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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道:“我吃下去不見飽,少吃一口也不見餓。別浪費(fèi)糧食了,你們多吃點(diǎn)?!币姽纷雍屠蠝仡^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他也不掩飾了,索性大大方方的。狗子和老溫頭還是扯下一只雞翅膀放到阿衡碗中:“可以嘗嘗味道的么,快試試?!卑⒑庖Я艘豢冢屠溆驳酿z頭比起來,這山雞真算得上美味佳肴。破廟中,三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圍著火堆撕扯著烤雞。破廟外,兩個修士的叫罵不知什么時候停下來了,阿衡也沒聽他們最后吵出個什么結(jié)果,不過這都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就像老溫頭說的,他們只是三個小要飯的,神仙的事情,輪不到他們說什么。兩個修真者吵過之后,世界又恢復(fù)了安靜。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過得平靜又窘迫。狗子和老溫頭兩個攙扶著去小巖鎮(zhèn)上乞討,阿衡則在山林間慢慢行走著,他在收集草藥和食物。小巖鎮(zhèn)遭到了修士們的靈力壓迫,猶如遭遇了浩劫,老溫頭和狗子討到的食物越來越少。有時候狗子回來時,屁股上還留著被人踹的腳印。不過阿衡帶回來的東西往往會給他們帶來驚喜,有時候是甜津津的野果子,有時候是血糊糊的半個野物。至于為什么是半個,阿衡是這么解釋的,他在獵人荒廢的陷阱中發(fā)現(xiàn)了獵物,可是已經(jīng)被野物吃了一半。不過有rou就是好的。老溫頭端著破碗,碗中盛著褐色的藥汁:“阿衡,為什么你最近總是盯著我讓我喝藥喲我不想喝。”阿衡笑笑:“良藥苦口利于病,這些草藥都是培本固元的,你多喝點(diǎn)。”老溫頭常年行乞,身體里面都是暗傷,阿衡辛苦在山林間尋找草藥,就是想讓老溫頭能多活一段時間。二狗子烤著鹿腿:“阿衡,這鹿rou真好吃啊,回頭我要去陷阱旁邊守著,要是再有鹿掉進(jìn)去,我們一定要快,這樣就會有完整的一條鹿啦!”老溫頭呵呵笑著:“你要是過去啊,身上的味道早就熏得鹿都跑咯?!卑⒑庑Φ溃骸拔颐魈煸偃タ纯矗M苡蝎C物。”老溫頭臉上的黑霧越來越深,可能就在這幾天了吧,阿衡心里有深深的憂慮。這幾天他在山林間轉(zhuǎn)的時間越來越長,他能找到的靈草不多,都灌給老溫頭了,可是這一切并不能讓老溫頭好起來。頂多只能推遲老溫頭離開的時間,能讓他不那么辛苦。第二天,阿衡又去了豹子所在的樹洞,為什么說個又字呢。嗯,是這樣的……豹子怒不可歇:“你要臉不!我好不容易卷了個野鹿你都拿走了半個!我都不夠塞牙縫!”阿衡看著動彈不得的豹子無良道:“反正你都不夠塞牙縫了,不如讓我們吃個飽呀。你考慮清楚了嗎要不要跟我走呀”阿衡還沒放棄要收豹子為徒的想法呢,話說他一個乞丐,收徒能干嘛大家一起要飯么豹子梗著脖子:“呸!就你這個德行還想做我?guī)熥?!你做你的夢去吧!還有,你到底用了什么巫術(shù),我的腿為什么一直不好!”阿衡笑瞇瞇撿起地上的兩只野雞,他把瘦的那只丟給豹子:“傷筋動骨一百天么,你這才傷了多久啊,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的”豹子氣的半死:“滾滾滾!”媽的賤人,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堂堂一個化形妖修,竟然被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東西玩弄于股掌,四肢遲遲不見好轉(zhuǎn)也就罷了,這東西還厚著臉皮來搶自己的獵物。要是曾經(jīng)的自己,豹子一爪子就能扯爛他的身體。要不是蓮無殤那賤人窮追不舍,要不是自己受傷太重,他根本就不需要捕捉山林間沒什么靈氣的獵物果腹。阿衡提著野雞慢悠悠轉(zhuǎn)身:“你安心養(yǎng)病喲,我明天再來看你?!?/br>豹子氣急:“滾吧,老子半點(diǎn)都不稀罕你來!”欺負(fù)豹子動彈不得,搶他的獵物還要?dú)獾盟卵⒑庹媸翘珘牧恕?/br>阿衡提著山雞走在山林間,突然之間他心頭有種淺淺的感覺——老溫頭出事了!阿衡加快了步伐向破廟走去,還沒出山林,就看見狗子在山路上連滾帶爬的呼喚自己的名字?!鞍⒑狻⒑狻憧旎厝タ纯窗?,老溫頭摔倒了!”狗子滿臉都是淚,本來就不好看的長滿了雀斑的臉更難看了。阿衡將手頭的山雞遞給狗子,然后加快了步子。老溫頭躺在破廟的草席子上,他的臉色有些灰白。他閉著眼睛哼哼著,花白的頭發(fā)和胡子隨著他的呼吸微微抖動著。狗子緊跟著阿衡進(jìn)了門,阿衡伸手摸了摸老溫頭的脈搏。不行了,老溫頭內(nèi)臟和骨骼已經(jīng)太老太破了,他的時間到了。人,生老病死天理循環(huán),道理誰都懂,可是當(dāng)輪到自己和身邊的人時,很少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狗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他一邊哭一邊哽咽:“剛剛走到小橋上,老溫頭說他口渴要喝水,我剛準(zhǔn)備給他水喝,他就倒下來了!”阿衡拍拍狗子的肩膀:“別哭了,去把山雞處理了,老溫頭說不定等下要吃?!?/br>狗子哭的一抽一抽的,他還是去處理山雞去了。阿衡就是他的救星,有阿衡在,老溫頭一定會沒事!狗子自欺欺人的想著。阿衡想了想,他嘗試著抽取靈氣送到老溫頭身體中。他仔細(xì)的感受了一下靈氣流動,然后指引著靈氣順著自己的手流走,沒想到竟然還真成功了。老溫頭體能已經(jīng)到了極限,要是送的太多,會當(dāng)場要了他的命。阿衡送的很小心很克制,老溫頭長長的‘哼——’了一聲,然后微微睜開了眼睛。“是阿衡嗎”老溫頭的聲音細(xì)如蚊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天……都黑啦”阿衡握著老溫頭的手沉吟著,他一直是個烏鴉嘴,他自詡自己不說謊話,可是現(xiàn)在,他真的說不出實話來。老溫頭的指間有點(diǎn)涼意,這個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乞丐很快就意識到了什么,他微微的笑了。笑對于現(xiàn)在的他而言,特別費(fèi)力,他只能微微的扯了扯嘴角露出發(fā)黃的牙齒:“啊……是時間到了啊?!?/br>狗子從旁邊蹭過來,他握著老溫頭的另一只手:“老溫頭你別瞎說,今天阿衡捉了好大一只山雞,等下我做叫花雞給你吃!這次的雞都給你吃!開心吧!”狗子握著老溫頭的手貼著自己溫?zé)岬哪?,他嘴上說著語調(diào)歡樂的話,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我們狗子……做的雞最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