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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今天這事,見札克善說了這么多卻始終沒提方才那個‘鬼屋’主人,坐在面攤前的段鸮就也不免多問了一句。“哦,你說那誰啊,那是富察爾濟,整個松陽縣都認識他,他啊,就如那門口招牌上所寫的,是個偵探。”“偵探?”段鸮頓時這行當有些覺得聞所未聞了。“對,據(jù)中所載,罪,行兇也,因犯命案者,多稱罪犯,其殺人毀尸之法多奇,民間公堂少聞,偵探之說就出自這里,富察呢,就是咱們這兒一個專門幫衙門抓罪犯的偵探?!?/br>估計是真對那人的各種事跡了解不少。札克善一個捕快頭子說的也是頭頭是道,就和在幫那‘鬼屋’怪人使勁吹噓似的,張口就又往下道,“你別看他剛剛那樣,他是極聰明的人,但凡是兇案,就沒有他想不出辦法解決的,在他手上破的奇案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我這輩子啊就佩服他這么一個人了!”“哦?可衙門有官差,為什么有兇案發(fā)生非得來找一個偵探?”聽了這么多,似乎是明白了那白天不喜歡出門的人的具體身份。念及某一點,段鸮這么問。可原本札克善還說的起勁,聞言也是面露難色,怕是其中另有隱情,見狀,段鸮對此也沒打斷,緊接著才見這心直口快的捕快大人如實告知自己道,“哎,您從嚴州來,可能不清楚,自順天至松陽一帶,各州各縣衙門中自圣祖爺時就有明文規(guī)定,我們這捕快又作‘馬快’,馬快屬于衙門內(nèi)聘,專門負責刑偵案件,‘馬快’第一就到辦案比馬還快,所以凡遇上此類兇案,衙門中都有一個叫做‘比’的破案時限?!?/br>“比?”段鸮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這么問著也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對,‘比’一般為三到五天?!?/br>“官府內(nèi)的人這時如果無法破案,抓到兇手,就要挨上頭衙門的官員的板子罰俸祿,這也是我為何會這么著急的原因,因為但凡是惡性的殺人兇案,衙門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緝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并非松陽縣唯一的捕快,上頭還有一捕快總領(lǐng)姓劉……哎,可我那朋友出的那題我怎么解得出來,這案子可是一千一萬個不等人啊……”這一席話,札克善也是萬般無奈。他口中那案子,想必就是之前在探案齋樓上時,他同那人說起的那件松陽縣新發(fā)生的兇殺案了。石頭菩薩。兇殺。段鸮默默在心里想著這事,也沒說話。……未時一刻。松陽街頭段鸮和札克善在街邊吃過這一碗面,就一同前往本地衙門報道。他是個嚴州府被調(diào)過來當差的仵作的事,方才他們倆說話時,已經(jīng)互相告知了,看死人,解尸體。就是段鸮這三四年在外來干的最多的一門活。恰逢松陽縣本地的上一個仵作不久前剛調(diào)離,他來的倒也正是時候。可因札克善下午還有要事,快到衙門后門口前,他就先招呼了兩個手下的小衙役先出來幫忙給段鸮父子做指引,還有介紹衙門內(nèi)各項事宜,便也匆忙走了。段鸮謝過這小半天里,幫了自己不少忙的捕快頭子之后,就領(lǐng)著段元寶進了這縣衙旁挨著的義莊。那兩個小衙役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一個叫趙福子,一個叫張元朗,都是本縣人。平時這哥倆耳聽八方,眼光四路。性格也是都挺豪爽,聽有一個新仵作來松陽當差,還是他們那小頭目札克善指明讓他們好好招待的,就也不討要賞賜,先一口一個段爺先叫上了。段鸮和段元寶被他們倆一前一后領(lǐng)著先進了地方。又把一路上顛簸數(shù)日的行李箱子都給放下,又在門口用過一杯茶。這時,段鸮才能夠好好看看周圍這接下來一段日子怕是要暫時住下的地方,以及見這義莊里頭的日常陳設(shè)。入目所及,松陽縣義莊是個地方不小的矮房院落。明明是大白天,這地方僻靜陰冷,怪味極重。屋外放幾口目前沒封棺的棺木,四面還拉著一大塊避免他人誤闖窺探的白布。一旁架子上有幾個簍兜曬著些熏尸體味道的蒼術(shù)皂角。以及剁碎的漁網(wǎng),加上蠔殼灰,看來是用作之后死者封棺之用的。走出來往東邊行兩步便是衙門大門口,左右兩邊也有些住官服輪換值夜的衙役,也因此,并無人敢半夜來隨便破壞尸體物證。段鸮住的的屋子,就在這一眼到底的義莊里頭的那間。一張破舊矮床連著旁邊的通鋪,另有一張舊桌子和些茶壺擺設(shè),這伸手都難的地方晚上怕是想起來找口水都難。可他本就不是很在意這些衣食住行方面的東西。個人住所之類的能有個晚上躺下隨便睡一覺的地方,他也就一切如常了。因義莊白天也閉門不點燈。進屋時還需得先拿蒼術(shù)灰擦手,在嘴里嚼片生姜免得被里面那刺鼻濃重的尸臭粘上,所以就只有膽子大點的趙福子和段鸮一塊點燈進來看看。“這男尸叫什么?”一進這義莊,先聞到一股惡臭又熟悉的味道,低頭看了眼那被單獨放置在這黑漆漆的義莊內(nèi)的尸體的段鸮問。“哦,段爺,他叫瑞邛?!?/br>趙福子給他點著燈回答。瑞邛。正是早上段鸮入城門時所見的那具從山上抬下來的尸體。“他的家人來認過了嗎?”段鸮道。“晌午時,他家姑母已認過了,就是他沒錯。”“……”“他在本地書院讀書,是個童生,平常住書院,三日前失蹤,他往常有信佛的習慣,正值秋圍,他一人帶香上山,誰想就這么沒了音訊,今早天沒亮,本縣的一名樵夫上山發(fā)現(xiàn)了他,此時他已斃命,我們收到信就去抬了尸首?!?/br>趙福子這話算是解釋了瑞邛三日前在山上失蹤,又被發(fā)現(xiàn)尸體的來龍去脈,段鸮聽到這兒復(fù)又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