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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幕,城門守衛(wèi)的官兵反應(yīng)過來,這才一擁而上,又扯下那人臉上的白布巾將這人給摁住了。這之后,富察爾濟和段鸮再度從東西城門兩側(cè)回合,一起配合官府就將這人給帶回了衙門。這舉子沒能成功地逃走,后邊的事就好辦了。也是那頭蘇定海大人和張吉老捕快聽說其中一個兇手已經(jīng)伏法了,這才速速前來衙門看人。時隔一個月,紅睡鞋女尸連環(huán)案,竟出現(xiàn)了重大的案情突破和轉(zhuǎn)折,不僅出人意料地出現(xiàn)了兩個真兇,還涉及作案手法非常特別和少見的模仿犯罪。這事一聽起來,卻也十分駭人聽聞。但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雖然其中一個舉子已經(jīng)被捉拿,另一個前三起案子的兇手卻還未露出真面目。究竟在這之前殺死前三個女子的,是楊青炳還是傅孫先?這離奇的兇案背后隱藏的真相,真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可就在這時,已經(jīng)和其他人回到衙門里,又眼看著那舉子被抓獲的富察爾濟和段鸮卻又在一旁有話說了。“蘇大人,其實只要這舉子抓住,真兇也就已經(jīng)差不多敗露了?!?/br>他們二人從方才起就在,蘇定海大人堂堂一個知府來時他們好像也沒有特別表示,也是很隨隨便便了。“什么?”這話聽著倒也令人震驚了。怎么才抓到其中一個,這個行事總顯得奇奇怪怪的松陽縣偵探和仵作就說真兇也已經(jīng)敗露了。“富察爾濟,你這又是何解?”“哦,是這樣,大人不妨設(shè)下三個審訊室,又分別由不同的人去審問,舉子既然是第四起案子的真兇,那這兇犯就只是在楊青炳和傅孫先當中,我自有辦法讓其中一人露出真面目?!?/br>“另外,我還想麻煩官府各位現(xiàn)在就幫我和段仵作在這兩名剩下的犯人中做一件事。”“什么事?”“去楊青炳和傅孫先家中搜查一下,看看他們家中誰有紅色的東西,諸如家具,首飾,一切含有紅色的東西都可以找來。這二人這辦法倒也古怪。他們倆這一身看著不修邊幅,像個落魄的荒唐之人,但這一遭來處州府,卻也只用短短兩三天時間就將此案破到了眼前這個出更多,讓人不得不聽信于這二人口中的話。為此,蘇定海大人特意令馬自修先不著急開堂問審,只將犯人們?nèi)筷P(guān)押在處州府牢里進行二次審問起來。這一次,衙門這邊單獨為這三人準備了三間小室。一間在東,是給那已經(jīng)被衙門擒獲了的舉子的,進去暫時做第一次審問的,乃是馬自修和一名處州府的本地衙役孫燦捕快。兩間在西,是給中元節(jié)剩下的那兩名嫌疑人準備的,待會兒會進去審問的則分別是富察爾濟和段鸮。眼下,三間審訊室,三個兇案嫌疑人。恰似三幕同時進行的大戲一般正在緩緩上演,也是這最東邊,最先被帶進來的那一名犯人正接受著衙門盤問——“朱粲,你到底為何要殺那妓女馬鳳凰,又如何要做下偽裝,假意模仿那紅睡鞋女尸案?”東邊的審訊室中,板著臉的馬自修和孫燦捕快正一左一右在里頭問那舉子的話。舉子的姓名正是叫做朱粲。他今年二十七歲,是三年前中的舉,本是前途無量,風光無限。他在處州府曾是極有名的才子,風月之所的女子們更是因他出手闊綽,腹有詩書而贊他一句俏朱郎。按過往卷宗記載,他與馬鳳凰也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可偏偏這一著落網(wǎng),他卻也是第四起模仿犯罪后的真兇。此刻盡頭處,那衙門的暗室之中,被一路捉拿歸案因此發(fā)辮散亂的舉子正面無表情地坐在一張小桌之后。那把他隨身攜帶準備一并還意圖再次傷人的那把尖刀放在桌上,被一塊白布包著。這看著就極其鋒利,邊緣還因為砍過某種硬物而留下豁口的刀子。學(xué)徒烏云珠已進去拿了先前仵作的驗尸卷宗比對過了,和那第四名被害者馬鳳凰身上的十三處挫骨和貫穿傷確有相似之處。這舉子朱粲的一雙手呈現(xiàn)出一種對周圍所有人的戒備式的空白和冰冷。他的眼睛看似正盯著自己的手。實際上,卻也在用一種勾起眼皮的眼神仔細而冰冷地打量著周遭,他并沒有為自己喊冤,事實上,他看上去正在仔細暴躁地在腦子里思考什么。這是衙門中所涉及的犯罪心理學(xué)中,常見的一種當罪犯被捕后的心理表現(xiàn)。即自我懷疑,厭惡反抗,以及隨機性在思考以便于繼續(xù)撒下新的謊言和為自己開脫。“草民沒有殺人。”“你沒有殺人?”“那你包里那把刀是如何來的?”“是往常草民裁書用的,所以才總帶在身上?!?/br>“那你為何突然要逃往城門?”“學(xué)生本就是四處游學(xué)的,既然證詞已經(jīng)給了官府,自然是要早些去往別處繼續(xù)為秋圍做準備的。”這是他方才進來說的第一句話,這話說的這舉子怕是自己都不信,他卻能睜著眼睛無比鎮(zhèn)定地說著瞎話。可眼看著那刀子和驗尸卷宗上的傷口吻合,他身上的楊梅瘡也和馬鳳凰身上的死人瘡吻合。那兩名到底有不少辦案經(jīng)驗的捕快見狀卻也對視了一眼,直接變威嚴地猛地拍了下桌子就呵斥了一句。“朱粲!休要假作謊言,你身上的一切疑點的早已敗露!”“……”“你當真以為你這滿嘴謊話沒有一絲一毫破綻嗎?那夜你如果是喝醉之后才遇上你口中所謂真兇,怎么還會聞到的對方身上滿身酒氣,你是如何斷定對方喝醉了!你倒是與我們說說看!馬鳳凰和你素不相識,那本是一條和你無關(guān)的無辜人命,你為何要殺她!”這一下揭穿了他犯罪事實的話,令那低頭抿著著嘴唇的朱粲終于是露出了一絲躁動。他本是個年輕書生。在這一刻,卻也在一個暴怒的殺人狂魔和一個膽怯的被捕兇手之間切換著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