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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平時根本不會有人過來。 她不停地拍打著門,可是始終沒有人給她開門。 直到手拍得疼了,聲音也喊啞了,清瑤才靠著墻慢慢坐下來。 屈起雙腿,把臉埋進臂彎里。 她想,等爺爺和叔叔回家了,就會來找她的。 于是,她在黑暗中靜靜地等。 顧爺爺在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之后急得不得了,顧連銘也因此被嚇到了,怎么也不敢告訴他們清瑤被他關(guān)在了儲物間。 南方的冬夜很冷,清瑤身體越縮越小,緊緊抱住自己。 很冷,很黑。 很餓,很害怕。 記憶的最后,是顧謹深推開了儲物間的門,站在光的入口。 她撲進顧叔叔的懷里。 咬著唇,不哭,也不說話。 “為什么會在這里?” “別怕?!?/br> “叔叔會為你撐腰?!?/br> 那天,顧連銘挨了顧謹深的一頓狠訓(xùn),直到深夜顧連銘的哭聲也沒停下來。 - 從馬場回來已時近傍晚。 暮色四合,夜空中只有稀疏一兩點星。 因為白天的不愉快,顧連銘整個人都懨懨的,坐在前座副駕駛默不作聲。 清瑤和顧謹深坐在后座,也沒有打破這份安靜。 抵達南灣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七點了。 顧連銘低垂著頭,留下一句“要去復(fù)習功課”后,就急急忙忙跑進了別墅,飛速消失在顧謹深的視線里。 “叔叔今天留在南灣嗎?” “不了,明天早上還有個宣傳會需要出席?!?/br> 清瑤稍稍失落,走到門口,又回頭。 “叔叔什么時候再有空?” 顧謹深笑了聲,“還想去騎馬?” 其實清瑤是想問他什么時候不忙了能回南灣住,但顯然顧謹深理解錯了她的意思,以為她今天沒玩夠還想再去。 “盡量抽空再帶你去玩?!?/br> “但是年底之前,應(yīng)該會很忙。” 清瑤默了默。 十二月底她在淮城音樂廳有演出,而且是和著名小提琴家董思良同臺演奏。 她很希望顧叔叔能來看她的演出。 清瑤問,“那12月底呢,還會忙嗎?” “不一定?!?/br> 顧謹深見她唇角向下抿著,又說,“再看吧,我盡量?!?/br> “好的,那叔叔…我先進去了。” 清瑤上樓之后沒有回臥室,而是去了琴房練琴。音樂會將近,她除了在學(xué)校的練習之外,回家之后還會練習幾個小時。 音樂會上和董思良合奏的曲子是舒伯特的,每一個音符中都流露出舒伯特對心愛之人的深情傾訴。 像是一封情書。 曲子在拉奏到第二段的時候,清瑤略略抬眼,透過落地窗能看到樓下庭院里,顧謹深還未離開。 濃重夜色里,他倚在車邊,目光看向她這里。 她的心亂了一下。 南灣湖吹來溫柔的夜風,暖黃色路燈將顧謹深的影子拉得很長。 夜里風聲靜謐,只留琴聲像在訴說什么。 情書嗎? 現(xiàn)在的這封情書,是拉給顧叔叔聽的。 第十六章 隨著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清瑤停下弓,將大提琴放在了一邊。 她走到窗口打開窗戶,靠在窗戶的邊沿,對著車旁的男人笑彎了眼睛。 “叔叔,好聽嗎?” “好聽?!?/br> “是不是好聽到讓叔叔不想回泊港公館了。” 他溫和一笑:“嗯?!?/br> “那叔叔別回去了吧,陪我去吃夜宵,我餓了?!?/br> “想吃什么?” “三中附近的那條小尾街,有家面館的面超級好吃,我都好久沒去吃了?!?/br> 晚上八點,街邊兩側(cè)的路燈亮了起來。 小尾街的夜市開始變得熱鬧,約上三五好友圍坐在小桌前吃個燒烤喝個啤酒,話匣子就這么打開了。 這家小面館清瑤高中的時候經(jīng)常去吃。 這幾年來老板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好,這會兒去小小的店面里已經(jīng)爆滿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空桌坐下。 小店里人聲嘈雜,四方桌之間窄窄的過道時不時有人走過。 顧謹深看了眼略顯年代感的桌椅和油光發(fā)亮的桌面。 站著沒動。 清瑤察覺到他的遲疑,慢慢從旁邊探出頭,小心翼翼問:“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吃?” “不用?!?/br> 顧謹深拉開凳子坐下。 清瑤脫了外套放在凳子上,又問:“叔叔,想吃什么面?這里要去前面點單的,我過去幫你一起點了?!?/br> 她指了指圍了不少人的點單臺。 “牛rou面?!?/br> “好嘞?!?/br> 一轉(zhuǎn)眼,小姑娘已經(jīng)扎進了人堆。 顧謹深的目光越過層層人群,隨著她的身影逡巡。 點單臺人很多,有幾個男人擠在她的身后,像是貼在她的后背。 他不覺蹙眉。 站起身,朝那邊走去。 這時清瑤剛點好餐,一轉(zhuǎn)身就看到顧謹深皺著眉走過來。 “叔叔,怎么啦?” 顧謹深恢復(fù)如常清冷:“沒什么?!?/br> “走吧?!?/br> 出餐的速度很快,沒過幾分鐘,出餐臺就在叫號了。 “63號——” 清瑤看了眼手里的號碼牌,“叔叔,我去拿?!?/br> 她剛想起身,手里的號碼牌就被一雙修長的手抽走了。 “我去?!?/br> “你坐著?!?/br> 她眨眨眼,看著顧謹深款步走入烏泱泱的人群里。 面館里小桌之間隔得很近,清瑤刷著手機,隔壁桌的幾個人正喝著酒聊天。 “誒,你和之前相親的那個男的怎么樣了???” “別提了,沒處幾天就分手了。” “???為什么啊?” “他那方面不行!” “他看起來挺健壯的呀,怎么那方面沒能讓你滿意?” “和健不健壯無關(guān),他是性冷淡!之前相親的時候他就說沒談過戀愛,30歲了哎!我早該想到的,30歲了沒談過戀愛根本就不正常!他對女人就沒興趣!” “啊……那不就是不舉……” “我算是看透了!這男人要是到了30歲還不想找女人,十有八九都是性冷淡!” 女人稍稍尖銳的聲音讓清瑤一怔。 “性冷淡”這個詞像是黏在她的耳邊,一遍遍地循環(huán)播放。 說起來,叔叔今年也三十了…… 清瑤抬眸看向顧謹深的背影,眼里多了些奇怪的意味。 叔叔…… 不會吧? 在她出神之際,顧謹深已經(jīng)端著托盤走至眼前。 將面放在她的面前,又給她遞了雙筷子。 “想什么這么入神?” “沒……” 清瑤有些心虛地接過筷子,埋頭開始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