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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都該死!”“康兒!”丘處機隱約能感知到一些東西,他沒有師兄對道教經(jīng)書研究的透徹,出門也不會帶羅盤和其他雜物,能用得上的,只有手里這把劍。丘處機持劍上前,阻擋住了顧安寧的攻勢,伸手把楊康拉到身后。楊康內(nèi)心的情緒十分復(fù)雜。丘處機一直都是死要面子,師徒兩個相處時,他做錯了事也不會承認,反而會在楊康身上找錯處。楊康對這個師父不服氣,也痛恨他的獨斷專行,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想法,仿佛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shè),只能遵循他的心意來,若是不從,就會被罵做逆徒,孽子。可是生死之際,他卻挺身而出救了自己。“請收手吧!”丘處機大聲道。顧安寧不想殺人,也不想就這么放過楊康。被金人擄走后遭遇的一切都猶如昨日,時時刻刻折磨著他。為什么他無法轉(zhuǎn)世投胎,即便是死了,還要留在人世間一遍遍回憶?為什么大宋會被小小的金擊垮?古往今來,又有哪個皇帝過的如此恥辱,又有哪個皇子,被換算成銀兩賣到敵國?“宋人與金人不共戴天!血海深仇,唯有以血來報!”顧安寧的聲音陰森冷厲。溫度驟降,無端刮起了陰風,顧安寧在風中站立,溫和儒雅不見,他死死地盯著楊康,“你是金人王爺,又何苦騙我是宋人!我愿信任你,拿你當朋友,你就是這樣欺騙我?”聽到顧安寧這句話,楊康緊繃的神經(jīng)突然斷掉。他最初來到宅邸中,看到入明月溪水一般的顧安寧,又何嘗不是小心翼翼怕驚擾了他?他傲慢無禮,哪里遷就過別人?若不是心中對顧安寧有一絲好感,他又何苦看到他上吊自盡時那般緊張的將人救下?楊康一開始也是把顧安寧當做朋友的,只是那份友誼歷經(jīng)了一些波折,直到他護送顧安寧來到汴梁,他才徹底向顧安寧敞開了心扉。但也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顧安寧恨金人。他哪里敢將真相說出口呢?“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睏羁禑o力道。干巴巴的一句話不足以平息顧安寧的怨恨。他的身體傾斜,向楊康伸出了手。楊康感覺到寒冷的風,也看到了他如白玉一般的手指,然而他躲不過,丘處機也沒能及時反應(yīng)過來。冰冷的手指觸摸到脖頸,楊康打了個寒顫,心里想著,臨走時只顧著跟母親告別,還沒好好跟父親道別。太遺憾了。……他舍不得父母,也舍不得這個嘴巴很臭的師父。顧安寧纖細的手指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他只用了一只手,足以讓楊康呼吸困難。就在楊康意識發(fā)懵,以為自己將要死去時,那股力道忽然消失。他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捂著脖子拼命咳嗽,始終不能將頸上的不適消除。丘處機扶住楊康,“沒事吧?”楊康抬頭,看到了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人。青年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氣質(zhì)卻非常成熟,就連他的父親都比不上。方才要對他下殺手的顧安寧呆立在青年人身側(cè),兇狠的神情盡數(shù)褪去,滿臉都是茫然。他看起來不像是惡鬼,倒像是個迷路的孩子。楊康搖頭,聲音沙啞,“沒事……”丘處機拍拍他的后背,站起身來朝青年人拱手,“多謝前輩相助?!?/br>那人道,“無須言謝。我既然看到了,便不能放任不管。”他對顧安寧道,“既然已經(jīng)決定放下執(zhí)念轉(zhuǎn)世輪回,又何必再造殺孽?他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就算他是金人,也不曾參與過那些錯事。”顧安寧呆呆地點了點頭。趙謹?shù)膱?zhí)念占了上風,他差點把楊康殺死,幸好這人即使出現(xiàn)。也因為這個人,顧安寧現(xiàn)在清醒極了。救下楊康的青年他認識,而且是在任務(wù)世界認識的。每次做任務(wù),除非任務(wù)目標的執(zhí)念像這次一樣深重,一遍遍地提醒他現(xiàn)在是與金國交戰(zhàn)的宋,否則他不會注意到自己所處的朝代。但是顧安寧可以確定,這個青年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不過逍遙子既然因為修習神功喝下神水而長生不老,無崖子活了九十幾年不見老態(tài),拜入逍遙派的段譽,為什么不能活到現(xiàn)在呢……顧安寧只覺得慶幸。還好他早早地兌換了易容術(shù),可以改變靈魂的模樣,沒有被對方認出來。第44章宅鬼(5)此時的段譽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年,他的容貌較之前成熟不少,大概在三十歲左右。他看起來雖年紀不大,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沒人看到他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也沒人看到他做了什么,讓驚惶不安、滿臉痛苦的楊康死里逃生一般,跪在地上氣喘連連。跟隨楊康的江湖人,忍不住將小王爺身上的異狀都推到此人身上。段譽仿佛沒看到其他人的戒備一般,看著敞開的棺材,唏噓一聲,“快些下葬吧?!?/br>“前輩!”丘處機道,“前輩可是能看到那位?”段譽點了點頭。他年輕時候就遇到過兩次鬼,跟著無崖子學習武功之后,壽數(shù)增長,所遇到的人間形色,遠遠超過普通人。到了他這個歲數(shù),再見到鬼也沒有那么驚慌了。丘處機問道,“他當真是欽宗之子?”段譽看向仿佛嚇呆了似的顧安寧,他生活在北宋,當時是哲宗皇帝在位,哲宗之后就是徽宗與欽宗。段譽被無崖子收為徒弟,學了他的內(nèi)功心法,拿到了掌門人戒指,成為逍遙派的掌權(quán)者。逍遙派武學與道家一脈相承,他早已將傳承交給了下一代,自己則是閉關(guān)參悟道家與佛教的經(jīng)書典藏。等他出關(guān)之后,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物是人非。即便段譽并非漢人,也有種滄海桑田的唏噓。顧安寧看起來很年輕,死時年紀應(yīng)該不大。段譽自認為算得上長輩,看向顧安寧的眼神柔和不少,“你是皇室之子?”顧安寧面無表情,“趙謹?!?/br>段譽對丘處機道,“他名為趙謹,的確是皇家子嗣?!?/br>心痛與懊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