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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顧安寧因為岳靈珊的疑惑停下動作,他已經(jīng)將臉上的遮擋完全拿掉。沒有岳靈珊想象中的斑駁傷痕,也沒有人類該有的皮膚。去掉外層的衣服之后,露出的是一片幽藍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毫不刺眼,卻無端令人恐懼。岳靈珊更加驚訝地捂住嘴巴,沒讓自己叫喊出聲。鬼火的組合成人類的形狀,幽藍透明,深處是暗紫色的光芒。細看后會發(fā)現(xiàn),它的五官、頭發(fā)、包括外表的衣物,都是由火焰幻化成的。顧安寧低低地笑了一聲,眉眼溫柔,“可看到我的模樣了?”驚訝恐懼過后,岳靈珊遲遲無法回神,呆愣愣地注視著它。顧安寧道:“我走了?!?/br>說完,它化作一縷青煙,從門縫滲透出去,一陣風(fēng)吹過,什么都沒有剩下。岳靈珊后知后覺回過神,恐懼沒有消散。她手腳癱軟,感覺剛才像是做夢一樣。會不會顧安寧根本沒有過來找她,一覺醒來之后,回到后山,依然可以看到那個沉默寡言卻溫柔可靠的青年?岳靈珊出了一身冷汗,愣愣望著前方,許久之后才慢慢走到房門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外面月光灑了一地,像往常一樣,沒有多余的人,也沒有多余的人影。可是有又些東西不一樣了。幽冥走了……岳靈珊心里有些悵然,還隱隱松了口氣。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在心里抱怨顧安寧,沒有不肯露出真容,不肯以真實身份對待。她說自己不在意身份,只在乎幽冥這個人。可是她卻在幽冥坦誠之后退縮了。幽冥對她很好,也從未傷害過她,她卻怕了。岳靈珊回到房間,用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她卻不敢去拿手帕。她愧疚、懊惱、恐懼,也如顧安寧所說的那樣,沒有了離別的悲傷還有對朋友的懷念。岳靈珊沒有辦法再拿它當(dāng)朋友了。·早課結(jié)束,一群血氣方剛的青年從座位上站起,直直的向前跑去,一邊跑一邊跟旁邊人招呼,“走了走了,吃飯去了!”“你們先去,我跟小師妹說說話?!绷詈鼪_對幾個師弟道。幾個心思粗大的男孩子一聽,齊齊地圍過來,關(guān)切道:“小師妹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嗯……”岳靈珊應(yīng)了一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師哥們不用管我,先去吧?!?/br>“真的?那我們可走了?有什么需要師哥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們,師哥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岳靈珊看著幾個師哥離開,就剩下她和令狐沖兩人,紅了紅眼睛,撇開嘴哭了起來,“大師哥……”“哎哎,師哥在呢。”岳靈珊撲進他懷里,她比令狐沖矮了許多,被師哥哄著,就像個小孩子。“是不是那小子欺負你了?”令狐沖喜歡岳靈珊,顧安寧出現(xiàn)后,岳靈珊跟他就不太親近了,令狐沖心酸,卻不好說什么。他太了解自家小師妹的性子了,認準的事情不會改變,況且?guī)熋弥徽f跟那個人是朋友,他又有什么資格阻礙師妹交朋友呢?現(xiàn)在岳靈珊受了委屈,愿意親近他,令狐沖心疼之余,還有一絲竊喜。熟料岳靈珊搖頭,好不容易止住眼淚,哽咽道:“師、師哥,他走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小師妹被人玩弄了感情!令狐沖怒氣上來了,他控制住情緒,揉了揉岳靈珊的頭發(fā),“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去了哪里?你跟師哥說,師哥一定替你討回公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痹漓`珊拽著他,“他不是人,我不知道他是鬼還是仙,他真的不是人?!?/br>岳靈珊不敢提起“幽冥”的名字,壓低聲音,后怕道,“我親眼看著他,摘下了帷帽,脫掉了衣服,里面是一團藍色的火……”生日那天夜里,顧安寧同意讓她擁抱時,岳靈珊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它的身體溫度很低,而且不像人類那樣柔軟,觸感詭異極了。如果不是岳不群突然出現(xiàn),岳靈珊肯定能發(fā)現(xiàn)它的不同。只是岳靈珊首先在心里排除了這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性。世上的人千奇百怪,修煉的武功也千奇百怪,華山派紫霞神功都能令人面部發(fā)紫,有一種武功能讓人體溫偏低,觸感不同,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可是岳靈珊親眼看到顧安寧摘下了遮擋,也看到一團藍色的火焰開口講話,最后化為飛煙,悄無聲息地離開。令狐沖帶著驚魂未定的岳靈珊去找岳不群。岳不群早就警告過她,她沒有聽從勸阻,現(xiàn)在碰了壁也不敢面對父親。但是除了岳不群和寧中則之外,再沒有人能給她安全感了。岳靈珊講了自己昨日的見聞,躲在母親懷里惶恐不安,控制不住地去回憶與顧安寧相處的點點滴滴。岳不群派人去尋找顧安寧的蹤跡,沒有人看到過與顧安寧身形相似的陌生男人,倒是在華山墓園中,發(fā)現(xiàn)祖師墳被人動過,土上還有未干的酒漬,可是最近并未有人來祭拜過。岳不群也生出了恐慌的情緒,他作為一派之主,必須要將心情掩蓋好,才能安撫住人心。帶著令狐沖和岳靈珊到先祖墳前祭拜完,將墳?zāi)够謴?fù)原樣。岳不群對岳靈珊道:“你與他幼年相識,他再次回來看望你,也是念著舊情。既然如此,他應(yīng)當(dāng)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不會把你的失禮放在心上。他曾與為父說,與華山派頗有淵源,想來是哪個師祖,或者是師祖的朋友,不會對華山派不利,珊兒安心?!?/br>“嗯,我信爹爹?!痹漓`珊道。鬧了這么大動靜,勞累家人一起為她擔(dān)憂,岳靈珊心中愧疚,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拉住岳不群的衣袖,撒嬌道:“爹,我以后再也不貪玩了,安心跟您習(xí)武,好不好?”顧安寧如果是無害的、甚至還帶來機緣的鬼仙,他的言語可信度自然翻倍。岳靈珊忘不了他說的話,也不敢告訴別人,只是默默記在了心里。她不是個有野心的姑娘,先前沒有想過繼承華山派,現(xiàn)在也不想做這件事。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