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這樣他之于法庭來說便再也沒有了威脅。

只是一想到萊恩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一個人，而絲毫沒有顧及自己。布魯斯就覺得自己有些心塞。

雖然那個人是小時候的他自己，但明明他才是陪在萊恩身旁最長的...

想想就覺得好氣啊，他的無可奈何中夾雜著些許的笑意。

不過那小子究竟給萊恩灌了什么迷魂湯？他仔細(xì)回憶著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如果萊恩愿意，他倒是不介意回去后再把這那些事情做一遍。

只要他高興。

就在他的思想已經(jīng)漫無目的地飄到完全不知道去哪了的地方時，萊恩默默瞥一眼他唇角微笑若有若無的弧度，架起槍擊碎了角落里的監(jiān)控器。

bat好像越來越喜歡發(fā)呆了。萊恩不由自主地?fù)u了搖頭，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萊恩輕手輕腳地打破玻璃，靈巧地從大廈的窗戶翻進(jìn)來，多虧了塞琳娜的一系列教導(dǎo)，他在這棟外表看起來與其他寫字樓無異，其實(shí)戒備森嚴(yán)的大廈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躲在障礙物后面從數(shù)量并不多的安保人員視線的死角穿過，很快就來到了他的目的地。

估計(jì)誰也想不到貓頭鷹法庭的一些事件記錄冊會藏在這個建在大樓之中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小型圖書館的建筑之中。

萊恩站在被緊緊鎖住的門前，靜靜垂下眼眸，不知怎么的又不適時宜地想起消失不見的塞琳娜。

他下意識地咬了咬唇，果然還是覺得自己那樣直接拒絕對一個女孩子有些過分了。何況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向他告白。

銷毀這些資料后，在離開哥譚之前還是再去找塞琳娜道個歉吧。

一邊這樣想著，他一邊看向一旁始終處于看戲狀態(tài)的bat。

他頗為無辜地歪了歪頭，緋紅色的眼眸彌漫著水霧，像奶狗一樣濕潤。

他一瞬不眨地盯著bat。此刻他的笑容顯得異常乖巧，這是他請求bat的幫忙時慣用且百用不厭的表情：“可以帶我上去嗎？”

他指了指光滑墻壁上距離他約有十多米的通風(fēng)口。

讓他自己爬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側(cè)過頭躲避萊恩太過犯規(guī)的目光。

太過分了，他幾乎已經(jīng)可以確定萊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拒絕不了他這樣的眼神了。他每次都會擺出這樣的表情，然后自己只能無奈點(diǎn)頭。

布魯斯嘆了口氣，他一把攬住萊恩的腰，拿出蝙蝠槍朝著通風(fēng)口射·擊，漆黑的爪鉤牢牢勾在了通風(fēng)口的邊緣。

爪鉤上的繩索收縮，萊恩穩(wěn)穩(wěn)地扒在了通風(fēng)口的邊緣，小心翼翼地拿開風(fēng)扇，敏捷地爬了進(jìn)去。

而布魯斯，早在萊恩站穩(wěn)時就松開了抓著他的手，毫無障礙地穿過了墻壁。

...其實(shí)習(xí)慣了之后還是覺得蠻方便的。

雖然穿過墻壁時的感覺還是有些奇怪。

但墻壁后面的場景與他猜測的空無一人有些差異，“圖書館”中央站著兩名利爪，他們正一邊指著地圖一邊討論著什么。

“等等，萊恩，這里有人?！彼D(zhuǎn)頭看向跪坐在通風(fēng)口中透過金屬欄桿向下張望的萊恩，他那張還算的上稚嫩的面孔上卻沒有任何意料之外的表情。

幾乎是在下一秒，外面就傳來了巨大的警報(bào)聲，槍響的聲音和巨大的爆·炸聲也隨之響起。

兩名利爪詫異地相互對視一眼，匆匆打開門，跑了出去。

布魯斯的瞳孔一縮，弄出那些聲響是小丑。

只是，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萊恩，他的時間怎么會卡得這么巧？

萊恩注意到他奇怪的視線，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我沒想到你可以帶我上來的那么快?！彼€以為bat那樣的眼神是在譴責(zé)他們來的稍稍有點(diǎn)早。

“你不是讓杰羅姆去大門嗎？”布魯斯卡在墻上一個微妙的位置，看著萊恩。

萊恩低下頭，一邊調(diào)整著手中的自制炸‘彈一邊回答的問題：“沒錯，他的步速和我估計(jì)的差不多?！?/br>
他不敢看向現(xiàn)在的bat，生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果然是幽靈啊，他感慨著，不用去刻意回想，bat半個肩膀卡在墻里的樣子就不停在腦海中彰顯著存在感。

“不...”他想問的是為什么警報(bào)會響的那么快。

“他走的那條路上有一處紅外線報(bào)警裝置，我想他大概不會注意到。槍聲應(yīng)該是警衛(wèi)先開的槍，爆·炸大概是杰羅姆扔出去的燃·燒瓶?！比R恩打斷他的疑問，語速飛快地解釋道，同時一手直接將燃·燒瓶從金屬欄桿間隙中拋出。

接著，他雙手抓起霰·彈’槍，動作流暢地瞄準(zhǔn)還飛在半空中的瓶子，擊碎。巨大的火花在半空中盛開，周圍所有的資料，電子設(shè)施全部染上了火光。萊恩又拔掉保險(xiǎn)栓，將手上的自制炸·彈扔向了一臺看上去像是主機(jī)的龐然大物。

“走吧。”萊恩回頭，終于沖著布魯斯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他終于可以毫無忌憚地笑出聲了，bat卡在墻里這個樣子他可以笑一年。

爆炸的花火在他的身后綻放，卻沒有透過金屬欄桿，他抓住了bat的手，從通風(fēng)口一躍而下，黑色的蝙蝠款滑翔翼在布魯斯身后展開。

萊恩的笑容在火光的映襯下看起來異常明媚：“我們可以到紐約去，或者華盛頓，或者洛杉磯。出國也可以，我一直很想到丹麥去看看，不知道那里的風(fēng)光是不是真的像是安徒生的童話里描寫的一樣?！?/br>
“總之，現(xiàn)在我們可以離開哥譚了?！彼麖臎]想過這一天會來的這樣輕松。只需要一些廉價(jià)汽油和彈藥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居然拖延了這么久。

“我們可以離開了？”布魯斯的表情突然呆愣了起來，就這樣？

他把萊恩帶回來了？從那些一直在糾纏著他的噩夢之中？

往往在人們真正做到某一件事情的時候，反而會開始不停的懷疑：這是真的嗎？我真的做到了嗎？

但是是的，可事實(shí)就是這么簡單。

萊恩所有痛苦的源泉幾乎都來自法庭，現(xiàn)在，即便法庭并沒有消亡，可是他們可以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到一個法庭不能夠一手遮天的地方去，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幸?？鞓返纳钜欢稳兆?。

哪怕他們在某一天還會被迫挺起胸膛，但現(xiàn)在，選擇逃避也可以暫時讓事情輕松起來。

未來的事情可以交給未來的人解決。

布魯斯頸間掛著的金屬小球突然亮起了微弱的熒綠色的光芒，仿佛也在歡呼雀躍一般。

就好像虛無縹緲的夢境真的可以成真一樣。

萊恩的面前突然漾起了布魯斯熟悉無比的熒綠色光環(huán)，白發(fā)紅眸的男子臉上掛著笑容，穿著一身軍裝，從光暈中走出。

“萊恩？”布魯斯有些不確定地叫著他的名字，站在他身前的銀發(fā)少年也瞪圓了眼睛。

怎么會有兩個他自己？

只是面前被布魯斯以為是萊恩的白發(fā)男人右眼上蒙著紗布，他臉上的笑容不斷擴(kuò)大，猩紅色的眸中跳動著的是巨大的惡意。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