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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子的羽毛為什么是黑色的? 駱修即便再不舍得放開,最后也還是克制著松開手,眼睜睜看著他的小編劇從眼皮子底下飛快地溜走了。 頭都不回的樣子,沒良心極了。 駱修站在原地手握起又松開,松開又握起,這樣來回了幾次,才終于把追上去的沖動一點點壓回去。 戴上溫和面具,駱修眼神涼冰冰地抬眸,看向倚在前臺柜上看戲的鄭昊磊。 “真遺憾啊,”鄭昊磊笑了笑,直起身走過來,“本來以為顧小姐這種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就算比不及當(dāng)年對我的厭惡,至少也會跟駱總鬧到?jīng)Q裂的。” 駱修輕扯了下唇角,笑意溫柔而輕蔑,“鄭總知道為什么不會嗎?” 鄭昊磊假笑:“愿聞其詳。” 駱修垂了眸,聲音低緩:“因為你不是我?!?/br> “——” 鄭昊磊表情頓時僵住,一點冷獰的情緒掙扎過,又被他忍下去。 僵持之后,鄭昊磊大笑了聲:“沒錯,我是沒有駱總這樣的好運氣。但聽和你打過交道的人都說,沒人能算計得到你駱修身上——可我今天一看,也并非如此?。俊?/br> 在鄭昊磊的凝視下,駱修沒有露出絲毫他以為會有的怒意,反而那人只慢條斯理地摘了眼鏡,一邊垂著眼擦拭一邊輕笑了聲。 “運氣?你不能跟她走到一起和運氣無關(guān)……是你不配而已?!?/br> 鄭昊磊冷笑:“駱總這是惱羞成怒了嗎?” “你真以為,是你算計了我?” “不然呢?” “你當(dāng)這里是什么地方?” “……” 在鄭昊磊微怔的表情里,駱修戴回眼鏡,溫和而冷漠地一笑:“這里是BH傳媒,不是你的地盤,我不同意你就走不出這座大樓,你卻覺得你能在這兒神鬼不覺地算計我?” 駱修每多說一個字,鄭昊磊的臉色就沉上一分。 因為這番話實在耳熟得叫他太陽xue都突突地跳。 【這里是BH傳媒,又不是我的地盤——他們老板不同意,連我都走不出去,顧小姐還擔(dān)心我能在這兒使壞?】 鄭昊磊咬牙:“你怎么知道……” “駱總。” 一個聲音突然從鄭昊磊身后打斷了他的話。 鄭昊磊驟然擰身,入眼的不是別人,就是不久前還和他同在天臺西點屋那個一身廉價西裝、后來沖進電梯里說自己趕時間的愣頭青似的上班族。 不過不同于那會兒,此時年輕人表情自覺淡定,沒半點方才的慌里慌張。 感覺到鄭昊磊瞪視自己,年輕人甚至還抬頭,十分無害地朝鄭昊磊露出一個帶小酒窩的善意笑容。 “——!” 鄭昊磊捏得拳頭咔咔地響。 半晌,他才表情難看地轉(zhuǎn)回來:“原來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約了顧念?” “再早些?!?/br> 駱修面上溫和地笑,眼底溫度卻冷得像冰。 他這會兒因為顧念的離開心情極差,他深埋的那些劣根性被他縱容地放出來,折磨他想折磨的任何人。 比如鄭昊磊。 鄭昊磊咬牙:“什么再早?” “鄭總以為,你真是靠運氣聽到她今天會來BH簽約的?” “!”鄭昊磊眼神一炸:“難道是你……你就不怕我約她見面、她會出什么事?” 駱修沒說話,朝他身后支了支眼皮。 乖巧站著的年輕人舉手:“散打,柔道,跆拳道,空手道,徒手格斗——我都會那么一點點。別的不敢說,三秒之內(nèi)讓鄭總您失去意識,這點小事還是沒什么難度的?!?/br> “……” 鄭昊磊表情扭曲了下。 駱修懶散無趣地垂了垂眼,聲音也輕慢倦懶:“感謝鄭總配合,沒有你以一個如此低劣的形象出現(xiàn)和揭穿我的身份,那念念可能還會更……” 預(yù)想中的情況,即便沒發(fā)生,也還是讓駱修眼神幽沉下來。 鄭昊磊在震怒之后終于回過神,他冷然地笑:“顧念如果知道了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她還會選擇你嗎?” 駱修淡淡抬眼:“她會知道的?!?/br> 鄭昊磊:“我看不會。駱總不愧是駱總,算計人心簡直到了可怕的程度,顧念怎么玩得過你?” 駱修:“我會告訴她?!?/br> 鄭昊磊一愣。 “我到底是個怎樣陰沉、冷漠、不擇手段的人,在未來的日子里我會一點一點把自己剖開給她看?!?/br> 駱修眼神平靜沉和。 “我不會隱瞞她,不會再給我們之間留下任何可能的禍患——而這些,和鄭總將沒有絲毫關(guān)系,還記得我說為什么嗎?” “?”鄭昊磊回神。 駱修抬眼,溫柔一笑:“因為你不配。” “——!” 被碾滅了最后一點報復(fù)成功的快意,鄭昊磊積壓的怒火終于爆發(fā)出來,他忍無可忍地上前攥住駱修的領(lǐng)帶,手握成拳就要揮下來。 他身后的年輕人笑容斂去,眼神一厲就要上前。 駱修手插在褲袋里,原本全無反應(yīng),察覺他動作后余光淡淡一瞥。 年輕人驀地止住。 而這一眼不僅叫停了年輕人,也讓揮拳的鄭昊磊硬生生收住了手。他想到什么,回眸看向兩人站位正對的電梯間出口。 270度廣角攝像頭閃著微弱的紅點,像只惡鬼的眼。 鄭昊磊驀地一栗。 回神之后他松開手,往后連退了兩步,臉色鐵青:“你還想繼續(xù)陷害我,以為我會上當(dāng)兩次?!” 駱修遺憾地垂了眼。他抬起手腕,懶低著眸子整理自己的領(lǐng)帶和袖口,然后聲音輕啞地笑:“我心情不太好,越想越覺得讓鄭總付出的代價還是不夠,看來是cao之過急了,抱歉。” “…瘋、子!” 鄭昊磊眼神驚怒又畏懼地瞪著駱修,此時在他眼里,這個清雋俊美的男人更像只披著畫皮的惡鬼。 他握拳僵了兩秒,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走了。 駱修慢條斯理地正好領(lǐng)帶,沒什么情緒地轉(zhuǎn)回身,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一直盡可能縮在最邊緣角落的戚寒目睹全程,小心上前:“駱總,您想再動定客和鄭昊磊不難,實在沒必要拿自己冒險。” “嗯,臨時起意而已?!冻龅拇鷥r還是太小了?!?/br> 戚寒尷尬地笑:“您給鄭昊磊挖的坑摔那一下夠他疼一兩年,不算小了?!?/br> “——” 锃亮漆黑的皮鞋無聲停在柔軟的地毯上,駱修回眸看向戚寒。 戚寒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剛要改口。 駱修:“不是說他,是我?!?/br> “???” 駱修輕嘆了聲,似乎有些無奈:“念念太心軟了?!?/br> “…………?” 戚寒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他才一個激靈回過神