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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樣的結(jié)局,可是當(dāng)江楓橋暗示了自己的態(tài)度之后,但凡是與寒山門有幾年情誼的人都會覺得屈辱,難免對江楓橋產(chǎn)生一些不滿。白涼心底一塊石頭沉下去,卻嘆了一口氣,看著上面的江楓橋。前日他就問過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肯定會有現(xiàn)在的場景了。做出這樣的決定,是迫不得已——也是江楓橋的犧牲。屈辱的人不僅是整個寒山門的普通弟子,更屈辱的應(yīng)當(dāng)是江楓橋自己。在他說出那句話,甚至要說出接下來的話的同時,最大的罪名就已經(jīng)落到了他的頭上。從此以后,他可能還是寒山門的大師兄,可能還是寒山門的掌門,十年之后掌門不回來,他還會成為寒山門的掌門,可是他永遠(yuǎn)是寒山門的罪名。因為是他,將寒山門這數(shù)千年來第一仙門的名頭,拱手送人,甚至對別的仙門,雙手奉上意味著榮耀的九州令,暫時失去號令九州的權(quán)力……這一切的一切,足夠讓江楓橋背上千古的罵名。那一瞬間,白涼真想沖上去罵他傻,可面對著江楓橋背后那濃重的、含翠殿的陰影,他膽怯了。走不過去——從來都是這樣。他刻薄,江楓橋溫和。他不會成為江楓橋,沒有這個男人的坦蕩,更沒有這樣的擔(dān)當(dāng)。而還坐在大殿上的男子,仿佛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微笑。甚至在看到八大仙門這邊因為沒有商量好而面面相覷的時候,他還好心建議道:“第一仙門之位2讓出來,沒有問題,只是九州令不好處理,不如這令牌便先給孤絕道長吧?您是我?guī)熥鸬闹两缓糜眩彩且恍臑榱诉@天下蒼生大道,焚鼎門更有不俗的本事。還請孤絕掌門收下——”在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江楓橋已經(jīng)起身,雙手捧了一枚外面藍(lán)色、有玄奧印符的令牌過來,呈圓形,只是等分成九個扇面,各自代表不同的地方,中心處與一個上古留下的字符,正面“九州”二字,背面一個“令”字。他直接將這令牌給了孤絕道人,孤絕道人暗道江楓橋是要把燙手山芋給他。誰接了這門派,肯定招人恨,可是不接……怎么可能不接?這可是號令九州!孤絕道人抬頭,直視著江楓橋,看著這年輕人一臉的鎮(zhèn)靜。他忽然生出幾分可惜的感覺來,他不是自己的弟子……果然是人越老越滄桑了。孤絕道人笑了一聲,輕松地接了令牌,只拱手對諸人道:“這令牌暫時放在貧道這里,至于第一仙門之位——”“我倒是有一個建議?!?/br>江楓橋忽然插話了。現(xiàn)在人家已經(jīng)連九州令都交出來了,人家這樣大方,倒顯得他們之前無禮,所以現(xiàn)在即便是江楓橋可能會說出什么話來,他們也不好現(xiàn)在堵他的嘴。所以,江楓橋很順利地說話了:“既然九州仙門的第一仙門,已經(jīng)不以天鑒寶錄而論,那么以后第一仙門之位,便應(yīng)該公開,九大仙門機會平等,不如再開一個試劍大會類似的比試,以選擇第一仙門。不過茲事體大,需要從長計議,這樣選出來的第一仙門,至少也能服眾,不然不服眾,以何號令九州?”入情入理的一句話,現(xiàn)在孤絕道人也發(fā)現(xiàn)江楓橋是個會說話的。難怪江楓橋會選擇交出九州令,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只是早晚都會是這個辦法,不可能寒山門就此退出爭奪,比試才是最可行的辦法。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之前,沒人能反駁江楓橋。眾人對望一眼,同時答應(yīng)了。于是江楓橋提出訂立契約,當(dāng)下江楓橋以寒山門代掌門的身份,在含翠殿請劍靈,立劍誓。寒山門受到重創(chuàng)之后,需要一段時間調(diào)整,現(xiàn)在讓寒山門參與爭奪,毫無意義,所以第一仙門之試定在十年之后,在這十年之中,九州令暫交孤絕道人,至于他們怎么分配,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事情很快就已經(jīng)解決,江楓橋也不留他們,只是讓人送走了。整個含翠殿之中,于是一片寂靜,他只站在含翠殿的陰影之中,也不看那些凝望著自己的寒山門弟子一眼,聲音中帶著幾分疲倦,道:“你們走吧?!?/br>讓他靜一靜。靜一靜,坐在這清冷下來的大殿上,丟掉了第一仙門的名頭,把九州令拱手送人……這日落,就像是寒山門的日落。江楓橋覺得自己快睡著了,可是他沒有睡著,日落了,他又從這越來越暗的殿中走出去,在走廊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商百尺。外面依舊是那落日拉長的含翠殿的影子,鋪展在大殿前的廣場上,竟然連人也見不到幾個,興許都已經(jīng)為今日發(fā)生的變故所震驚了吧?他看向商百尺。商百尺也看著他走近,原本想要說很多話,可是現(xiàn)在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看著江楓橋眼底那幾分疲憊,實在是復(fù)雜。江楓橋只是在他身邊停了一下,伸出那溫暖干燥的手掌,按了按他肩膀,像是昔日一樣有力。連他的聲音也像是往日一樣沉穩(wěn)。江楓橋還記得空弦上人說過,沒有劍仙,寒山門還是第一仙門。只要他們還有天鑒寶錄——可是如今,他要對商百尺說:“沒有天鑒寶錄,寒山門也是第一仙門。”商百尺忽然抬頭,望著他。江楓橋朝他一笑,沉沉一按他肩膀,又輕輕一拍,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今日,九州令與第一仙門之名由我拱手送人,十年之后,它們將由你親手收回?!?/br>第四卷劍寒九州第46章幻夢這十年,會成為寒山門最艱難的十年。可作為做出這樣的決定的人,江楓橋自己反而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他像是已經(jīng)完成自己能完成的使命一樣,就這樣再也不管了。更多的時候,江楓橋只是在想,到底十年之后會是怎樣的情況。當(dāng)晚他沒有回自己的屋,這個消息傳得很遠(yuǎn),他無法安心地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先是去停云閣的廢墟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又從后山新入門弟子的訓(xùn)練場上走過。他有時候也想,如果當(dāng)初自己沒有引戚淮入門,沒有后面的一切,是不是寒山門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可是他問了自己很多次,他如果處在當(dāng)時的位置,永遠(yuǎn)都會做出那樣的選擇。更何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