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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開,外頭的陽光刺眼,照得人睜不開眼來。仰靖安掀了眼皮起來,正瞧見一襲明黃衣袍。 仰桓領(lǐng)了人進來,那是五個瞧著異常沉重的箱子,黑黢黢的。 仰靖安覷了一眼:“你來做什么?” 仰桓躬身,謙卑道:“父皇?!?/br> 得來的是一聲冷哼。仰桓自然不在意,著人將箱籠一一打開了,幾乎是掀開的下一刻,整個殿中便就彌漫著血,腥之氣。 榮氏歹眼一瞧,險些嘔了出來。 那盒中盛著的,竟是足足五個人頭! 仰靖安立時站了起來,被秦知章一把扶住,卻是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父皇,金胡首領(lǐng)已經(jīng)伏誅,叫父皇受驚了?!毖龌敢惶?,盒子重又關(guān)上,他上前一步,對上仰靖安的目光,“父皇怕是誤會了兒臣,這幾日兒臣與何將軍想盡辦法,這才捉拿下這幾人,救父皇出去?!?/br> “你……”這金胡人如何進的京,他又如何能好好的,如今倒好,這便就殺了,死無對質(zhì),仰靖安心口鈍痛,伸手點他,“你好大的膽子!” “父皇。”仰桓又喚了一聲,“兒臣說了,父皇誤會兒臣了?!?/br> “誤會?” “父皇以為,是兒臣將這些金胡人引入京中的么?兒臣好歹乃是大興太子,做得這般事情,難道兒臣不怕天譴么?” 這話,倒是叫他說去,仰靖安又是一滯,片刻才道:“好,那你與朕說說,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啊父皇?!毖龌柑裘迹龑ι线吷戏鲋堊⒌娜?。 榮氏恨聲:“太子!莫要含血噴人!” 仰桓哪里會搭理,繼續(xù)道:“父皇可知道,榮皇后這些年常有在廢殿見一人,此人膝上本有一胎記,后不幸中了毒箭,刮骨蛻皮,且從此再不能行?!?/br> “你……”榮氏盯住他。 “別急?!毖龌敢慌氖?,便有宮人將一個小宮女拽了出來,“怪也是怪皇后你實在大意,既然是知道這許多的貼身侍女,又怎么能隨意處置了也不確認(rèn)下是否斷氣呢?” 那宮女瑟瑟發(fā)抖,身上傷痕累累,趴在那里不敢抬頭。是仰靖安喝了一聲,才終于抬起臉來。 “這是你宮里的人。”仰靖安看了一眼榮氏,為什么記得,是因為他曾說過,這小丫頭長開了些,倒是個可人,此后便就再也沒曾在她宮中見過了。 榮氏退了一步:“此女現(xiàn)在在太子手中,自然是依著太子的話說。臣妾可不是能這般被誣陷的人,臣妾對陛下之心,日月可鑒?!?/br> “真是好說辭?!毖龌柑а郏暗腔屎笾笔裁??本宮要說的,可不是偷人的事情?!?/br> “仰桓!”榮氏已然氣急。 “父皇?!毖龌皋D(zhuǎn)而對著仰靖安道,“榮皇后私會的這個人,確然不是為了偷情,乃是為了述說母子情深的?!?/br> 直至于此,仰靖安才終究凝了神瞧他。 “父皇,自梁南算下卦辭起,父皇便就已經(jīng)做了準(zhǔn)備的罷?”仰桓聲音朗朗,聽在殿中各人耳中,卻是刺耳,“榮氏禍國,父皇即便再有情誼,也不會叫她生下一兒半女??筛富蕸]有算到,皇后她入宮之時就已有身孕。” “父皇知道的,此子生來便就帶有胎記,只是早夭,此后皇后日日飲藥,當(dāng)不會再有身孕?!?/br> “可惜啊,有一個人,對皇后十足忠誠,卻是將這早夭之子帶回?fù)狃B(yǎng),盡心盡力。” 仰桓啟唇:“父皇知道在這皇宮之中,最大的母愛是什么嗎?” 仰靖安不言。 仰桓自問自答了一句:“是狠啊。只要做母親的狠,便就不會有別人傷害得了她的孩子。” “父皇知道那孩子是誰了嗎?” 榮氏一步一步踏下臺階:“仰桓!你以為,陛下會信你嗎?” “信不信,該有父皇來斷?!毖龌篙p笑著,“父皇不若再猜一猜,是什么樣的情況,能叫一個臣子這般心甘情愿地替皇后養(yǎng)著本該死了的孩子呢?” “閉嘴!” 這一聲閉嘴,竟是榮氏與仰靖安同時喝下。 仰桓便就當(dāng)真住了嘴。 仰靖安甩開秦知章的手,緩緩坐下去:“太子,你現(xiàn)下與朕說這些,又是何意?” “皇后禍國,早便就已經(jīng)想要將這大興改了名姓。因而前時扶三皇子行政,實則是因著三皇子的身世,妄圖以金胡為援,篡權(quán)奪位,改姓了陳氏江山!” 仰桓并沒有與榮氏辯解的機會,接著道:“兒臣趁著剿匪陳宴離京,請來北疆軍,潛伏在京外,此時京中兵力不足,果然,突然涌現(xiàn)出一批金胡之人,這些人有些曾扮作市井商人,有些曾扮作流浪之人,若說是沒有早做準(zhǔn)備,兒臣實在不信?!?/br> “漏洞百出!”榮皇后冷哼,“太子,你是狗急了跳墻吧?這等謊言,你都編得出!” “皇后不承認(rèn),沒有關(guān)系,想來陳大人一定是記得皇后的恩情的?!?/br> 陳學(xué)勤被押進來的時候,堵了嘴巴,捆了繩索,只是進殿的第一眼卻是瞧向了那堂上女子。 便就是這一眼,榮氏自知無望,廣袖下的拳心緊握,當(dāng)即轉(zhuǎn)身跪下:“陛下!請聽臣妾解釋!” “不必了?!毖鼍赴踩允亲?,卻沒看她,“來人,將皇后帶下冷宮?!?/br> 頓了頓,又道:“這宮女,還有他,也帶下去?!边@個他,指的是陳學(xué)勤。 原是無人動作,仰桓側(cè)目,才有宮人急急上前將榮氏幾人縛住,帶了出去。榮氏最后喊了一聲陛下,凄厲異常,最終化作瘋魔的笑聲。 只是仰靖安的回應(yīng)實在平淡,叫仰桓到底又看了一眼。 這一眼,才發(fā)現(xiàn)仰靖安的目光竟是落在他身上,盯得深沉。 “父皇?” “你如何覺得,陳宴會反?” “因為,陳宴的腿,早就已經(jīng)好了?!毖龌笐?yīng)道,“是什么樣的心志,能叫一個健朗的人,甘于坐在那輪椅中十幾年。若說是沒有打算,陛下信嗎?” “他蟄伏了這般久,為的便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趁機掌軍逼位。父皇可以不信兒臣現(xiàn)下所言,看著便是。” “好!好!”仰靖安猛地又咳嗽起來,這一次,卻是狠狠忍住,將口中腥甜咽下。 “城下何人?!” “城上何人,瞧不見本候?” 城外的隊列實在浩蕩,那城上將領(lǐng)認(rèn)出領(lǐng)先的寧侯,這才又道:“那寧侯身邊之人是誰?” 這一問,問的不是蔣岑,卻是騎在馬上的陳宴。 “他?陳家二公子,陳宴?!睂幒詈鹊?,“怎么?!北疆軍換了將軍,已經(jīng)婆婆mama到這等程度?!” 這一言放出,城上卻是架起了箭弩。 蔣岑勒馬皺眉,陳宴抬眼,只聽那城上人大笑一聲:“陳家公子?恕本將不得開門。陳家如今乃是反賊,便就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