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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大清刑事犯罪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1

分卷閱讀141

    會一眼認(rèn)出躲藏在船艙底下的楊青炳的緣故。

今晚不僅和自己的下家交易失敗,還被江寧府拿了個正著,如今獨自深陷牢獄之中的楊青炳面色頓時難看了許多。

他這一遭,本還想‘嘴硬’將禍水東引或是再撐一撐。

可整個虛胖浮腫的白胖面孔和這肥豬般的身子卻被脖子里一顆顆砸下來的汗珠子卻是有些露了怯。

段鸮見狀倒也不急著往下追問什么。

只在對方的注視下傾下身子,將自己的一根手指擱在他眼前的桌面上敲了敲,又瞇起眼睛望著兩人頭頂那只暗處的蜘蛛開了口。

“之前,我曾拜托劉岑來江寧調(diào)查‘陳茶葉’走私一事,所以關(guān)于為什么事后,對方又會好端端地卷入到皖南人的爆炸案中,我也想過很多原因?!?/br>
“起初,我只以為一切支離破碎的線索都是巧合?!?/br>
“畢竟,劉岑在這次來江寧的過程中,恰好撞破了皖南人私自自制火硝制品的事也說不好,但結(jié)合,上一次,我們在平陽縣時,那個跟蹤狂郭木卜最后招認(rèn)的那句口供,我冥冥中又覺得此事怕是沒那么簡單?!?/br>
這一刻,如同兩方在進行著一場驚心動魄的智慧和心理博弈。

一邊是老道的罪犯。

一邊是走慣了黑暗的段鸮。

直直盯著對方那雙冷肅無比,令人一次次無法逃脫法網(wǎng)的眼睛,這個犯人楊青炳死死地扣住桌面,卻也一個字都不吭。

可這話,段鸮卻也沒說假。

因這兩三個月來發(fā)生的案子后續(xù),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點細枝末節(jié)的懸念,所以他也難免會思索。

這四五年來,他都在追查著豬人案當(dāng)年的真相。

若說連這點察覺到不對的犯罪嗅覺都沒有,怕是也沒命能活到今天了。

他當(dāng)下只感覺到這接連圍繞在他們身上的三個事情中,必然有著直接或間接聯(lián)系,而就在方才,最后一顆在老乞丐身上的邊置慢炮被解決的剎那,卻讓他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因為在此之前,他曾經(jīng)因為人頭西瓜一事,問過司馬準(zhǔn)一個問題。

那就是本朝民間,如若不是本身靠近礦井產(chǎn)火硝的地方,到底什么人才能弄到這么大的一批純火硝。

當(dāng)時司馬準(zhǔn)就回答了他。

對方說,民間基本不可能,畢竟每個府衙如今也有火硝禁令,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做到,倒是官方有可能,而且整個江南一帶只有江南總兵庫房里會有,還需得由江南總兵的調(diào)令才可得到官方火硝的發(fā)派權(quán)。

可總兵大人和他手下重兵常年在駐守江南。

上一次,他出現(xiàn)在眾人的印象里,還是在平陽一案中,知府夫人被監(jiān)視前,曾刊登過一則江南總兵曾上門拜訪佳琿大人夫婦的邸報。

江南總兵曾因頒旨去過一次平陽。

那是他近半年唯一一次除公務(wù)外離開總兵府,此后,那起最后也沒有告破的跟蹤狂的案子就在平陽發(fā)生了。

——這要說巧合,倒也有些太巧了。

“平陽縣的那個犯人郭木卜曾說,一個攜帶著羅漢錢,手背上有一只花背青蛛紋身的男人令他偷走了佳琿大人的一本賬本?!?/br>
“當(dāng)時,我就一直沒想通?!?/br>
“這個‘賬本’到底是什么,為何佳琿大人事后仿佛也沒察覺。”

“此后,劉岑來到江寧調(diào)查陳茶葉一事后,就此神秘失蹤,接著王田孝這個豬人案共犯之一‘亥豬’的再次作案?!?/br>
“后來我卻想明白了,因佳琿大人府上的那個‘賬本’,或許并不是什么真的‘賬本’,而是那段時間江南總兵去松陽給知府夫人傳圣旨,封其為命婦時留下的圣旨,你們想盜取的真正東西,是圣旨,此后,你和你背后的那股勢力,才利用這個假借江南總兵的名義得到了這批火硝,對不對?”

“所以——這次這批火硝的真實來路,恰恰就是江寧總兵府自己,我說的對么?!?/br>
這一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卻將這接連三起案子背后的真相一下揭穿了。

紅睡鞋,花瓶案,再到人頭西瓜案。

被揭穿了走私源頭的楊青炳一時心頭寒涼,一個字都擠不出來,就這么眼睛發(fā)空地呆了下,半天才一萬個心虛惶恐地發(fā)起了抖。

“我承認(rèn),知府夫人府上的東西是我找人偷的,那匹火硝也是這么來的,事,事后我花錢買通了下屬衙門的人用面粉和雜礦補了進去……又將火硝混著西瓜運到了江寧來……”

“我本是身不由己……若不是多年前已被金錢蒙蔽入了‘這伙人’的手里,我也想好好走上功名之路,而不是半生擔(dān)驚受怕,用自己這點學(xué)問盡做些害人害己的事,若不是受‘這伙人’指使……”

“但其他的,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只是個替人辦事的,就是江寧府這次因為我身上的罪,最后砍了我的頭,我也供不出那些人來,他,他們一定會殺了我,把我碎尸萬段……”

膽小到縮成一團的楊青炳這萬般后怕惶恐地一低頭,卻也是在段鸮的眼皮子底下暴露了他對于他口中的那伙人的恐懼。

“‘那群人’?‘那群人’又是什么人?”

猛地一擊桌子,渾身一股壓力席面而來的段鸮冷冷地問。

聽到這話,今夜被抓捕歸案的楊青炳卻也心知再難隱瞞,只臉色煞白地開始說起了自打兩月前紅睡鞋案的一系列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原來,這個改過兩次名字的楊青炳,竟也不是什么真的賣貨郎出身。

而是世宗十一年,處州秋圍的會試十一名。

他不僅是地地道道的處州人,而且年輕時正經(jīng)功名在身,還是個堂堂正正編過書,名下有世面流通的著作的雜學(xué)家。

此前,他在處州府的一家老小都確是他的親人。

但多年來,楊青炳卻攜家?guī)Э趨s一直隱姓埋名在各地,以賣貨郎的身份作偽裝。

他多年來所做的,就是為‘一伙人’四處販運他們所需要販賣給各府犯罪勢力的原始資本籌碼。

但他本身所涉獵的,并非是常規(guī)的詩詞經(jīng)典,通史文學(xué),而是現(xiàn)今極少數(shù)人會了解到的農(nóng)耕學(xué)和氣象相關(guān)。

此類雜學(xué),多是些民間大家再接觸,因世宗本人就是個極重農(nóng)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