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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把身體還給他那肯定是舍不得的,也只好取個折中的法子,"你......有沒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少年挑起眉,"你以為我是你嗎?"連生死都放下了,還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沈國棟羞愧地低低喔一聲。經(jīng)過這件事,他知道自己其實就是個把生死看得特別重的大俗人。以他這么貪生怕死的性格,也幸好是生在和平年代,要擱在大半個世紀(jì)前,搞不好就是第二個甫志高。少年看著他,語氣和緩下來。雖說這男人對生的強(qiáng)烈眷戀令他覺得很難理解,但總的說來,他對這人印象不錯,在臨走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點一下他。"你,要小心一個叫霍英治的人。"加重語氣,"千萬,不要去招惹他。"沈國棟愣一下,連忙點頭?;粲⒅问菃幔?知道了!"開玩笑,他這條命可是撿來的,自我保重都來不及了,哪里還敢去招惹誰啊。不過,他真的有點好奇,"那他是什么人......?"少年哼一聲,沒打算回答他。他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數(shù)眼。這個人,如此執(zhí)著于生,但他知不知道活著就有無數(shù)煩惱?在不久的將來,他將踏入一個未知的世界,前方等著他的會是什么呢?帶著一種超脫的神情,少年緩緩向他展開了一個神秘的微笑。"前路漫漫,你多珍重。"3目送著少年虛淡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沈國棟感嘆于人與人之間那奇妙的緣份。但他很快就從這份傷感的情緒中脫身出來,第一要事便是掙扎著爬起,挪向浴室。他此刻的心情,宛如女孩子新買了一件漂亮的衣服,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穿上身的效果。掛在洗面盆上方的方型鏡面只有半平方米大小,僅能照到肩頭以上的部位。不過這就已經(jīng)夠了。沈國棟忐忑地站在鏡前,看第一眼時還需要鼓起相當(dāng)大的勇氣,但隨即,他怔了怔,有些難以置信似的睜大眼,目光漸漸變得有些失神地貪婪,一點一點,仔細(xì)打量著自己這張全新的面孔。盡管額頭還有傷,盡管頭發(fā)亂得象鳥窩,盡管臉色蒼白得病態(tài),但他仍然不能否認(rèn),這具年輕的身體有一張相當(dāng)漂亮的臉孔。眉,是那種淡眉,眉型清秀,看得出不是出于人工修飾而是自然天成。眼睛,并不是特別大,但因是雙眼皮的緣故,加上睫毛密密地如兩把小扇子呼扇呼扇的,看上去也有說不出的那么好看。不同于一般男性的膚色,這具身體皮膚非常的白皙,因此一頭金發(fā)也并不顯得那么異相--雖然這亮眼的發(fā)色和那一排亮閃閃的耳釘?shù)拇_有點礙他的眼,不過沒關(guān)系,這只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問題,頭發(fā)可以染回來,耳釘可以取下來。是以他很快就放過這兩處輕微的瑕疵,驚喜地接著看下去。他顫顫地伸手,帶著一點感動,在臉上一點一點地細(xì)細(xì)撫摸。鼻子,嘴唇,面頰,下巴,手指所觸之處,傳來緊繃光滑涼涼的觸感。呵,連皮膚都是這么的好,竟然一顆青春痘都沒有。忽然間他從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手--他注意力又集中到那上面去了,帶著新奇的感受,翻來翻去地細(xì)細(xì)審視。以前他的手是方型的,指甲是那種俗稱的紙指甲,軟得輕輕一按就會癟下去,據(jù)說有這種指甲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么脾氣??蛇@具身體的手明顯地不同。象一雙藝術(shù)品,五指纖長骨節(jié)卻不明顯,指甲有一定的長度,但修剪得很整齊,顏色是那種淡淡的粉,甚至在右手無名指上還戴著一圈不知是銀還是白金的指環(huán)。沈國棟看不夠似的,喜悅地把這嶄新的陌生身體看了又看。別說什么只不過是一具臭皮囊之類的酸話,他活了二十九年還不至于真的這么天真。盡管外表的確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全部,但在這個世界上賣相生得好是會占很大便宜的。不然為什么連惡鬼都要畫一張迷惑人的美女皮呢?而在這個女權(quán)高漲開始嚷嚷要男色消費的時代,身為一個帥哥同樣是一件幸福的事。沈國棟無比唏噓地想到了他的以往。以前的沈國棟,是那么的貌不驚人,雖然自認(rèn)有一個美好的內(nèi)心世界,但誰讓人類還沒有進(jìn)化到眼睛可以如X光第一眼就可以發(fā)現(xiàn)別人的心靈美呢。所以往往他還來不及展現(xiàn)他的好處,身邊女性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別的美男給吸引住了。這就讓他很有一點懷才不遇知己難逢的憋屈感。不過,現(xiàn)在好了。他強(qiáng)大的精神配上這花樣的外貌,真是要外表有外表,要內(nèi)涵有內(nèi)涵,走入人堆中,人擋殺人,佛擋滅佛!遙想美好的未來,沈國棟長長地吁出一口氣,百感交集:這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如果不是他無辜地被這少年撞死,此刻哪能換來這一具青春少男身?啊,從來沒有想過象自己這種平凡的人有朝一日竟然也會有這樣離奇的際遇。沈國棟當(dāng)即決定,如果此生他能活到耄耊之年,那他一定要撰寫一本回憶錄:"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醫(yī)院的急癥室里......那時,我們都處于鬼魂的狀態(tài)......"嗯,書名就叫:我、要、活、下、去。既然要活下去,那最重要最不可缺少的是什么呢?答案是:錢。古話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事實上這句話已經(jīng)過時了,如果把那個‘理'字換成‘錢'字,或許更加符合現(xiàn)實。有沒有錢,這也是目前沈國棟最為關(guān)心的一點。不要怪他市儈。雖然他也很想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但他到底還是個人嘛!是人,就要吃飯、穿衣,哪一樣不花錢?更何況此刻他還在住院哪。現(xiàn)在的中國老百姓,誰不怕生病住院?尤其是沈國棟這種處于社會底層又沒有醫(yī)保的人,平常得個感冒都是用拖,拖個一兩周美其名曰:自然療法。如今想到急癥室的急救費、手術(shù)費,護(hù)理費、醫(yī)療費、還有這間高級病房的床鋪費......加起來搞不好都變成天價了,他能不擔(dān)心嗎?雖然看起來這少年很象是個有錢人沒錯,但正如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沈國棟還是不敢把事情想得太樂觀。二十九年的人生他總結(jié)出一個規(guī)律:上帝,就是一專跟人類叫板的老怪物。......嗯,也許別人的運氣沒有他這么霉,但他沈國棟,絕對就是被上帝針對的那種倒霉蛋。從小到大他盼望的事情就沒有一件實現(xiàn)過,小到春游下雨,大到就職失敗,事前幻想得越美好,下場越是悲慘不堪。什么叫萬事如意?什么叫從心所愿?對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