攆人,只得在病房門口看著徐琪給關律喂來喂去。作為一個妻子來說,徐琪門當戶對不說,又那么喜歡關律,還有個孩子。要說好感賀寧對徐琪是沒什么好感,覺得她太過高傲又目中無人,自己私底下為齊昭然抱不平,覺得關律太對不起人家。--齊昭然中午剛送走了齊若揭,正準備下午去上課,就接到賀寧的電話,賀寧語氣言外之意總有種“你對象要被人拐走了”的感覺,齊昭然倒沒問徐琪和關律之間有什么貓膩,問了問關律做手術嚴重不嚴重,現(xiàn)在怎么樣。“你來看看他嗎?”“需要我嗎?”“他可能想你了?!?/br>“去?!?/br>齊昭然掛了電話突然有點兒不知所措,手在校服里縮了縮,把手機扔進兜里準備去火車站看看車次,賀寧把地址直接發(fā)到了齊昭然手機里。齊昭然邊排隊邊翻開自己和關律的微信聊天記錄,大多時候自己和他發(fā)一些沒營養(yǎng)的話題,比如“今天降溫了,好冷。”然后關律在凌晨工作回來之后回他一句“多穿點兒衣服,別著涼了?!?,再晚關律也會回自己,消息最后停留在兩天前自己發(fā)過去的一個營銷號垃圾知識,關律沒回。“請問有去B市的票嗎?對,今天,越早越好。”齊昭然翻著翻著就輪到了自己買票,放下手機低頭在窗口前對售票員說。齊昭然在候車廳一角坐下,翻來覆去地看著自己的車票,把票面背后的購票須知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