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似的。

    夏桐：“？？？”

    這毛病難道還不夠大么？

    兩人正說著話，忽聞咣當(dāng)一聲脆響，繼而就是幾片墨黑的碎塊飛了出來。

    安如海看出她的疑惑，努力擠出一個笑，“不要緊，陛下頭風(fēng)發(fā)作起來，痛楚難當(dāng)，偶爾會如此宣泄一番?！?/br>
    夏桐：“……”

    她看這不是頭風(fēng)病，是躁狂癥吧？

    忽然為今夜的侍寢擔(dān)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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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伴駕

    夏桐正要細(xì)問皇帝究竟是何疾病，里頭人已凝聲道：“進(jìn)來?！?/br>
    夏桐不禁感嘆這人耳力真不錯，隔這么遠(yuǎn)都能聽見。

    安如海干笑兩聲，“陛下耳聰目明，非我等所能及?！?/br>
    說罷悄悄拉了拉夏桐衣袖，“去罷。”

    夏桐卻有些怯懼，“公公不為我引薦一番么？”

    雖然未侍寢過，可聽嬤嬤說規(guī)矩，歷來妃嬪頭一遭侍寢，都會由內(nèi)侍引著到皇帝跟前介紹一番，如此既有利于兩人相熟，也能緩解氣氛——這么干巴巴的杵著算什么意思？

    安如海哪敢說他當(dāng)了這些年的差，還是頭一回見皇帝召幸嬪御，自己都沒經(jīng)驗，如何能指點旁人？

    他只得輕輕推了夏桐一把，“放心，陛下乃仁善之君，不會對你怎么樣的?！?/br>
    自個兒卻如老鼠見貓一般趕緊躲到廊下去，還離窗戶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被皇帝看見。

    夏桐：“……”

    你這個樣子實在不能叫我放心啊。

    奈何事已至此，夏桐也只好硬著頭皮掀簾而入，這位陛下看著兇了點，諒來不會是亨利八世那樣的殺妻狂魔——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了。

    進(jìn)去之后夏桐不敢抬頭，先軟軟的行了個禮，“妾才人夏氏參見陛下?！?/br>
    從她的角度只能瞧見一方側(cè)影，皇帝仍埋首書案，想必在批折子。

    聽到聲音，他也只嗯了聲。

    夏桐不知該怎么辦好了，難道要她站著伺候？可聽安如海話里的意思，皇帝大約是不喜人近身侍奉的，她自作主張去獻(xiàn)殷勤恐怕會適得其反。

    可也不好干站著，現(xiàn)在她就覺得腿有些發(fā)軟——被安如海那番話給嚇的。

    等會子要是栽倒在地，聲響巨大，就更不好收拾了。

    夏桐便摸索著尋了張錦杌坐下，雖然還有床，她并不敢就坐，雖然她名義上是來侍寢的，可誰知皇帝還會不會有些別的毛病——萬一他有潔癖呢？

    不過這樣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倒令她覺得這位天子的輪廓柔和了些，黃昏時的夕陽透過窗欞照在他臉上，隱約能瞧見微細(xì)淺淡的絨毛，看起來更像個少年人。

    皇帝本來也不算老。

    夏桐無所事事，只好茫然四顧，無巧不巧的，就被她看見面前的幾案上擺著一碟點心，應(yīng)該是綠豆糕，淡淡的微黃，看著便讓人食欲一振。

    夏桐心里蠢蠢欲動起來，方才因安如海催促得急，她連晚膳都沒用，這會子早餓了。

    小小的嘗一點應(yīng)該不要緊吧？她要侍寢，不填飽肚子哪來力氣……夏桐如此想著，鬼使神差般捻了塊糕放進(jìn)嘴里。

    她牢記著安如海的囑咐，并不敢放膽去嚼，生怕發(fā)出聲響驚擾皇帝，而是一點一點的用津唾潤濕，再由舌尖裹著往胃里送，如此反而更感甘甜。

    劉璋批完一沓奏章，漫不經(jīng)心地抻了個懶腰，回頭瞧時，就看到那女孩子如小松鼠一般，津津有味捧著糕吃著。

    虧她能耐得住脾性，半點也沒吵他。

    劉璋不由笑了笑，“原來你還沒用膳？”

    夏桐因自身行為太過鬼祟，沒想到被人發(fā)覺，這一下便驚得嚇著了，一口糕堵在喉嚨里咽不下去，她又不敢咳出聲，只能努力瞪眼梗脖，想將其吞下。

    劉璋看著都替她著急，嫌棄的將茶壺提到身前。

    夏桐趕緊倒了杯水，慢慢喝下去，待嗓子眼舒服了些，方細(xì)聲細(xì)氣道：“多謝陛下。”

    一低頭，卻發(fā)覺那杯身是純金的，飾以龍紋，她便連話都說不出了——應(yīng)該不會被拉出去杖斃吧？

    還好皇帝并沒潔癖，或者不明顯，只冷著臉道：“擱著便是，等會兒朕會讓安如海拿去洗濯。”

    夏桐這才放心，又想起皇帝方才問話，忙回道：“是妾趕著侍奉陛下，沒顧上用膳，不關(guān)安公公的事。”

    她再愚鈍，也知道御前的人得罪不得，再說，安如海待她也不錯——沒他提醒，夏桐還不知皇帝有這多忌諱呢。

    劉璋淡淡掃她一眼，心里便定了性：還算是個安分守時的，跟她父親一樣。

    看來今夜選她不算錯。

    夏桐見窗外暮色已經(jīng)濃黑，估摸著皇帝要就寢了，便弱弱抬手道：“妾……來服侍陛下更衣?！?/br>
    既然入宮，便料著會有這一步，雖說當(dāng)老處女在她看來也很好，可皇帝非要她，她還能說不給么？

    好在她雖怕羞，自然比起古人還是多幾分見識的，比起生澀抗拒，還不如勉強迎合，反而不那么難受。

    但皇帝臉上卻并沒有做那種事的意思，他淡淡道：“朕勞碌一天，已經(jīng)累了，各自安寢吧?！?/br>
    夏桐悄悄松了口氣，又有些惱火：既如此你不會早說，害她白擔(dān)了半天心！

    可估摸著皇帝的意思，也不會立即放她離去，而是讓她在殿中過上一夜——她猜想應(yīng)該是蔣太后逼得太緊，皇帝才隨便拉個人來充數(shù)，換誰都一樣。

    這樣也好，她這條咸魚本就沒打算翻身，還是老老實實挺尸吧。

    夏桐見皇帝自顧自地洗漱更衣，方才將安如海的話信了十分，這皇帝果然跟條獨狼一樣，半點也不想跟人有接觸。

    目光轉(zhuǎn)側(cè)，夏桐忽瞥見角落里有一張軟榻，料想是為她準(zhǔn)備的，便自發(fā)自覺的準(zhǔn)備過去。

    可巧劉璋從內(nèi)室出來，眼見她小耗子一般的舉動，輕輕皺眉道：“不必如此，你睡床，朕來睡這軟榻?！?/br>
    那榻上只有一床薄被，瞧夏氏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哪受得住——皇帝既懶得叫安如海多搬些被褥來，也怕這夏氏凍病了再多生事端，寧可自己吃苦。

    這人還挺有紳士風(fēng)度，夏桐幾乎被感動了，“陛下……”

    正要說一番不合禮數(shù)的客套話，可瞧見皇帝那冷厲的目光，夏桐便滴溜溜打了個寒噤，再不敢多言，老實地躺到拔步床上。

    這下真成了攤子上售賣的咸魚，半點也不敢動。

    劉璋則吹滅燈盞，扯過那床薄被臥到榻上。身子雖然乏倦，可意識仍是清醒的，甚至能聽到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