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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曾經(jīng)的太子少保就故去了,可他留給長齡的這句話,卻造就了長齡后此后一生中的一個最大的疑問。一個人的志向。這到底是什么呢。十四歲的薩爾圖克·長齡將這個問題作為了此后一直去思考的問題,并在那之后迎來了生命中的另一個很重要的轉(zhuǎn)折。他成為了一個海東青。海東青是什么呢?那是一般人可能并不知道這個秘密,因那都是一群天生注定沒有名姓,化身為鳥兒的人。即便這一輩子為其他人做再多的事,旁人也不可能知道,是真正的無名之人。一個常人若是要加入,便要決心舍棄許多,長齡本人會去做這件事,只因?yàn)橐粋€原因,因?yàn)樵谑雷谠?,他的家中剛好都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故去了。那個人,就是長齡的哥哥惠齡。在此之前,長齡一度以為自己的哥哥,只是個在工部主使手下日日渾水摸魚的小官。因他不僅是個從來不會幫自己在外面打架的家伙。還有些不通人情,加上官位不大,從來連上朝都不用,嘴上盡是讀些酸詞,實(shí)在是個全京城中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惠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同家里找個借口說,被朝廷派去何處公干一段時間,然后十天半個月才回家。長齡平常只當(dāng)他真的去外地公干了。畢竟一個連工部管事養(yǎng)的小犬都能把他嚇得大呼小叫的小文官都出去做什么。直到有一天,說好了這一次會準(zhǔn)時回來的惠齡終于回了家,可長齡跑出門去卻只看到了一個血rou模糊,躺在家門口,可他幾乎連樣子認(rèn)不出來的人。他的哥哥薩爾圖克·惠齡因公去世時,不過二十二歲。年前冬天下大雪的時候,一家子在宅子置辦東西過年節(jié)的時候。長齡的額娘一邊用針線絞著給兄弟倆的新鞋襪,才說催著他趕緊在京中尋一位登對的女孩子家。惠齡當(dāng)時嘴上敷衍地說著,這家女子不行那家女子不行,最后還說不如等長齡長大吧,卻轉(zhuǎn)眼也把這事給推脫了過去。可就是這么個家伙,到死在外頭被送回來的那一天,鮮血淋漓的胸膛口里居然還悄悄揣著一朵花。那朵花是給誰的。長齡也不知道,因?yàn)榛蔟g到死都沒說過他有沒有喜歡過哪個女子,或許真是給他夢里的那位李清照的吧。但或許,還有另一個緣故。那就是他可能只是覺得自己真的死的太難看了,最后在身上揣朵花帶著回到家,或許能讓自己這倒霉尸體看上去沒那么難看,也能讓親人們看見他時好歹有點(diǎn)安慰。一朵雪白染血的香雪海開在這個家伙的胸膛。好像那張?jiān)?jīng)生機(jī)勃勃,現(xiàn)在卻沒了生氣的臉上那些已經(jīng)干了的鮮血都那么可怕了。這有點(diǎn)像他那個一輩子都很愛酸溜溜念些詩詞,生怕別人傷心落淚的親哥哥干出來的事。但是還是個小孩的長齡還是趴在他的胸口哭的很慘。也是這一天,薩爾圖克·長齡才終于知道了一個秘密。那就是他的哥哥薩爾圖克·惠齡并不是一個默默不起眼的小人物,而是一只一直隱瞞著自己身份的海東青。薩爾圖克家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已為了這江山?jīng)]了。長齡現(xiàn)在卻也要一意孤行地去做這同樣的一件事了。可那時,也沒人能攔得住他了。也是在這一年里,他結(jié)識了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富察·傅玉。他倆在年少時成為了朋友,因當(dāng)時共同擁有一個志愿,而成為了友人,并在世宗四年一起加入了那時候的海東青。長齡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對方正騎在一匹馬上,他當(dāng)時穿著身畏寒毛領(lǐng)的大貂皮皮披風(fēng),蓬松柔軟的毛領(lǐng)將他的半張臉遮擋著,只露出一雙黑色的,比圍場里馬兒還要野性的眼眸。那一刻,長齡想到了一首他哥哥活著時最喜歡的兩句詞。落日融金,暮云合璧。傅玉是利刃,是融金合璧下的絕世好刀。卻也顆世上最光明最鏗鏘的心。那時長齡就覺得,傅玉或許能成為一個值得信任和托付個人志向的朋友。因傅玉和他一樣,都是由一個人而決心走上這條路,甚至于他的那條路比長齡還要走的艱難些,因?yàn)槟莻€死去的人是他的父親,而他的阿瑪還有另一個了不起的名字。濟(jì)于八方。守衛(wèi)山河。這八個字,正是傅玉一生的宿命。從他出生時就開始了。“……阿玉,從今日起,你就是下一個‘八方爾濟(jì)’。”“要做個,好兒郎。”“像只海東青一樣堅(jiān)定自由,對家里的老小都要好,一直好好活著……這一生,也莫要辜負(fù)……自己真正的名字,可記好了?”那個下著大雪的記憶中,滿身是血倒在他面前的中年人扶著他的后頸這么一字一句地開口。少年時,那個總是一個人一語不發(fā)呆著的傅玉和男人一起依靠在雪中。他的臉還帶著少年人的倔強(qiáng)冰冷,但那雙眼睛里的情緒卻騙不了人,那塊黑色穗子的玉就這么混合著血‘啪’一下掉在了雪地上。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手掌,水跡一樣的東西一滴滴掉在雪地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牛兒牛兒在坡上喲,’】【‘田園綠葉好風(fēng)光喲。’】【‘一方黃土一方田,山又高來水又長。’】【‘牛兒牛兒為誰忙喲,忙完春耕忙秋糧喲;’】【‘風(fēng)霜雨雪它不怕,搖著鈴兒走四方?!?/br>即將迎來生命中最后一刻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哼唱著這首歌,就這么閉上眼睛,含笑著倒在了雪中,到他死,這首他掛在嘴邊的的歌謠都被掛在他的嘴邊。牧童和牛。就像是也曾是個少年人的男人為大清和世宗所奔赴山河的一生,也即將成為另一個少年人傅玉的一生。傅玉比世上的任何人都希望保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