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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都不太好聽,四公子跟我說說也罷了——”蕭四無輕聲打斷他,“外人面前我一向懶得多說。”尤離道:“先生不但善藥,睿智也遠超常人,我終此一生也難以望其項背。”百曉生并非喜歡明月心殺戮成性的作風(fēng),他依舊念著當年白玉京的青龍會卻不得,公子羽在等白玉京出世,他也未必不是如此。蕭四無見他又在發(fā)呆,略略疑惑道:“你今晚有心事?”尤離道:“我哪天沒有心事?”蕭四無一笑,“我以為公子和夫人走了,你會輕松點。”尤離道:“我輕松與否從來不在于他們。”蕭四無道:“只在于江熙來,真是癡情的孩子?!?/br>尤離聞言一嘆,“二十歲了,不是孩子了?!?/br>蕭四無道:“是,新春剛過,按理說你又長了一歲,我該送點什么——”尤離道:“免了,我不想回禮?!?/br>蕭四無笑道:“你欠我的可多,不差這一個。多等幾日,我送你一好禮?!?/br>尤離沒有太大興趣,目光冷淡,蕭四無嗤笑兩聲,從抽屜里取了一冊扔在他面前——“看看?!?/br>尤離低頭一掃,“移經(jīng)換xue?”蕭四無道:“世間僅此一本,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尤離眉心一跳,已驟然清醒,飛速看了兩頁,蕭四無道:“梁知音的醫(yī)術(shù)已極其高明,換了別人去救,江熙來那只手就只是個擺設(shè)了。然藥石難再見效,針灸也難達要xue深處,所以筋脈麻痹,脫力遲緩——”“若他愿意把這一本好好練練,以你的醫(yī)術(shù)就可以善后了。”尤離眼睛里突發(fā)了光芒,“你——這是哪兒來的?”蕭四無道:“先生給我的。”尤離惶然而視,“先生這么大方?”蕭四無搖頭,“當然不是,不過代價也不算太高?!?/br>尤離以眼神相問,蕭四無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記得你又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就好?!?/br>尤離心頭猛顫,終柔了聲音,“多謝你?!?/br>蕭四無看著他的眼睛,“只可惜,你偏偏遇見一個江熙來,哪怕只遇見一個合歡,我也會順遂很多?!?/br>尤離低眸,哀色在眼,“或許真的不合適,可是不治好他,我日夜難安?!?/br>蕭四無道:“別高興太早,我只把它給你,還沒說放你去?!?/br>尤離道:“那請四公子定個時間?!?/br>蕭四無道:“我說了,什么時候你夜里能一覺直到天亮,身體養(yǎng)好了,就可以去了?!?/br>尤離微微一嘆,“這跟軟禁有什么區(qū)別……”蕭四無道:“當然不是,除了秦川,現(xiàn)在你想去哪兒去哪兒,回血衣樓慰問一下懷著身孕的人也可以?!?/br>尤離一笑,“還是待在這里的好,四公子殷勤,客隨主便。”蕭四無今日實有倦色,燭火熄滅后難得安安靜靜地閉了眼睛,沒有多舌。尤離埋頭睜著眼睛,盯著手腕的柔光發(fā)怔。蕭四無忽而睜眼,盯著他領(lǐng)口的蝠紋問:“你喜歡蝙蝠的紋飾?”尤離不知他突然問這個做什么,回答道:“算不上很喜歡?!?/br>蕭四無道:“我見你衣上的紋飾多是它,或者竹葉——”尤離道:“不然呢,繡幾朵牡丹?”蕭四無笑道:“牡丹是花中之王,也不錯?!?/br>尤離低低道:“大晚上的問這些做什么?”蕭四無道:“突然好奇而已……梅花,喜歡么?”尤離略一思索,閉了眼睛道:“還行……”蕭四無聞言收臂,“睡罷。”燕歸處不知我心者,切莫勸我止。切莫言我癡,切莫道情淺,切莫疑他以心奪騙,誘我就死。人在一生中有無數(shù)個被人嘲笑的機會,比如因傅紅雪而去赴死的燕南飛,恐怕明月心無論何時想來,都覺得可笑。那她一定也常常嘲笑自己罷,尤離睜著眼睛想。也嘲笑合歡,甚至嘲笑著白云軒。若公子羽先遇到了白云軒——尤離也嘲笑自己這樣幼稚的想法。世上最徒勞最無趣的四個字便是,如果當初。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多說無益,不論如何設(shè)想當初,都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深度認知而已。春雨殷勤,從燕云滴滴點點到杭州。新月山莊里時常有絲竹之聲,此起彼伏,茶香花香融了滿室。曾經(jīng)站在萬蝶坪放飛百花燈的白云軒一定不知道有一天她會坐在新月山莊里撫琴。公子羽只在新月山莊逗留了一夜,完全不夠白云軒宣泄多日以來的思念。白發(fā)在他肩上,她送去的優(yōu)曇花沒有讓她得償所愿,雖然明月心視她為敵人,卻絕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怠慢。她們勢同水火是因為愛一個男人,暫擱恩怨也是因為愛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或許不是那么值得,在他們談婚論嫁之時,方言明不能娶她,卻偏偏留下了一句“相逢恨晚”。這四個字無比美好,既是對她的極大肯定,也是最殘酷的拒絕?!巴怼笔侨魏稳藘A盡一切也不能挽回的事情——你很好,我是很喜歡你的,可惜我們相遇得太晚了。然不能結(jié)發(fā)又如何,只為這四個字,白云軒也萬死不辭。公子羽依舊笑得很溫和,絲毫不像是最后一次見她的樣子,直到離開,也沒有說任何直白的情話。白云軒眉間是淡淡的哀色,桌上放著剛剛繪好的梅花圖樣,輕聲吩咐弟子道:“好了,送去冶兒那里罷?!?/br>割鹿刀為材,寒山冰魄相佐,刀柄上的梅花圖案由白云軒親筆定稿,一對銀光凜冽的雙刀終于出世,觸手冰潤,血遇則涼,一名玉樓,一名金闕(注1)。好刀,確是好刀。用刀的人都會喜歡的,尤離也用刀,能以割鹿刀為材,實在是莫大的榮幸和福氣。所以他也很難說他會討厭這樣的一對刀。習(xí)武之人對于武器總有一種天生的向往。然他也還是笑不出來。蕭四無已經(jīng)恢復(fù)了忙碌的日子,不再像養(yǎng)傷時能拽著尤離閑暇一整天。這倒很合尤離的心意,他有了大把的時間揮霍。他不便在燕云瞎晃悠,從血衣樓弄來了那些試藥殤言之人,日復(fù)一日地做著徒勞的嘗試。有人忘記了雙親,有人忘記了妻子,有人忘記了孩子——總之,最想記住的,就忘了。尤離獨辟了一間密閣,微小的希望化作一碗碗藥湯喂給神情呆滯的少年,壓著心頭悲痛將那希望化作一次又一次的詢問。你想起來了嗎?對面的人永遠在搖頭。如果真的沒辦法治好,若真的是不可逆的后遺癥,那么他的生命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