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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遞來一支煙。趙學軍連忙拒絕,跟他坐到一邊的石頭上解釋:“善根哥,這家里也沒個主事的,我爸跟大伯……有些亂,叫您笑話了?!?/br>善根訕訕的一笑,按道理這村子里他官最大,一般都要找他拿主意的,可趙建國家隨便找一個出來都是有本事的,去年橘子嬸嬸還給捐了錢,修了小學校。這下子名氣是更大了,善根那是壓根不敢做主,更別說指手畫腳了。“善根哥,你看,我爺爺那會子,都是村里人幫得忙,那陣子窮,辦得不好,我奶奶提起來總是哭,說是虧了鄉(xiāng)親,鄉(xiāng)老們?!?/br>“那不能,都是一家的,不記恨那些?!?/br>趙學軍從隨身帶的提兜里,拿出厚厚兩疊錢,直接塞給善根,這錢是他臨出門的時候從銀行取的,善根頓時驚了。“善根哥,咱這邊的白事挺講究的。咱奶也總說不能失禮,所以……所以我想了下,這事兒暫時就交托您辦下,您給撐撐,要是鄉(xiāng)老有意見,錢不夠你來我這里取。”“那里花得了這么多!”善根有些急:“你個娃娃家,可不敢做這個主!”趙學軍笑笑:“善根哥,不是我做主么,再叫鄉(xiāng)里的鄉(xiāng)黨們呆在外面就要招惹人笑話了,這人一丟不是俺一家,是全趙家人的臉面?!?/br>善根回頭,看看那邊擁擠著看熱鬧的人群,這次倒是認同了趙學軍的意見。“善根哥……麻煩您……,在……在俺奶奶去了后,就在大隊那邊支賬房。咱先準備五百包掛面,五百盒餅干,再準備三十條香煙。俺爹是……大小是個領導,這白事禮錢一分都不許拿,誰來拜祭,添個名兒就成,一戶發(fā)五斤掛面,一盒煙,一包餅干做回禮,我們都在外地,回禮就不等事完了辦了?!?/br>“哎,這事成,排場!上面也說不許大cao大辦,咱不收禮,那就不算大cao大辦!”“請村里的嬸娘們,幫著把孝衣都趕緊預備好。黑布,白布,紅布,山下工具車后面都備齊了,祭紙也買了,要不夠您就只管再買去?!?/br>“哎,是這樣,是這樣?!?/br>“再請人剪紙錢,紙扎(用于祭祀及喪俗活動中所扎制的紙人紙馬、搖錢樹、金山銀山、牌坊、門樓、宅院、家禽等焚燒的紙品)要按最好的來,都要雙份。善根哥知道,俺三伯伯也要呢。”“哎,要的,要的?!?/br>“撐棚,撐鍋,剪紙的,打雜的鄉(xiāng)親一天每人給三十塊。請來的大賓(最年長的男性長輩),過后給二百!”“不用,不用!都是晚輩,錢就不用給了。”“要給,不給不行。這個……善根哥,陰陽先生,道場主持的,麻煩村里的人幫著跑一次請來,多錢不計較,要最好的。山下有車,您盡管指派,都聽你的?!?/br>“哎,能成!能成!軍軍……哥看出來了,軍軍是個辦大事的。”“怎么會……我且不懂事呢,這都要靠您撐著。哥你放心,事完了,我就去您家重謝!這家里的喪事,要搬到院外面,可能要拆幾個小煤堆,跟村里的鄉(xiāng)親說下,等事兒完了,俺們賠?!?/br>“俺也是晚輩吧,見外么……那不能說謝的!都是晚輩,煤池子拆就拆了!誰敢說,哥給你啐他們!”“奶奶說……奶奶說要請三天電影,開六天書。還有喪事的八音會,這定錢也從這里算,要請最好的,最有名的……錢不夠您吱聲?!?/br>善根哥不由得哭了,哭的鼻涕都流出來了:“那就是俺們……俺們逗老太太說笑么!咋就當真了么!”趙學軍淚巴巴的看下家那邊,忍了下繼續(xù)安排:“哥,俺奶奶那個遺像,俺爸早給準備好了。你一會幫俺取來,悄悄給我。需要的米面油糧你盡買,再借三十張大臺,椅子桌子,用下大隊院子,親戚們來了,就叫人帶去那邊,等咱鍋子撐好了,機器面不要斷,鄉(xiāng)親管飽吃,來幫忙的嬸娘,長輩帶全家來吃,空出手就多幫襯下,俺們重謝!”善根哥大概覺得這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大方的,不由有些震撼:“這主,娃你能做了么?”趙學軍笑笑:“咋能我做么!錢是俺媽給的?!?/br>“我就說嘛!嬸娘這事兒,做的漂亮!十里八鄉(xiāng)那是頭一份。咱奶有福氣!”善根這下服氣了,徹底服氣了。趙學軍安排好了,一再吩咐,不許收白事禮錢,甭管以前給別人上過多少禮。趙建國當一天領導,這錢就不能要。善根答應了后,拿報紙包了錢,走到人群前頭,很牛氣的點人名,安排事兒,沒片刻,那門口看熱鬧的便散了……這天夜里,家里的人都沒睡。都坐在奶奶身邊默默地等待著。趙建國跟自己哥哥意見不合,一下午吵了三次,還挨了自己哥哥一腳。過十二點的時候,善根指派著幾個村里的親戚捧著做好的面條進屋,挨個的給他們端了,叫他們吃。這兩個一直在吵架的長輩,竟然也不問這面是咋來的,只是悶頭的吃了幾口后撂下碗,繼續(xù)站在門口小聲爭辯起來。趙學軍躲在小廚房,用奶奶的小鍋熬了一鍋稀飯,拌了土豆泥端進屋里。“奶,咱吃點?!壁w學文扶起奶奶,掰開她的嘴巴。“不吃了……俺……不吃?!币恢狈负康哪棠蹋蝗簧裆迕?,好似又看到了。她撥拉開趙學軍的飯碗問他:“軍!……你哥呢?瑞瑞呢!俺瑞呢?”蹲在外面的周瑞連忙進屋:“奶,我在呢?!彼M屋拉住奶奶的手,身上只是顫抖。人家都是靠著自己父母,一堆堆的呆著,只有他沒爹沒媽的蹲在外面。這會子周瑞一直在害怕,不知道怎么了,他總覺得自己更加可憐了,給他做主的奶奶這都要去了。“你跟奶奶說實話么,瑞兒?”趙奶奶抓住周瑞的手,眼睛盯著他。“奶,說啥么?”“你爸,你爸爸,俺建業(yè)……是不是沒了?”奶奶幾乎就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周瑞看下自己的小叔叔,趙建國回頭看下自己大哥。趙建宗點點頭。周瑞哇的一聲哭了,委屈的很:“嗚……奶奶……我爸……早走了!”頓時,奶奶的脊梁骨就給抽走了,她軟在床上喊了幾句兒,又咬咬牙,把大伯叫過去,劈手就給了一巴掌:“打……你個不孝的,咋就不說!咋就不說!咋當哥哥的,你就沒個哥樣子,你小心眼吧!我還不知道你!”奶奶說完,大口喘氣!趙建宗沒吭氣的跪在地上,小聲嗚嗚……趙建國趕忙跑過來也跪著,抓住自己老娘的手:“娘,不怪俺哥,是俺拿得主意?!?/br>屋子里,不知道誰突然痛哭出聲,周瑞嗚咽的哀求:“奶奶,別走……你走了……誰管我!”趙家奶奶仰臉躺著,嘴巴里嘀咕著:“不管了……俺管了一輩子……你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