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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看情況吧?!彼獔猿窒氯?,千萬不能前功盡棄。汶浚看著他淡漠的臉,只得苦笑:“您太勉強自己了,這種事應該順其自然。”“如果能順其自然當然好。”他就是做不到順其自然才逃跑的,不能再有人為他們的自私而受到傷害了,時間久了感情淡了,他們就可以恢復成普通朋友的關系了?;蛟S這只是他的幻想,大不了一刀兩斷從此再不相見,可他忍得下這個心么?64何去何從中午,客居上海的潘小姐在老正興設宴款待徐老板,淺野,汶浚和林寶泉四人。玉凝他們是先到的,李秘書帶著寶泉晚了半個多小時才進了包間。打開門,身著白色旗袍的潘小姐高興的迎了上來,開朗的笑著說:“林先生,我們等了您好一會兒了?!?/br>“不好意思,火車晚點?!彼矆笠砸恍?馬山察覺到角落里男人灼熱的視線。“徐老板說林先生最愛吃毛蟹,我們要了清蒸的,您還要吃什么盡管點,來?!庇衲阉阶簧?,讓寶泉挨著自己,她右邊便是徐廣罄。“那我不客氣了。”他覺得這姑娘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開始有了女人的成熟之美。淺野打趣的說道:“寶泉一來氣氛都不一樣了,今天老酒還是要喝的,玉凝也得意思兩杯,你是姑娘家就不讓你喝太多了?!?/br>開朗的她端起酒杯,向三個男人鄭重宣布:“以后我就賴在上海了,照顧不照顧你們看著辦吧,來,干杯!”“我們哪兒敢不照顧,干了?!便肟O雀蔀榫础?/br>林寶泉起身說道:“潘小姐,有時間到蘇州來玩,我做東,今天我陪你多喝幾杯。”“我拍戲的時候去過蘇州,特別喜歡小橋流水人家的氛圍,等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闭f完她就喝干了酒,不經意的望了徐廣罄一眼,今天這個男人好像特別沉默,總是聽他們聊天,很少插嘴。過了許久獨眼龍才說了一句:“別灌玉凝酒了,咱們三個老爺們多喝點兒?!闭f完起身幫寶泉斟上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小兔子也干了,低頭說道:“我不能喝太多,晚上還要坐火車回蘇州?!?/br>這話可是給了廣罄不小的打擊,他只得說:“我親自開車送你回去就好了,別這么匆忙,還有事要和你商量的?!?/br>林寶泉聽到他這么說便沒再吱聲了。酒過三旬,菜過五味。潘小姐的話匣子這才打開了,微醉的姑娘向他們傾吐了無盡的煩悶和心事:“三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怕你們笑話了,這幾個月我的狀態(tài)很不好,一直憋在家里足不出戶,各種流言蜚語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就像徐老板說的一樣,我當時還是太單純,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br>結果,淺野宗次郎跳出來認錯:“都怪我,是我說服你去滿影的,我考慮不周,都是我犯下的錯誤。”“話也不能這么說,你們畢竟是日本人,要讓你們完全站在中國人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很難?!毙炖习逭f了句公道話,隨后給淺野倒上了酒。玉凝拖著下巴,擺擺手:“不怪宗先生,您只給我拍了兩部電影,其他的片子都是我自己接的,就是后兩部的影響不好。”她至今依然很后悔,所有的批評和職責都是從后兩部電影上映之后開始的。“今天別談這些,咱們聊點開心的。”寶泉說道。可姑娘卻非要一吐為快:“再不借這個機會說出來,我會憋死的。我拍了這幾個電影被中國人罵是理所應當?shù)模苫厝毡镜臅r候那些觀眾因為我穿著旗袍表演說我是jian細,叛徒,說我根本不配做日本人……中國是我的母親,日本是我的父親,而我就像個怪胎似的,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所?”她的心情低落,索性自斟自飲。徐廣罄嘆了口氣:“戰(zhàn)爭早晚會結束,到時候你自然會有選擇的,只是目前的狀況不適合拋頭露面,如果你生活上有困難盡管和我說?!?/br>玉凝苦笑著:“暫時還不需要徐老板的幫忙,我還是有些積蓄的,只是物價別漲得太快就好?!?/br>“這可難說,比起兩年前,已經漲了十倍了,怕是一時之間難以遏制,現(xiàn)在到處都在打仗哦。”李汶浚也為此憂慮,雖然他們的生活還算富足,但也感受到物價上漲帶來的壓力了,只怕用不了多久拿錢都買不到糧食和生活用品了。徐老板卻很樂觀:“上天有好生之德,總會讓老百姓活下去的,考慮這么多沒用,汶浚,再說這種沉悶的話題我可罰你喝酒了?!?/br>李秘書苦著臉給自己倒?jié)M了酒,幾口下肚才尷尬的回道:“我錯了,該罰。”寶泉剛仰起頭,便和廣罄的視線撞到了一起,于是他趕緊轉過臉低頭夾菜,心臟卻“撲通撲通”的跳得好快。吃晚飯,三人送潘小姐返回公寓,便直奔公司了。在會議室里,大家把的宣傳企劃給寶泉看了,希望他能發(fā)表些意見。“宗先生做的方案無懈可擊,需要我做什么?”他很開心,下月電影就要上映了,很多城市都掛出了海報,大眾對這部電影期望很高,希望它能給單調的國民生活注入新的活力,能讓老百姓有個釋放情感的出口。宗次郎說道:“需要先生的創(chuàng)作手記,還有當時采訪曼麗和婉琳的心得體驗?!?/br>“這些我會在一星期內準備好,三篇稿子可以嗎?”“足夠了,徐老板還有新的想法要和您說。”淺野把話語權移交給了獨眼龍。廣罄抱著胳膊問:“考慮過出的么?”“有出版社來要稿子了?”他最近沒怎么接觸出版社和報社,都生疏了。“我找了幾家中立的出版社,他們都搶著要出版權,我記得你是有的,所以今天就來問問你的意見?!彼膶氊悆航K于肯看著自己說話了。寶泉垂下眼簾,淡淡的說道:“你拿主意就好了,稿子是現(xiàn)成的?!?/br>“行,價高者得,等談好了我給你打電話?!彼麄儠^續(xù)兩地分居,隔著銀河相望,想到這兒他就黯然神傷。吃過晚飯,徐老板便親自開車送小瘸子回蘇州。下著雨的黃昏,轎車以勻速前進,不緊不慢的開著。他們沉默了很久,廣罄才低聲問:“你還想這么著僵著?”小兔子沒吱聲,只是看著車窗外凄迷的風景。見他不說話,獨眼龍只要自說自話:“你硬要呆在蘇州我也沒辦法,可你總算是徐氏的雇員,就算你沒義務坐班,每星期也應該來參加公司會議吧?”“如果每星期一天,我沒問題的。”寶泉說道,最多跑一天辛苦一下,早上走晚上就可以到家了。“你這又何必呢,老老實實呆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