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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看出她眼里的緊張,于是說:“行?!?/br> 轉(zhuǎn)眼就到了開團(tuán)日。 許鶴周說自己做事一向認(rèn)真,這話不假。宋杞?jīng)]想到的東西、沒想到的事,他都帶了,都考慮到了。 到了第一天住的酒店,他還沒進(jìn)自己房間,就把箱子拖到了宋杞這里,一邊拿東西一邊介紹: “這是防曬霜,我們現(xiàn)在還處在第二階梯,紫外線還沒那么強(qiáng)烈,等到了高原,你要記得天天涂這個?!?/br> “這是脖套,堆在脖子里可以保暖,遇到風(fēng)沙可以把它拉上去,擋住口鼻,到鳴沙山那邊就用得到?!?/br> “這是一些藥,有治腹瀉的,治感冒的,抗敏的,對了,到高原以后不要蹦跳更別快跑,會有高原反應(yīng)。” …… 事無巨細(xì)地介紹了十幾分鐘,最后拿出一個小巧的數(shù)碼相機(jī)和一把內(nèi)存卡,得意地說:“我買了10張內(nèi)存卡,可以給你拍很多很多照片?!?/br> 宋杞哭笑不得,望著地毯上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你待會兒是不是還得把他們都收拾進(jìn)去?” 許鶴周挑了挑眉,不以為意:“我這不是先給你看看,讓你知道師哥這兒都有什么,做到心中有數(shù)。” 宋杞突然想到了云小悠拜托的事,從書包里把那個粉色小信封遞給許鶴周:“給你的?!?/br> 坐在地上收拾行李的許鶴周看到信封后驀地一怔,手里的相機(jī)也沒拿穩(wěn),直接掉在地毯上,緩了好幾秒,才露出一個狂喜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真是……給我的?” 宋杞點點頭:“云小悠讓我離開學(xué)校再給你,也不知道為什么?!?/br> 就見剛才還欣喜無比的他突然一僵,臉色變得不那么好看了。 宋杞怕他誤會,所以舉起手掌:“我發(fā)誓,我真沒看。你相信我?!?/br> 許鶴周就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把信接過去,略顯勉強(qiáng)地笑了笑說:“我當(dāng)然相信你?!?/br> 頓了頓,又補(bǔ)了一句,“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br> * 晚自習(xí)的時候,班主任林升學(xué)讓姚星河到辦公室,把他參加的數(shù)學(xué)和物理奧賽的獲獎證書遞給他。 本來想夸他一下,但看了看他唇角尚未全消的淤青,最終喜怒兩消,神色平靜地說:“憑著這兩張證書,不用參加高考,景行大學(xué)和青蕭大學(xué)你都可以隨便挑了。” 男生的神色比他還平靜,看著兩張證書,仿佛在看兩張廢紙。 他就又變得氣不打一處來:“怎么著,想撕了?。俊?/br> 男生回了他一個勾唇笑,慵懶散漫道:“倒也沒有,但是感覺用不上?!?/br> 林升學(xué)就來氣了,壓制住自己罵臟話的沖動,看神經(jīng)病一樣地看著他:“你在說什么鬼東西?” “我就是有點想?yún)⒓痈呖?,你說過,沒參加過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br> “……我那是跟其他學(xué)生說的?!?/br> “那你先幫我收著吧,我怕自己弄丟。”男生說著,把證書放回他抽屜,把胳膊擔(dān)在桌壁上。 林升學(xué)白了他一眼:“這奧賽班你也寒暑不分地上了兩年多,這是你的勞動果實,怎么對它這么隨便。” 男生就笑出聲來,一邊笑一邊說著叫人吐血的話:“老師,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這幾年寒暑假之所以在奧賽班里做訓(xùn)練,純粹是因為找個理由不回家?!?/br> 林升學(xué)終于忍不住了,錘了他一拳:“別他娘的跟我扯這種鳥淡!” 此語一出,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都往這兒瞅了瞅。 男生倒是真誠無比地看著他:“老師,我說的真的?!?/br> 林升學(xué)顧忌著其他老師的感受,不得不壓低聲音問他:“為什么不想回家,你父母不是對你和你舍友都很好嗎?” 聽說,你家還挺有錢,你媽開學(xué)第一天就送舍友一人一塊價格上千的手表。 不由就有點憤慨,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少憤青那個時候:這熊孩子長得還好看,是不是女媧造人的時候,其他人都是藤條沾著泥湯甩出來的,卻單獨把他給捏了出來? 媽的,怎么好事都發(fā)生在這種人身上。 “老師,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去看過我的檔案,”男生沖他挑著眉,學(xué)著他平時批評學(xué)生的語調(diào),說,“看問題只看一半,你真是個人才啊。” 林升學(xué)就又想說臟話了。 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也斂起笑容,變得認(rèn)真起來:“反正也有這兩張證書保底了,我就去考考看看,自己不靠保送也不靠加分的話,能不能進(jìn)這兩所大學(xué)?!?/br> 林升學(xué)冷哼了一聲,糾正他:“注意,你只有保送資格,沒有加分資格?!?/br> 男生也沒反駁:“那我回去學(xué)習(xí)了?!?/br> 林升學(xué)看到他這樣真的就忍不住想罵他:都能隨便挑大學(xué)了,還回去學(xué)個淡! 但又怕他留在這里再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就趕緊揮揮手,送瘟神一樣:“滾吧?!?/br> 看著他臉上那點青色瑕疵,忽然又來了氣,站起來踹了他一腳:“再去招惹體育班那群人,我就不替你藏著掖著了,直接告訴你爸媽,讓他們打斷你的腿?!?/br> 聽到這句話,那孩子瞬間服了軟:“求你了老師,別跟他們說。” * 男生走后,林升學(xué)想到他說的那句話,果斷去了檔案室,找到了寫著“姚星河”名字的那份檔案。 檔案第一頁,是他初中班主任給他填寫的。 他本以為姚星河只是在說玩笑話,故意刺激他,騙他白跑一趟。 可他盯著那張情況表,不過看了兩行,手就控制不住,開始顫抖。 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那孩子好像真的有……高考加20分的資格。 可為什么,從來就沒聽他說起過。 甚至看到他在奧賽班里拼了命地做題,寒暑假都不怎么回去,就想當(dāng)然地以為,這孩子只是想通過奧賽拿到保送資格,為考上大學(xué)多找一條出路。 又低頭看了看,也不過半晌,就突然理解他為什么從來不提。 因為家庭情況表里那兩行是如此的醒目,又如此的沉重,把他一個老男人都刺激得眼睛guntang—— 【父親】姚之光;【職業(yè)】武警(烈士)。 【母親】夏晴朗;【職業(yè)】武警(烈士)。 * 姚星河并沒有去教室,從辦公室出來,就直接回了宿舍。 給爺爺、宋長亭和陶然分別打了電話,告訴了他們這個消息。 爺爺和宋長亭還算淡定,陶然則在那邊哭出聲,且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和某些時候的夏晴朗很像:“我兒子可真棒,嗚嗚嗚……” 他就想到開學(xué)第一天那一家三口給過自己的溫暖與善意,那些讓他想到就會熱淚盈眶,轉(zhuǎn)而就會自卑退縮的善意。 不由自主地去聯(lián)想,從小到大發(fā)生在他身上的血光與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