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部做電影觀影調(diào)查的工作人員，請問二位方便抽一分鐘的時間幫我填一下這份關(guān)于的調(diào)查問卷嗎？只有五道題,不耽誤您的時間?！?/br>
這位女士笑起來非?？捎H，藍娜和艾瑞爾對視一眼，都點了頭。

藍娜接過問卷單來看,果然只有五道題，薄薄的一小張紙。第一道題問給這部電影的分數(shù)是多少，范圍從零到十。藍娜其實不怎么感興趣文藝片，如果不是這部電影匯集了她的兩個男神，她很可能不會走進電影院。但不得不說，看完之后她腦海中一直回味著電影當中的一些內(nèi)容，而且情不自禁地去思考很多她平常不會去想的問題。所以她給了8.6分。

艾瑞爾比起藍娜，要更喜歡文藝片一些。他對于這類片子本身就更有興趣和鑒賞能力，而剛剛看完的無論是在情節(jié)、意涵、表達手法還是演技上，都讓他覺得心滿意足。期待得到滿足的少年毫不猶豫地在表單上填了9.5分，然后又輕輕搖了搖頭道：“如果不是最后那個故意引起驚悚效果、cult意味十足的結(jié)尾，我會給滿分……”

“結(jié)尾明明就很精彩?！彼{娜不服氣地嘟囔，“就像是畫龍點睛。”

“或許吧……對于很多追求刺激的人來說是這樣的。”艾瑞爾聳聳肩膀，“這就是艾伯特導演。他永遠在追求藝術(shù)性和商業(yè)性的平衡……”

而第二題問的是整部電影中哪個演員給你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這對曖昧中的小情侶又一次出現(xiàn)了分歧。

“當然是祁影帝。哪怕他的角色顯得有些故作貴族范兒、最后又那么壞，他依然讓我移不開眼睛。”——這是藍娜。

而艾瑞爾則在遲疑之后寫下了莫一笑的名字。

“……他很讓我意外。那個長達五分鐘的長鏡頭，還有沒有剪切的、直接拍攝的兩個人格切換的地方，都堪稱……絢爛。我知道他商業(yè)性很強，但沒有想過他可以把這種深度的文藝片拍得這么好?！?/br>
第三題問的是是否會推薦給親友。兩個人這次統(tǒng)一意見，填寫了“是”。

第四題問的卻是個私人問題，三個小問分別詢問年齡、性別和職業(yè)。藍娜有點不解，而經(jīng)?？次乃嚻⒁沧隽撕枚啻芜@樣的調(diào)查問卷的艾瑞爾則用一種很了解的語氣解釋：“他們想做電影受眾的分布調(diào)查，放心填寫就好?！?/br>
“是的?！苯o他們發(fā)問卷單的女士有點意外地看了一眼艾瑞爾，“這位小先生真的很了解我們的工作內(nèi)容?！?/br>
少年有些靦腆地撓了撓頭：“我經(jīng)?？催@樣的電影。文藝片似乎總在擔心市場和票房，商業(yè)片的散場之后這類問卷就不那么多——當然也有，但是，不那么多。”

“因為他們不用擔憂院線是不是安排得太多?！泵鎸@個似乎是文藝片發(fā)燒友的大男孩，做調(diào)查的女士也忍不住多說了兩句，“而我們則總要擔心放映室的空置率?！?/br>
“我覺得您不用擔心?！碧钔曜詈笠坏馈澳J為電影哪個片段最讓您印象深刻”的藍娜將問卷遞給這位女士，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它很精彩，即便是我這樣對文藝片沒什么了解的人也會覺得它很精彩——我準備二刷它了?！?/br>
“真的嗎？”做調(diào)查的女士回以一個燦爛了一些的笑容，顯得不是那么職業(yè)化，但卻更可親了，“謝謝，希望如你所說的一樣?！?/br>
她收回兩張問卷，轉(zhuǎn)頭尋找下一個調(diào)查目標，而背后還傳來那一對年輕的男女說話的聲音：

“你準備二刷？”

“是的，只是一遍還不夠了解清楚一些細節(jié)?！?/br>
“……呃，我是說，我也這么覺得。如果娜娜你不介意的話，二刷我們也一起來好嗎？”

“當然?！?/br>
……

抱著問卷的女士忍不住勾起一個小小的笑?。哼@真是可愛的一對，哪怕他們還沒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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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我們的人的調(diào)查，首映之后觀眾給出的總評分達到9.2。當然，我們都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不經(jīng)篩選的大眾涌入電影院，評分會下降，但至少，在這些原因來看首映的、可以說是文藝片‘老饕’的觀眾心中，我們的牌子是立起來了……考慮到之后的擠出效應，最終的評分市場部給出的預估是在8.5-8.7之間……”

“我覺得你保守了。我們這個小組更傾向于最終評分可以達到9以上?！?/br>
“這不可能?，F(xiàn)在評價的人很少，而且他們是……”

“他們就是一般的觀眾。其他的文藝片，觀眾確實會經(jīng)歷一個片子類型、風格的篩選，最終的受眾主要集中在高知、愿意動腦的一部分人群里。尤其是首映，會專門去看的一定是文藝片發(fā)燒友，而后期隨著其他觀眾涌入、篩選機制被破壞，越來越多覺得文藝片‘看不懂’的觀眾會拉低評分。這沒錯，但是——”

說話的人喝了口水，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我們這個片子不是這樣的。它的受眾篩選和一般的文藝片完全不同。”

注意到同事皺眉想反駁的樣子，他揮揮手，加快了語速：“這部片子的主演是祁景言和莫一笑。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兩個名字意味著什么。更不用說他們兩個公布關(guān)系之后，這是他們合作的第一部片子……哦，對了，里面還有一段船戲。我想你們不會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說話人的眼睛變得閃閃發(fā)光。

“看首映的人里，一半或許是高知、對文藝片十分有追求的人群。另一批則很可能是低齡狂熱、鑒賞能力處于甚至低于平均值的死忠粉——所以才能夠大半夜地跑出來看首映。而這樣一個混雜的群體，鑒賞水平一方很高，一方很低，最終給我們呈現(xiàn)的調(diào)查數(shù)據(jù)給到了9.2，你們覺得這意味著什么？”

他的問題拋出之后，屋子里沉默了一會兒，有人才吞了吞口水，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地、顫巍巍地回答道：“……意味著，他們的總體鑒賞水平處于潛在觀眾的平均水平？之后的觀眾平均評分和首映觀眾的評分不會相差很大？這個數(shù)據(jù)……這個數(shù)據(jù)……”

他說到后來呼吸終于急促起來。

“它可能不會降多少！”

這下，滿屋子的人的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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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也證明了這樣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