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蕭四無難得不反駁他，收了以往的氣性，頗有些失神。待葉知秋已上完藥步出門外，方開口解釋。

剛說完尤離身體情況，燕南飛已詢問：“見血難止，是這個意思？”

蕭四無道：“已經(jīng)在服藥，總會好的?！?/br>
他簡短道：“公子羽和明月心談崩了。他原本不動良景虛，是因有用，現(xiàn)在話都說透，情況卻有變，葉盟主應(yīng)該知道為何他要至他于死地?！?/br>
葉知秋道：“當(dāng)年七星派滅門一事是明月心干的，尤離有朝一日若得知，更不會放過明月心，偏偏明月心不殺他，公子羽便再容不了他?！?/br>
“四公子也是知情人，自然也留不得。”

燕南飛道：“昨日若稍晚一步，藍(lán)少俠也性命堪憂……”

藍(lán)錚搖頭，“我不明白，明月心何以不愿意，她竟喜歡這種日子？”

蕭四無道：“她給我的最后一個令，是殺了百曉生。”

“現(xiàn)在只能靠她自己去了。”

他環(huán)起雙臂，“唐青楓怎么樣了？”

葉知秋道：“中毒未醒，生死之間?！?/br>
蕭四無冷笑，“呵，他倒真能裝?！?/br>
傅紅雪看他恢復(fù)了點精神，“你還知道些什么？”

蕭四無道：“蕭某沒有義務(wù)對你們知無不言?！?/br>
藍(lán)錚道：“蕭四無，師弟傷成這樣，你——”

蕭四無已道：“自然是要報這個仇的?！?/br>
“只是蕭某有蕭某的事，你們有你們的，殊途同歸，傅紅雪，你說對不對？”

傅紅雪念及明月心，心頭深恨，燕南飛已將掌心搭在他肩頭，“還未到時候?！?/br>
蕭四無道：“葉盟主，你的兒子，托你照顧幾個時辰。蕭某有事，迫在眉睫。”

說罷白衣一動，飄然而去。

葉知秋怒氣還不算全部散盡，轉(zhuǎn)身推開房門，見尤離已自己坐起來，立刻從桌上罐子里倒了藥，坐到床邊。

尤離力氣恢復(fù)不少，然內(nèi)傷嚴(yán)重，剛要開口就咳嗽不停，牽扯到傷口，眉頭立刻皺起來，被葉知秋拍著后背安撫，很快問他：“四公子呢？”

葉知秋道：“出去了，很快回來。”

尤離接過藥碗，看到藍(lán)錚幾人便擠了一個微笑，“師兄?！?/br>
燕南飛道：“只顧著喊自家?guī)熜?，你兒子可是我在照顧?！?/br>
尤離道：“燕大俠和傅大俠也在，又有什么急事？”

葉知秋道：“先把藥喝了再說?！?/br>
尤離握著藥碗不動，目光在葉知秋身上逡巡徘徊，傅紅雪竟驟然明了，轉(zhuǎn)了身喚了燕南飛和藍(lán)錚。

“都出來罷?！?/br>
藍(lán)錚一臉困惑地出了門，燕南飛已示意他莫說話，又指指房門，藍(lán)錚便輕輕趴在門上靜聽。

尤離驚訝于傅紅雪的聰慧，嘴角浮笑，弱聲向葉知秋道：“你能喂我嗎？”

葉知秋從他手里把藥碗拿走，握著銀匙攪動兩下，舀了一小口試溫。他霜白的鬢發(fā)好像又多了些，尤離盯著失神，突然問他：“尤奴兒是什么樣的人？”

葉知秋道：“世上最好的女人?！?/br>
尤離道：“她若看到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會很心疼很難過？”

葉知秋道：“一定?！?/br>
尤離低頭查看傷勢，忐忑問道：“你也很難過嗎？”

葉知秋道：“為人父母，豈能不難過——”

“葉某真心想護(hù)你周全，”他又舀一勺遞到他唇邊，道歉的語氣和蕭四無的聽起來極像。

“對不起?！?/br>
尤離困惑難當(dāng)：“為什么你們都要道歉？又不是你們害的——”

葉知秋手臂一僵，緩緩放了下去，無奈而凄惶，“你疼成那樣，葉某無能替你，只能眼看著，你已經(jīng)也是作父親的人了，以后你會懂的?！?/br>
尤離道：“可是他也跟我道歉，我以為他很生氣我又逢意外。起先與傅大俠，三人同過開封時，我一時大意險些中殺手暗算時他臉色也沒有這么難看……”

“他又不是你，也不是當(dāng)父親的人——”

葉知秋道：“他也無能替你，還得親自下手——”

他一嘆，轉(zhuǎn)問道：“還疼么？”

尤離沒有撒謊，如實道：“好多了?！?/br>
葉知秋道：“總之，他生氣是因為無能阻止事情發(fā)生，彌補的措施又太殘酷，且同樣只能眼看著?！?/br>
尤離眼睛里盈盈泛光，藥又送到唇邊，聞聽他父親柔聲：“先喝藥?！?/br>
“他很快回來?！?/br>
尤離剛喝下第一口，苦笑道：“我覺得今天這藥是甜的……”

蕭然波瀾現(xiàn)

藥力安神，尤離睡到午后，中途被人換過藥，喂過水，擦洗過周身，換給他一件薄薄的淺灰內(nèi)裳，又把他攬在臂彎下。

面色還算正常，但人依舊沒有養(yǎng)胖，也可能是蕭四無天天看著他，所以也察覺不太出來。傷口已經(jīng)是常溫，不像昨夜里，還沒碰到那傷處都能感覺到熱度。

自從殤言的一系列后遺癥開始顯現(xiàn)，唯一好點的一個癥狀就是良景虛睡得熟了，不像以往因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驚醒。

此時他在夢里，可能感覺到有人在身邊，輕語著伸手摸索：“別走……”

蕭四無伸手一握，人立刻安靜下去，陷在被子里。

葉知秋進(jìn)來放了兩盤點心在桌上，用不著詢問，也用不著蕭四無說話，又輕輕然地走了。

蕭四無就閉上了眼睛，依舊郁悶而痛心，深呼吸也壓制不下去。

尤離睜眼后就看見放在他臉側(cè)的袖鞘。

蕭四無正盯著他。

尤離驚起，拿過一看，語中就有了怒氣：“你回了醉月居？！”

蕭四無道：“嗯?！?/br>
尤離驚恐而后怕，“你瘋了！我說了再也不能回去！”

蕭四無撫著刀鞘，滿意他惱怒的嗔怪，笑道：“你不是很想要回來？”

尤離心頭發(fā)麻，“就因為我提它一句你就跑回去？你瘋了！”

蕭四無點頭，“你夢話里都是它，所以我去幫你拿回來。”

尤離撐起身子剛一皺眉，蕭四無已扶住，“還疼？”

尤離搖頭，眼淚突然涌出來，蕭四無抬手去拭，口中還笑著道：“感動哭了？”

尤離猛地靠進(jìn)他懷里，動作太大，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蕭四無立刻要推開查看他傷勢，然他已抬手摟得太緊，搖頭不止，心跳快得厲害，哭腔泛啞。

“你為什么對我這樣好？”

蕭四無道：“這問題太蠢了，蕭某不想回答?！?/br>
尤離從他肩膀摸索到手臂，“有沒有傷到哪兒？”

蕭四無一把按住他，“沒有，公子羽沒空管這兩把刀，人也不在醉月居，那地方我比你熟得多——”

他扶人坐好，手已搭在肩頭，“來，給你運功療傷。”

尤離抬頭，對面眼睛里只映著他一人，帶點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