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有柳應(yīng)這樣厲害的本事,也不是誰都能有這樣的膽魄,能在關(guān)鍵時刻頂?shù)米∈隆?/br>將湯盅遞給柳應(yīng),五福忍不住問道:“你受的傷重不重?”他從懷里掏出一瓶藥油放在幾上,又絮絮叨叨:“早前大夫來了一趟,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這個藥你可以擦一擦,那些湯藥也不曉得你適用不適用,我叫人給你煎一劑?”柳應(yīng)道:“不必?!?/br>五福想了想,“也是,藥不能亂吃。不過你還是找個空閑去看看大夫,身體有什么損傷盡早補養(yǎng)回來,要不然到老了就要受罪啦?!?/br>柳應(yīng)沒有說話,慢慢地喝著湯,鼻尖縈繞著令人饞涎欲滴的香氣。第26章少爺怎么說?冉母直到晚飯時分才從榻上起身。方氏扶著她落座。她的氣色不太好,冉季秋有些憂心,便問:“母親可是身體不適?”冉母掃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吩咐方氏選了些清淡的菜色,只用了兩口,便擱下了筷子。方氏勸她多用些,她只道:“擱著罷?!?/br>冉季秋也不敢多用,匆匆扒了幾口,便令下人送上茶來。冉母坐在主位上,不動彈,也不說話,松弛的眼皮就那么耷拉著,莫名讓人感到壓抑。冉季秋端著茶盞,瞧了瞧冉母,小心翼翼地問:“母親如是身體不適,我去找大夫來給您瞧瞧?”冉母不應(yīng),他便捧著茶盞,默默地坐著,不知不覺就出了神。對于冉母,他其實敬大于愛,母子倆的關(guān)系并不算親近。他年紀(jì)小的時候,因是家中老幺,父母兄嫂對他都十分疼愛。只是,自父兄接連去世后,往昔慈愛的母親似乎轉(zhuǎn)瞬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嚴(yán)厲、古怪、不通人情。她只會問他的功課,只有夫子的夸獎才能讓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而哪怕是對他噓寒問暖,也必定是因為“身體不好會耽誤讀書”。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成了一件事:督促兒子努力上進,好考中進士光宗耀祖。冉季秋有時候會迷茫,難道他生下來的意義就是為了讀書、考功名?方氏勸慰他:“讀書科舉才是正經(jīng)道路,母親嚴(yán)厲督促,也是為了你好。”是,他當(dāng)然知道。只是,漸漸地,母子兩個就開始生疏起來,他固然會晨昏定省,關(guān)心母親飲食起居,但其實對冉母已經(jīng)不大親近了。甚至,他有時候覺得,更關(guān)心他的方氏才像是他的母親。不過,冉季秋沒有想到,今日族長要押著他去萬家賠罪時,冉母竟然會有那樣一種,仿佛豁出命也要護著他的兇狠勁兒。那一瞬間,仿佛有一股熱流破開堅硬的繭殼涌了出來,讓他整顆心都熱燙起來。突然涌上來的nongnong孺慕之情,令他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想像幼時一般對母親撒嬌賣癡,哄著她摸一摸他的頭,疼愛地掏出帕子給他擦臉。但是,族長等人被柳應(yīng)扔出去之后,母親卻并未給他親近的機會。她陰沉著臉回了主院,對巴巴追上去的他看也不看一眼。冉季秋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去自討沒趣,再加上擔(dān)心柳應(yīng)的傷勢,便也沒有過多的停留。他原本打算,吃罷晚飯,可以向母親說一說他做了什么,告訴她府中諸事均已安排妥當(dāng),或許,母親見他做事周全,能夸他一夸。冉季秋想到這里,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如今看來,這打算是要落空了。罷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母親到底是心疼他的,只需知道這一點,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冉母卻突然開了口:“我與你的兩個丫頭——”她的聲音有些嘶啞,雙目審視地盯著他,“你都沒有碰過?”在一片沉寂中,乍一聽到冉母的聲音,冉季秋的手微微一顫,溫?zé)岬牟杷绯鰜恚瑸R到了他的書為要,不宜接近女色?!?/br>冉母依舊盯著他,“既給了你,該用的就要用。你年紀(jì)也漸大了,只要不是去那等下賤地方,都由得你?!?/br>冉季秋心里一驚,猛地抬頭,不安的預(yù)感幾乎化作實質(zhì)壓在心頭,“母親?”冉母抬了抬手,方氏連忙將茶盞遞過去,她接過去,也不喝,就那么端著,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兒子,“今晚上就讓安荷伺候吧?!?/br>冉季秋睜大眼睛望著她,只覺腦中轟鳴,一時亂糟糟的,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母親,我……”他下意識想拒絕,“這、這于禮不合……”冉母牢牢盯視,逼得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后低不可聞。冉季秋垂下了眼睛,默然無語。冉母喝了一口茶,皺著眉放下茶盞,“去罷,我累了?!?/br>冉季秋仍然坐著沒有動。片刻后,他輕聲道:“……母親眼里,我算是什么呢?”“你說什么?”冉母皺起了眉頭。“您讓我讀書上進,我就只能讀書上進,您跟我說不得接近女色,我就連侍女都從來不敢多看,現(xiàn)在,您又改口讓我收用安荷,我就必須要讓她來伺候,哪怕我并不情愿……”冉季秋抬眼看著冉母,輕聲道,“在母親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一個無知無覺、想怎么擺弄就怎么擺弄的木樁子么?”一旁的方氏一聽這話頭不對,連忙喝了一聲,“秋兒,不得無禮!”冉母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眼神冷冷的:“你不情愿?”冉季秋覺得手腳有些發(fā)抖,心臟跳得飛快,腦袋也是一陣陣的嗡鳴。他死死捏著手指,迎著冉母的視線,猶自強撐:“我只是想不明白,母親原本不喜我接近女色,如今又突然強迫我、我……”他說不下去了。冉母一拍桌子,厲聲喝道:“那也比你被人誤會是斷袖強!”冉季秋驚了一跳,惶惶地望著她。方氏連忙過去給冉母撫胸摩背,勸道:“怒大傷身,母親別氣壞了身體。秋兒性子犟,有什么不是,慢慢說他就好了,再有什么不是,打他罵他都使得,都是一家人,您也是為了他著想,他便是一時不能理解您的苦心,日子一長,也總有明白的一天?!?/br>冉母哼了一聲,臉色稍緩。冉季秋低下頭,許久沒有說話。——柳應(yīng)尚未將冉季秋等回來,先等到了急匆匆而來的五福。“今晚上不需守夜了,夫人吩咐了,少爺屋里不留人?!?/br>柳應(yīng)敏銳地抬起頭,目光直直盯著五福,“怎么?”五福被他看得心里莫名有些打鼓,連帶聲音也弱了三分,“里邊傳了話出來,說讓安荷伺候少爺?!?/br>柳應(yīng)一頓,目光微垂,聲音辨不出喜怒,“少爺怎么說?”五福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少爺,夫人都吩咐下來了,少爺還能怎么說?!庇值?,“你趕緊收拾一下,跟我回去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