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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扶音一看滿臉懼怕的三人,心知肚明,他柔和笑笑:“師侄來了?!?/br>“師叔,撤去防護?!背偝鲆粜辛藗€禮,嘴中說的卻是讓扶音吃了一驚。“這里還有未曾痊愈的病人,要是撤了防護——”楚貍搖搖頭:“撤去防護?!?/br>與此同時,楚貍的傳音分別傳至正在施法的長老,收到傳音的人都往大殿廊檐看來,見楚貍一臉堅持,只得收了手印毀了符紙。防護一去,空中雪花就像紙片一樣落在防護中人們的身上,身子好的反應(yīng)過來尚且還能施法自行防護,不佳的,自然吃了雪。這件事引起了玉虛廣場中人群的極大不滿,場中當(dāng)即哄鬧出聲,楚貍雖然站得遠,但還是聽得清。“怎么回事,怎么把防護結(jié)界撤去了?”“是啊,這種大冷天把我們叫出來做什么,我還病著呢!”“那不是東君徒弟么,聽說他現(xiàn)在是掌事,他資格不夠吧?”“幻神君怎么也收手了,難道——”好的壞的,良言非議,似頭頂白雪紛飛,楚貍冷漠的看著場中眾人,召出指玄轟在了面前地板上。太虛廣場安靜了,連帶著身邊扶音都退了一步,震驚的望著楚貍。約莫過了三分鐘左右,場中有一鶴發(fā)童顏的老道走出,穿著散亂的道袍,是世家的人。他向楚貍問了禮,才說:“楚代掌事將我等集中在此,又不施加防護,不知是何用意?”“今日,有三名仙門弟子,想要私自出逃?!?/br>楚貍只向他點點頭,說的卻不是回答他,他話音剛落,場中才停的議論又響了起來。那老道看了看身后,又問:“只是出大陣,為何謂逃?”“因為,他們怕了?!?/br>楚貍扭頭掃視那三人,隨即說道:“場中之人比我輩分高者不勝枚舉,但如今我是玉虛代掌事,自然宮中上下都聽我調(diào)遣。各位估摸也知道,柳芙洵近日必將前來清剿‘余孽’,就算不知,從這幾日宮中緊鑼密鼓布置防御也該猜出來。”聽他所言,人群皆是點頭同意,不少人還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楚貍指揮著指玄發(fā)出劍鳴,又說:“我知柳芙洵乃是各位心中夢魘,可想想你們的宗門,想想為了你們死去的四仙弟子,想想前幾日那一百二十口棺槨,想想你們?yōu)楹卧谟裉搶m?!?/br>“玉虛宮收下各位,并不是為了讓各位茍且偷生,我本想說為四仙留下香火,才將病弱之人留在秘境之中?!毖灾链颂?,楚貍頓了頓:“可我覺得我錯了,唇亡齒寒,即便是留下三五香火,若是本沒有抗?fàn)幍囊庾R,遲早還是會被扼殺的?!?/br>“今日,我給各位一個選擇,是慷慨赴死,還是一走了之。若是想走,若是怕了,現(xiàn)在各位就可以離開,但若是留下來就做好準備。玉虛宮不是各位最后的庇護港灣,它已是風(fēng)中殘燭,就如同仙門道統(tǒng),已近熄滅。”楚貍將指玄收回手中,劍指輕輕拭過劍身:“我也畏懼生死,否則不會掙扎至此,但死也該死得其所,而非如鼠輩一般??纯礆w墟大地千萬將士為何而死?看看當(dāng)年宗門中同族為何而死?再看看今日,你將為何而死!”太虛大殿沉默了,道門薪火沉默了,只有楚貍說:“此時一【柱】香內(nèi),各位隨意,過后,臨陣脫逃者,我會親手了結(jié)。”無數(shù)雙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先動的,還是楚貍身邊之人。是慕容殷,她哭花了臉,可還是召出飛劍踏了上去,臨走時輕聲道了句對不起,楚貍沒有回應(yīng)。再來是水符,猶豫了很久,還是走了,只有巡禮遲遲未動身。但那二人一走,場中的人群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不少人的確是將玉虛宮當(dāng)成了避難所,甚至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當(dāng)楚貍說出那番話后,那些人意識到,自己留在這里只能送死,便架起劍光,向外逃脫。上一次楚貍看到如此絢爛的劍光是玉虛弟子早課舞劍,那是凌厲是正氣的劍光,而這次是畏懼。可他沒有攔,甚至沒有太過關(guān)注那些劍光,選擇了放任自流。他轉(zhuǎn)身問巡禮:“你怎么不走?!?/br>巡禮有些遲疑,最后細聲道:“我,我——”“不用說了。”楚貍打住巡禮的話,又轉(zhuǎn)向扶音:“師叔,今日怕是得罪了整個仙門了。”扶音倒是沒什么過激反應(yīng),一如當(dāng)年,笑呵呵的說:“師侄,我未曾看錯你,是他們太過狹隘,即便是躲藏,又有誰能躲過天命呢?這外面冰天雪地危機四伏,實在是不夠明智?!?/br>楚貍哂笑:“選擇,選了什么,就得到什么?!?/br>時間過了,場中走了大半人數(shù),不少‘病人’也沒了蹤影,看得楚貍發(fā)笑。他聚攏剩下的人,高聲說道:“等他來了,必定會帶上他搗鼓的那群豬玀,強行提升的金丹修為,與各位辛苦修行不同,屆時請各位不要懼怕,我保證,柳芙洵一定會死?!?/br>場中無人回答,但留下來的人皆是目光堅定,楚貍亦不需要他們回答,這是一種默契。就在沉默中,一道銀光從天際飛來,是一名玉虛弟子,他背上還背著一個人。“幻神君,代掌事,找到東方師兄了!”歸來的弟子與他背后的東方都受了傷,他將東方墨放下的一瞬間就暈了過去。楚貍看二人滿身血污,當(dāng)即喚醒一旁的扶音:“師叔,救人!”扶音忙不迭上前號脈,楚貍則又指揮玉虛其他弟子去幫忙,看著東方墨漸漸穩(wěn)定下來,楚貍心想,天助我也。三日后,東臨閣。已經(jīng)是正午了,過了不少天陰沉日子,今天太陽總算出來了!地上的雪還未被曬化了,所以不太冷,這會兒楚貍正提著小食盒往偏殿的暖閣趕去,食盒一路冒著香味,勾著他身后的齊子佩。齊子佩一臉郁卒的跟著楚貍,邊走邊想今日楚貍難得下廚卻沒有自己份兒的衰事,心情不佳。他們這是去看東方墨的,食盒里也都是些補氣補血的好東西,做成菜肴,更是吸引修者的胃,加上齊子佩吃慣了楚貍做的東西,也難怪他一臉哀怨的不樂意了。走到偏殿門口,東方墨正坐在門前看雪,身上就披著一個大氅,看著很冷的樣子。楚貍匆忙走到他面前將自己的大氅解下給他圍上:“身子還沒好呢,出來做什么!”“我在想,如何用雪設(shè)置機關(guān)?!睎|方墨捻了把腳前的雪,使勁嗅了嗅:“大哥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就那些唄,不過我做了道木火精人參甜糕,肯定滋補的?!?/br>東方墨聽了卻是一臉謹謝不敏:“大哥又剪團團頭發(fā)了,這么想著,我就吃不下去了!”“嘖,還嫌棄了,走先去屋里!”進了屋子,楚貍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