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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原主更熟悉一點。 原主惹禍,傅寒拿著古書古玩上門賠禮道歉,舍不得自己屋的,十有九次搬傅云霄的藏品,原主也多次打秋風,傅云霄氣得牙癢癢。 傅星河拿出坑來的二百兩,還有剛出嫁妝里“預支”的二百兩,一齊放在桌案上。 “愿賭服輸?!?/br> 傅云霄收起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你跟父親說,因為在青樓見過一面,陛下欣賞你退婚的英姿,所以指你為妃?!?/br> 傅星河謙虛:“對。因為我當時罵了王逍捧了陛下,男人總是比較虛榮?!?/br> 傅云霄:“陛下他是普通男人嗎?他見過的馬屁精比你吃的米都多?!?/br> 傅星河:“事實就是這樣。” 傅云霄:“那陛下無緣無故說什么‘給你養(yǎng)老’,也是青樓之緣了?” 傅星河一驚,二哥消息還挺靈通,她打馬虎眼:“我確實要在宮里養(yǎng)老了?!?/br> 傅云霄見撬不開嘴,便也不堅持,把銀票推回去:“你自己收著,宮里使銀子的地方多著。” 傅星河壓住銀票,歪頭笑著喚道:“二哥。” “嗯?!?/br> “二哥?!?/br> 傅云霄心尖一軟,遙想當年傅星河三歲,一迭聲地跟在后頭叫著哥哥,軟乎乎甜滋滋。 有一回,他和大哥一起去參加表姑姑的婚事,兩小孩擠在人群中,看著新娘子的大哥背著鳳冠霞帔的新娘,從后堂一步一步,背到了花轎上,從此托付給另一個男人。 回來之后兩兄弟就打了一架。 原因是爭論meimei出嫁時,應該由誰來背。 誰知傅星河長大后,頑皮賊骨,與兄長漸行漸遠。 如今,傅云霄似乎又看見一點小時候的影子,傅星河卻明日就要進宮,既不能背她上花轎,也不能在她受欺負時打斷妹夫的腿。 傅星河見傅云霄態(tài)度軟化,提出了一點小小的要求:“我用銀票與你換其他的?!?/br> 傅云霄還沉浸于傷感之中:“你要什么?” 傅星河踱步到書架前,纖手一指:“這些?!?/br> 傅云霄一下子清醒了:“書?多少?” 傅星河:“待會兒我把娘準備的嫁妝箱子搬過來,里面的東西送你,我這邊書裝兩箱走?!?/br> “打劫呢!”傅云霄痛心疾首,誰說傅星河變了!她只要一來這院子就沒好事! “嫁妝留給你啊,不虧。”傅星河又喊了一聲二哥,斂下眼眸,“我這一去不回,相當于被軟禁,二哥若是不愿意借書與我解悶,往后meimei就只能長伴青燈古佛了?!?/br> 傅云霄在傅星河眼角驟然瞥見晶瑩的淚光,頓時像見了鬼似的,捏著鼻子道:“行行行,想要什么自己挑?!?/br> “謝謝二哥?!备敌呛恿⒓凑泻魞蓚€粗使進來,將兩箱昂貴的陪嫁品嘩啦倒在地上,然后順著書架一一挑過去。 “等我看完了,會想辦法運出宮還你?!?/br> “拉倒吧,你拿走的東西就沒有還回來的?!?/br> 傅星河笑了笑,沒跟他爭辯,原主的信用太差,她只能用行動證明。 傅星河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了兩箱子,宓丁蘭忙里忙外,完全蒙在鼓里。 等傅星河回到臥室,宓丁蘭也忙完過來,看著她欲言又止了幾次。 傅星河福至心靈……她娘不會是想教導她床笫之事吧? 不,那她娘不至于這樣愁。 宓丁蘭重提道:“你爹原打算明年辭官歸隱?!?/br> 她兩個兒子從文從武,傅家受皇帝忌憚,若是傅寒不退,兩個兒子便沒有出仕機會。 傅寒是忠君派,不會跟皇帝起大沖突,于公于私,自然急流勇退。 可這時候傅星河進宮了。 傅家若舉家遷回江州隱世數(shù)年,那就只剩下傅星河一人孤零零陷在京城,內(nèi)無貼心丫鬟,外無父兄可依。 為人父母者,不能只為兒子打算,也要為女兒打算。傅家進退兩難了。 傅星河眼里浮上笑意:“父母愛子則為其計深遠,哥哥們自小待我好,而我不斷惹禍,從未為傅家做過什么。父親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用顧慮我。當日我惹下的禍事,我自己承擔?!?/br> “說出來怕娘笑我狂妄,宮里的人都是我選的,我若不爭不搶,圖一個安穩(wěn)還不簡單?”傅星河分析道,“照我看來,陛下幾年內(nèi)不會再選秀,后宮安穩(wěn)太平,我錦衣玉食,實在不需要娘擔心。等幾年后,陛下放下成見,兄長出仕,還怕我孤立無援么?” 傅星河記得二哥那兩箱沉甸甸的書,也記得圍墻上大哥伸出的手掌,時機合適,她還要幫他們一把。 宓丁蘭才說了一句,傅星河就把她所有的顧慮都說出來了。 她眼角發(fā)酸:“姑娘家嫁人了,長大了?!?/br> 傅星河瞅著這話的意思像是“成親包治百病”,忙出聲:“我什么樣,跟嫁人一點關系都沒有?!?/br> 宓丁蘭又支吾道:“你要是行房……” 沒必要,沒這個必要,暴君又不會跟她上床。 傅星河:“我懂?!?/br> 宓丁蘭臉色驟變:“你如何懂?” 傅星河:“書上寫的?!?/br> 宓丁蘭想起那日從床褥下搜出的話本,老臉一紅,拍了下傅星河的胳膊:“姑娘家少看那些?!?/br> 她從袖子里拿出一只瓷瓶,對傅星河道:“不管如何,眼下這情況,你不能懷上子嗣,以免成為眾矢之的。” 陛下不會傅星河懷孕有功就高看傅家一眼,反而更加忌憚。朝里朝外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就等傅家一倒就趴上去吸血。后位多少人覬覦,若傳出宮中貴妃有孕,傅星河的處境愈發(fā)艱難。 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不要成為權(quán)力斗爭的犧牲品,這是宓丁蘭的期望。 傅星河眸光一掃那瓶子,檢測顯示輕微毒性,非常低,應該是事后避孕使用。 “娘,你放心,絕無可能?!备敌呛影阉幤客苹厝?,一臉高深莫測。 宓丁蘭將信將疑,她女兒選秀前也是說“絕無可能”,然后封了個貴妃。 傅星河發(fā)誓:“這回比真金還真。” 第13章 翌日,盡管做足了完全心理準備,與傅家道別時,傅星河仍舊紅了眼眶,不敢回頭看那些殷切的眼神。 傅寒臉上多了幾道皺紋,他這輩子對女兒沒有幾回好臉色,以后再見就是貴妃和臣子的身份。 他一方面覺得自己太嚴厲,父女情分不深,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太縱容,傅星河直到今天才有一點人樣,矛盾交織的心理在這個日子擰成了難言的不舍,被火紅的鞭炮聲燙成了眼眶里的熱意。 傅星河定了定心神,看著近在咫尺的巍峨宮墻,傅家人對她太好,好到她沒有理由逃婚。 原先還想著,婚事不如意,就讓明楓把她帶走,全京城大概沒有人能阻攔。 現(xiàn)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